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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717章:步步皆為營
秦晉招納田承嗣還有另外一個用意,那就是此人在安祿山麾下為將多年,十分熟悉這些來自幽燕的叛軍,說不定就可以在此人身上尋出意想不到的突破口。所以,即便田承嗣表現的過於窩囊,他也不以為意。

 “田將軍威名秦某如雷貫耳,今日終於一見……哈哈……”

 本想說田承嗣聞名不如見面,但秦晉終究還是不願意當眾落了此人的臉面,於是隻哈哈大笑,剩下那半截話卻不再說出口。

 田承嗣臉上的冷汗已經淌成了小溪一般,又不敢抬袖擦汗,隻聲音乾澀的回答著:

 “末將區區,大夫如此相稱,汗顏,惶恐啊!”

 這倒是實話,田承嗣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威名能讓名動天下的秦大夫如雷貫耳。

 秦晉呵呵一笑,也不多做解釋,他真正如雷貫耳的,乃是開創魏博軍鎮的田承嗣,卻不是要下這個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田承嗣。

 “想必房相公兵敗的消息,你也早就知道了,如何,有什麽看法?”

 “這……”

 田承嗣一陣語塞,說實話房琯兵敗的消息剛剛傳到潼關時,他是十分惶恐的,生怕唐朝當真只是回光返照,這次豪賭可就要輸的什麽都不剩了。可隨著秦晉帶神武軍抵達潼關以後,他的這種擔憂又漸漸消失了,心底裡反而生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想法。

 “末將愚鈍,愚鈍,不敢妄加置評!”

 “直說就是,秦某此次帶兵東出,還有另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收攬賢能之士,如果田將軍不直抒胸臆,又怎知是英雄抑或狗熊呢?”

 對付這種行伍之人,秦晉也不繞彎子,直來直往,道明本意。如果田承嗣但凡還有點智商,就一定會有所領悟。

 “請恕末將直言,洛陽之敗,八成在房相公身上!”

 “哦?”

 秦晉登時來了興趣,當此之時,多數人的意見都是房琯中了安賊叛軍的詭計,才落得兵敗生死不知的下場。現在終於有個人敢於說出和大眾相悖的意見,實屬不易。也是此時,他才發覺自己有點小看眼前這個田承嗣了。

 只見田承嗣直起了身子,一臉肅容,侃侃說道:

 “房相公固然長於政事,但帶兵也太過兒戲,生搬硬套兵書上的戰法,致敗也不足為奇!”

 “田將軍可是在說房相公紙上談兵?”

 田承嗣連不迭的點頭。

 “誠如大夫所言,世人只看到了房相公長驅直入洛陽城下。實際情況卻是在洛陽之前,並沒有打過一次像樣的大戰!”

 這時,站在秦晉身側的秦琰大不以為然的反駁道:

 “不對啊,房相公斬首數萬,還報捷京師了呢,怎麽能說沒打大戰?你莫非打算誆騙大夫?”

 田承嗣偷眼瞧了秦琰一下,又趕緊把目光收回,憑借多年巴結逢迎的經驗,一眼就可以斷定這個虯髯校尉一定是秦晉的親信,萬萬得罪不得。不但不能得罪,還得小心的巴結著。

 “這位將軍質疑的是,末將此前也曾有過這種想法,但後來得知了事情,卻是房相公強行剿了叛降安賊的地方團兵。”

 “剿便剿,何為強行?”

 秦琰看似粗魯,實則心思頗為細膩,馬上就從田承嗣的話中覺察出了異樣的味道。

 田承嗣歎了口氣,兩手一攤。

 “末將後來聽說,聽說那些叛降的地方團兵是打算歸順朝廷的,可房相公說那些人叛降反覆,絕不能姑息,因此才有了那數萬的斬獲。”

 秦晉居中察言觀色,基本可以斷定田承嗣沒有說謊,實際上田承嗣此時也不敢說謊。如果房琯當真是如此作為,看來他有洛陽之敗也並不奇怪。

 “田將軍以為,洛陽叛軍何人為將?”

 據秦晉所知,安賊叛軍中名動一方的人物像崔乾佑、孫孝哲都已經折戟,洛陽城內還能統領叛軍的,他一時間還真判斷不出。

 只見田承嗣略一思忖,便道:

 “末將私下揣測,若不是阿史那承慶,便是尹子琦。”

 “說說這兩人的底細來歷!”

 就實而言,秦晉對這兩個人還很陌生,但田承嗣既然言之鑿鑿的篤定是他們,那麽必然有過硬的理由。

 “阿史那承慶和尹子琦都是晉王部將,又驍勇善戰,論能力不輸於孫孝哲、崔乾佑。再者,此時的洛陽城內只怕早已經是晉王一手遮天,又怎麽會啟用旁系人選呢?末將數來數去,也就非此二人莫屬了!”

