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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701章:再現火牛陣
東都洛陽北二十裡千金堡。唐朝東征大軍浩浩蕩蕩雲集於此,統帥房琯在一眾部將的陪同下,攀上了瞭望敵樓,放眼望向東南方隱隱掩藏在雲霧間的土黃色城牆。那裡就是大唐東都洛陽。

 安賊祿山的偽燕軍在長安慘敗之後仿佛失去了以往所向披靡的戰鬥力,先後在峽石與長石山被打的慘敗,唐軍鐵騎兵鋒直抵洛陽城下。這是自天寶十四載冬以來,唐朝軍隊第一次以進攻者的姿態出現在潼關以東。

 然則,房琯卻毫無連戰連勝的志得意滿,他依舊緊皺著眉頭,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河山陷入沉思之中。若是隻身為大軍統帥,也許就沒了眼下的這許多煩惱,可他同時又是大唐的首席宰相,所顧慮的就要更多了。戰事到了這個地步,收復洛陽已經是遲早之事,可洛陽乃是大唐東都,繁華尤勝長安,如果一戰而毀,就等於百年積蓄一朝盡喪。如何能把危害降到最低,正是此時此刻困擾著他的最大難題。

 思來想去,房琯也沒有個好主意,隻得扭頭望向身側的李嗣業,問道:

 “李將軍有何良策能不戰屈人之兵呢?”

 這個問題可真把李嗣業難住了,思忖了好半晌,終是直言道:

 “相公難道是在顧慮洛陽毀於戰火之中嗎?”

 房琯沉重又不無焦慮的點了點頭。以前只見大將出征威風凜凜,凱旋煥朝又志得意滿,當真以為這也沒什麽好值得誇耀的,直到親自領兵才發現其中的難處遠勝於想象。

 “某不能做毀掉洛陽的罪人,自高祖建國立朝以來,經百年積累才有了今日的繁盛,若如此輕易的毀掉,不知何時才能重現這般繁華啊!”

 李嗣業乾咳了一下,似乎清理了嗓子,道:

 “請恕末將直言,相公此舉何異於自縛手腳與安賊作戰呢?若有閃失,東征便有可能功虧一簣,到那時,別說兵不血刃的收復東都,就算保住東征的成果也未必可得。別忘了,偽燕史思明的叛軍主力仍在河北,若我大軍不能速戰速決拿下東都,待史思明揮師南下渡過黃河,便立時要遭受兩面夾擊啊!”

 李嗣業說的確屬實情,房琯猛然警醒,竟被生生的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顧著想眼前的局面,卻一時疏忽了在河北虎視眈眈的史思明。要知道,此賊也是安賊叛軍中僅次於安祿山的一員悍將,並非蝦兵蟹將那麽好對付。

 究竟該怎麽辦,房琯在猶豫了好一陣之後終於有了準定主意。

 “李將軍之言醍醐灌頂,請受房管一拜!”

 李嗣業哪裡能受房琯這一拜?趕緊閃開身軀,又一把扶住了他,將之生生托起。

 “嗣業世受皇恩,今日又豈能不直言而告?相公言重了!”

 至此,房琯當真覺得,此次出征由李嗣業做副手當真是選對人了。想想當初高仙芝與封常清在安西做大都護和節度使時,都不約而同的重用此人,便足見此人之能了。

 “好,三日後總攻洛陽!”

 房琯在糾結中豁然開後,大聲的說道。

 ……

 磨延啜羅松動了一下鼻子,鼻息口腔內充滿的牛糞味令他頗為不適,放眼望去但見黃牛上萬頭,僅此起彼伏的牛叫聲就有聲勢震天的架勢,儼然一支黃牛軍團。

 “叔父,唐朝宰相弄了這許多黃牛,白白浪費糧食,也不宰上一頭半頭犒賞三軍,究竟是何用意?”

 來自回紇部的叔侄在峽石一戰中殲敵上萬,證明了他們存在的價值,不過越靠近東都以後,房琯給他們安排的戰鬥就越少,他們也樂得清閑,隻終日像遊山玩水一般的跟著行軍。

 藥葛毗伽眯著老眼,手縷灰白的胡須,緩緩的,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你不是都有了主意嗎?又何須問我呢。”

 磨延啜羅抬手撓了撓後腦,道:

 “漢人肚子裡的彎彎蟲子太多,若叔父也不確定,侄兒自然也不敢妄下斷言。”

 藥葛毗伽瞥了侄子一眼,暗暗點頭,心道這個侄子總算沒有白白到唐朝走一朝,越來越穩重成熟了。也是磨延啜羅屢次在秦晉手裡吃虧,終於學了乖,不再目中無人。這當然是件大好事。

 “大膽的決斷,成大事者豈能畏首畏尾?”

 這一回,藥葛毗伽反而鼓勵磨延啜羅大膽的做出決斷。

 磨延啜羅這才說道:

 “侄兒聽說從前有一個叫做田單的漢人,以火牛陣大破強敵,一戰而復國,也許房相公正是要以此陣對付安祿山!”

