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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319章:明府抽絲繭
杜乾運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魏方進,雖然比起楊國忠此人的氣勢差了不少,但總算還有些宰相風范。

 對待魏方進,杜乾運自然半點都不敢流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雖然此人在官場上的口碑不好,常常被人嘲笑蠢笨。但是深悉世故的他卻十分明白,能夠在朝廷上屹立不倒,還能進入政事堂為宰相的,沒有一個人是易與之輩。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蠢笨被稱為大智若愚。魏方進明目張膽的攬財,天子知道了卻並不加責罰,甚至還能允許其進入政事堂,這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而那些嘲諷魏方進是蠢貨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蠢貨。

 “你就是杜乾運?以前可是在右領軍衛做長史的?如何現在到神武軍中去了?”

 杜乾運尷尬笑道:

 “相公記得沒錯,卑下此前的確在右領軍衛做長史,現在到了神武軍中,承蒙主將不棄,仍舊忝為長史。”

 魏方進不懷好意的揭了一下杜乾運的瘡疤,像他這種朝秦暮楚的人,在朝廷百官中的口碑肯定不會好了。魏方進雖然看在那一對價值連城的西域玉璧的份上,接見了他,但還是委婉的表達了對他的成見。

 杜乾運定了定心神,魏方進對他有成見不怕,就怕魏方進是個不知進退的糊塗蛋。只是這種可能顯然是不成立的,魏方進在小小的難為了杜乾運一句之後,就立即進入了正題。

 “無功不受祿,說罷,秦使君需要魏某作甚?”

 杜乾運則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著秦晉的親筆書信遞了過去。

 “秦使君有所求,俱在親筆書信中言明!”

 拆開封泥,取出信箋,魏方進眯縫著眼睛逐字費力的讀著信上的內容。說實話,他對秦晉的印象不錯,文官出身,又有勇有謀,更難能可貴的是做事知進退,此前兩人的合作就比較愉快。他甚至打算了,只要秦晉的要求並不過分,就盡心為其周旋一陣。

 但信上的內容才讀了一半,魏方進就徹底傻眼了。

 秦晉籌謀的位置居然是京兆尹,而且還不是為自己籌謀的,得利者是尚書省原左丞韋濟。

 魏方進抖了抖手中的書信,頭也不抬的問道:

 “秦使君不是寫錯了?韋濟?”

 杜乾運心驚於秦晉的膽大妄為,公然行賄宰相,為旁人謀官,這等事要傳揚出去,就會惹上無盡的麻煩。可秦晉偏偏就敢做,甚至於運氣還好的不得了,魏方進偏就不是個能抵禦金銀財寶誘惑的人。正所謂只要收買籌碼足夠,就算生命危險也是肯冒的。

 魏方進就是屬於這種人。但是,這一回魏方進卻罕有的打退堂鼓了,京兆尹這個位置花落誰家非宰相之首點頭不可。按照慣例,高仙芝現在是宰相之首,京兆尹應當由其點頭應允才可以。但事實情況卻是,高仙芝奉旨在家養病,政事堂的實權再次握於楊國忠之手。

 聽說楊國忠早就對現任京兆尹王壽不滿,自從重返政事堂以後,就積極的運作,意圖將王壽攆出京兆府公署。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一則乾掉王壽這個鼠首兩端的小人,二則讓他信得過的心腹坐在京兆尹的位置上。

 所以,京兆尹這個位置,又豈是他魏方進能夠染指的?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但是,一想到那一對史上罕見的玉璧,又實在難以將拒絕的話說出口。魏方進亦罕見的陷入了兩難的選擇之中。

 魏方進天人交戰,杜乾運端坐客位,看似目不斜視,實則心裡在陣陣發笑,想不到魏方進的死穴竟如此容易尋找。

 “韋相公,先前送到府上的玉璧不過是秦使君交代下來的見面禮,成與不成都是送與相公的,只要相公答應為之籌劃,一旦事成,則另有重謝,比起那對玉璧,更是稀世珍品啊……”

 一番話將魏方進的胃口吊的十足,杜乾運卻沒有明說另有重謝,究竟所指何物。最終,魏方進還是狠狠一咬牙。

 “好,韋某就盡心籌劃,籌劃……”

 緊接著,杜乾運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雙手捧著,恭敬的遞到魏方進面前。

 “卑下臨來時,秦使君曾交代,只要韋相公答應下來,便將此封書信奉上!”