 秦晉心中一動,突然問道:

 “難道安祿山已經死了?”

 ……

 次日一早,秦晉下達軍令,以秦琰和田承嗣為左右先鋒,領軍一萬先行出擊,大軍主力則徐徐前進,緊隨其後。

 秦晉此次東出還是十分謹慎的,並沒有選擇大開大合的戰術,洛陽叛軍既然能以靜製動,一旦得計之後,恐怕就不會再收斂鋒芒了。房琯之敗,一者在於紙上談兵,二者就是受到假象迷惑而輕敵冒動。

 經過田承嗣的介紹,秦晉大致了解了偽晉王安慶緒麾下的幾員悍將,原來也並非都是草包,像阿史那承慶和尹子琦這樣的部將都是身經百戰,勇冠三軍的。想想也是,他們可都是常年與北方的契丹人作戰的,如果不堪一擊豈非負了幽燕邊軍的威名嗎?

 是以,秦晉循序漸進的用兵,就是力圖穩扎穩打,而且他這次東出又是有備而來,所到之處,均以鄉裡為基本單位組織民營。

 在農業社會的冷兵器時代,打仗的根本就在人口,組建民營就是從根本上絕了叛軍卷土重來的機會,只要如此一步步的走下去,就算步子邁的小,進展相對有些慢,可勝在穩扎穩打。在朝廷徹底收復失地派遣官吏到來以前,潼關以東的土地,神武軍所過之處均以民營建制進行鞏固。

 神武軍大軍浩浩蕩蕩,沿著黃河南岸的高阪,從容越過秦漢時期的函谷故關。秦晉於一處高地立馬向南望去,入眼盡是光禿禿的黑黃一片,其間點綴著一撮又一撮的綠色。原本這裡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桑林,經歷了天寶十四載冬天的那場大火以後,到現在依舊沒有恢復。實際上,想要在這高阪之上再次成林,沒有三五十年的功夫是絕不可能的。

 “那裡就是函谷關故道,想不到一千年滄海桑田,當初一夫當關之地至今已經不複存在!”

 楊行本落後秦晉半個馬頭,看著秦晉感慨,卻沒受到任何影響。

 “黃河水道北移,露出了這大片的灘塗白地,函谷關所依仗的險要地勢自然而然也就不見了。否則漢武帝何以將函谷關東移到新安呢?”

 提起新安,楊行本眸子裡有幾分異樣之色。

 “新安乃大夫發軔之地,此番卷土重來,大業必成!”

 秦晉別過頭來,看了楊行本一眼,不置可否。

 越過了函谷關故道以後,一路上所遇見的潰兵也漸漸多了起來,秦晉率兵一邊行軍一邊收攏,不過半日功夫竟以收攏了上萬人。

 秦晉希望在這些逃兵中間發現房琯其人,只可惜仔細尋覓了一番之後,並沒有發現這位敗軍宰相的影子。

 抵達陝州以後,將沿途收攏的近萬人就地安置充入民營。秦晉並沒有帶上這些殘兵的打算,冷兵器時代大戰最忌諱帶著潰兵,大軍一旦泄了勁力,就會像傳染病一樣迅速蔓延,難再提振士氣。為了不使神武軍受到影響,也為了節省緊張的糧食,把重新收攏的潰兵就地安置才是最合適的辦法。

 這些潰兵也十分樂意留在當地,畢竟比起重返戰場送死,留在當地有吃有喝有住,更具吸引力。

 “大夫,從函谷關到陝州,算上收攏的潰兵,民營員額竟不足五萬人!”

 楊行本被部下送過來的統計數字驚呆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曾經繁華富庶遠勝關中的河洛大地居然已經蕭條至此,數百裡之地居然連湊齊五萬人都十分困難。

 “不必大驚小怪,戰亂疊起,百姓逃難, 沒有逃走的也被安賊叛軍拉了壯丁,幸存下來的人實在是經歷九死一生,不容易,不容易啊!”

 “還有更麻煩的問題,關東百姓們對朝廷似乎有著不小的抵觸情緒,不少鄉裡的百姓都是,都是強征進民營……”

 楊行本說的這個問題使秦晉眉頭緊鎖,如此強征,又和安賊叛軍有什麽區別了?

 “關東百姓對神武軍的政策不了解,有些抵觸情緒也屬正常,關東形勢複雜,百姓編入民營必須以自願為原則,還是要加強思想工作,以說服教育為主,只要能讓當地的百姓們明白,咱們神武軍不但提供吃食,還保境安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踴躍加入的。”

 “不至於如此吧?大夫不清楚百姓刁民的性子,一旦向他們妥協,以後就更加難以管理。”

 秦晉揮手打斷了楊行本的話。

 “你難道忘了神武軍訓令嗎?怎麽在關中時執行的不錯,剛出了關就忘得一乾二淨呢?就沒想想,一旦強征、強搶的名聲傳揚開去,豈非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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