 藥葛毗伽點了點頭,磨延啜羅的判斷於他不謀而合,房琯是個熟讀史書兵書的人,此番東征許多戰法都有先例可循,這一次顯然也不例外。他們叔侄都曾先後作為人質在長安生活了十數年,對中原漢人的歷史都頗有些研究,因而想到一塊也不足為奇。

 “火牛陣!房相公定然要以火牛陣大破洛陽最後的叛軍!安賊叛軍擅攻不擅守,未必肯拒城而守,定然會派出大軍一洛陽城為依托,與唐朝軍隊做輸死一戰。現在侄兒隻擔心,洛陽城內的叛軍故意拖延時間,等著史思明的人馬趕到後,再做南北內外夾擊,如此唐朝軍隊的處境就不妙了!”

 磨延啜羅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任誰都知道偽燕叛軍近半數主力都在河北,如果大舉南下唐朝軍隊與之相抗並不佔優勢,甚至還要處於劣勢!

 不過,藥葛毗伽卻對磨延啜羅最後的這番話嗤之以鼻。

 “兩國相爭,有時候爭的並非兵事,而是誰犯的錯誤更少!”

 磨延啜羅似懂非懂,但也沒有開口相問。事實上根本不用他發問,藥葛毗伽直接就做出了解釋。

 “洛陽的陷落,潼關的陷落,都是唐朝內部犯了難以彌補和挽回的錯誤,這才使得安祿山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得中原之地,甚至於威脅關中!說句對天可汗不敬的話,安祿山叛軍初起時,他所擔憂的並非只有安祿山一個人,只怕是看著高仙芝、封常清那些人也都想安祿山第二第三吧,否則又何至於有密詔處死的謠言呢?”

 磨延啜羅覺得舒服越說越玄,於是辯駁道:

 “這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當不得真!”

 藥葛毗伽冷笑反問:

 “當不得真?封常清因何逃亡至雲中一代至今不肯南返?而唐朝也裝聾作啞好像好不知情一般?這都是正常現象嗎?還有哥舒翰之死,高仙芝的慘敗失蹤,哪一個不是因為唐朝的內部鬥爭而引起?說的更難聽一點,安祿山所取得的一連串決定性勝利,都是天可汗君臣拱手送上去的,怨不得旁人!”

 這番話說下來,磨延啜羅簡初時覺得並不認可,但細細思量之下竟越發覺得有理,他一直以為這個舒服是糊塗蛋,所以才能成為懷仁可汗唯一放過的同族叔父,現在看來真相未必如此。

 “難道,偽燕內部也有內鬥?難道史思明根本不會南下解圍?”

 磨延啜羅終於從藥葛毗伽的話中揣度到了他所要表達的真實意思。

 “哈哈,啜羅啊,你能看透這一點就不簡單,終於夠資格與乃兄一較短長了!”

 最後這一句話使得磨延啜羅猛然心跳加速,嗓子發乾!

 藥葛毗伽說的雖然含混,但他卻清楚,所謂乃兄便是其同產的哥哥懷仁可汗,至於一較短長又何須再明說呢?

 “唐朝宰相也一定是看透了此點,才如此好整以暇的厲兵秣馬!”

 對於這種看法,磨延啜羅卻顯然不讚同叔父的觀點。

 “未必,聽說唐朝宰相還派了不少人往濟源一帶攻略,為得就是斷史思明的必經之路,以掃清後患!”

 藥葛毗伽聞言又點了點頭。

 “也是有這個可能,不過看那些趕牛人的形色,也許這一兩日便會有大動作,你我叔侄也有幸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火牛陣了!”

 聽說馬上就能見識到傳說中的火牛陣,磨延啜羅也難抑心頭的興奮。

 叔侄二人同時沉默的當口,忽有傳令的軍吏由中軍飛馬而至,送來了大軍主帥的軍令。

 藥葛毗伽是回紇部的主將,接過軍令後打發走那軍吏才將之展開,一看之下立時神色一變。

 “所料果然不錯, 唐朝宰相明日要行火牛陣,你我叔侄這次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然則,磨延啜羅興衝衝的看了軍令的內容後,又不免有幾分失望,這一次他們仍舊負責側翼的襲擾和掩護,換言之,仍然是充當喝湯撿漏的角色。

 “難道我回紇的騎兵勇士們還不如一群畜生嗎?”

 藥葛毗伽卻毫不以為意。

 “那些畜生就算死光了,三兩年便又可長成,若騎兵勇士則須至少十五年啊,孰輕孰重還分不清嗎?”

 磨延啜羅不說話,這一點他豈能看不明白,可究竟心裡還是有點奇怪的感受,唐朝人打仗似乎總有許許多多的顧慮,就好像綁住了自己的手腳一般,如此打仗,不輸才怪!

 可令他十分不解的是,即便如此自縛手腳,此前百年來唐朝依舊打的草原各部族聞風喪膽,更是把強盛一時的突厥人徹底趕出了草原。如此只是想一想,都覺出唐朝人的可怕,如果他們放開了手腳,豈非無敵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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