 見狀如此,魏方進頓覺好笑,想不到秦晉竟也做了兩手準備,這謹慎的性子倒是破對他的脾胃。

 ……

 杜甫走馬上任馮翊縣縣令,第一件要緊事就是處理驛館下毒案,誓要緝捕幕後主使范長明。

 為此,杜甫還親自提訊了驛館中上下官吏雜役。

 害的驛館上下都人心惶惶,以為縣令的報復還是到了,此前答應的一筆勾銷不過是貓戲老鼠的把戲而已。

 杜甫當然不是為了公報私仇,他提訊驛館上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查清楚一切與范長明有關的蛛絲馬跡。在反覆的提訊和審問中,還真就有了此前不曾主意的發現。驛館中的一名佐吏便引起了杜甫的注意。

 在提訊中,杜甫親自上陣,看似隨意的閑聊,卻從中發現一名嗜賭的佐吏,在一夜之間就還上了數百貫的賭債。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以此人的俸米至少要幾年的功夫才能積攢下如此大的一筆錢。

 那麽這筆錢的來源就成了極為可疑的一個問題,杜甫尋根究底,當即審訊此人。佐吏矢口否認,隻說是從賭桌上贏來的一大筆錢,並無其他隱情。偏偏杜甫是個愛較真的人,於是就用了一天的時間摸排了此人的所有牌友,以及慣常光顧的賭場。最終得到證實,那佐吏根本就沒在賭桌上贏過如此數目巨大的一筆錢。與此同時,縣廷的差役又將那佐吏的家抄了,又在後院挖出了十數斤金黃金。

 當十數斤黃金摔在那佐吏面前,杜甫冷笑著警告:

 “就算你牙關再緊,僅僅這十數斤黃金,杜某就可以定你個勾結叛逆之罪。你的父母妻子,都要跟著你一道去死。如果能夠交代實情,若縣廷因此而抓到了要犯,杜某在此立誓,可免你家人死罪。”

 終於,那佐吏徹底絕望了,問道:

 “明府所言可是當真?”

 “字字句句無一虛言!”

 佐吏長歎一聲,將所知道的隱情竹筒倒豆子一般悉數的交代了出來。

 原本杜甫以為這件事會涉及薛景仙,但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是范長明親自找上門來,先幫他還上了賭債,接著又贈金。而這些事,都是在神武軍離開長安之前就進行了的。杜甫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驛館下毒案是那范長明蓄謀已久了的。

 “你最後一次見凶犯實在何時何地?”

 佐吏想了想答道:“三日之前,他要求卑下協助出城,但這絕非卑下能力所及,就拒絕了。”

 杜甫追問:

 “以范長明的性子,被你拒絕了,豈能不報復?”

 佐吏茫然搖頭。

 “范長明從無對卑下有過威脅言語……”

 整理了一下思路,杜甫才意識到,自己的對手是個罕有的心思縝密之人。范長明既然在神武軍到來之前就已經在驛館中發展了眼線,那麽誰又能保證他沒在其他地方發展眼線呢?

 為此,杜甫特地尋了個機會向秦晉了解范長明其人,此人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秦晉,究竟他們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恨呢?

 秦晉對此也甚為感慨,他和這個老嗇夫的一段淵源,說起來連他自己都從未重視過。范家兄弟的慘死,誠然於他有著脫不開的乾系,但說到根子上,還不是范長明的貪欲害了兩兄弟?

 聽罷范長明和秦晉的淵源之後,杜甫亦忍不住歎了口氣。

 “老來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人生悲劇啊!”

 秦晉卻不以為然:“惡人為惡,咎由自取!難道子美兄同情那老嗇夫不成?”

 杜甫慚愧一笑,“慚愧,杜某還真就生出了惻隱之心。但請使君放心,杜某還分得清公私之事,斷不會因為些許人之常情而誤了公事。”

 范長明的奸狡遠遠超出了想象,包括秦晉在內都低估了此人。不過,杜甫還隱隱覺得,范長明這個老嗇夫讓人脊背發寒的不是他的奸狡,而是驢一般的倔強。

 臨告退時,杜甫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道:

 “使君難道沒發現嗎?范長明每每構建的卑鄙陰謀,最後總在無意間悉數失敗,也許使君是他天生的克星也未可知呢!”

 秦晉愣了半晌,再回想一陣,還真就像杜甫所言,范長明搞的那些陰謀詭計,他從未放在過心上,有些甚至於當時還不自知,但到了最後果然都是以自己的化險為夷而告終。

 “還真像子美兄所說!”

 秦晉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每一次失敗後,范長明的抓狂與憤怒。精心準備的計劃,總是被對方與無意間化解,其中的憤怒也許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其中真味。

 “范長明的事暫且放下吧,他既然謀劃了許久,也必然早就安排好了退路。還有一樁大事需要子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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