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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369章:劣胡入長安
秦晉頭也不抬,隻淡淡說了一句:

 “推出去!”

 眼見著秦晉對自己的求饒毫不心軟,阿史那從禮嚇的臉都綠了,就算去死油烹也是一種痛苦極了的死法,何況他根本就不想死。

 “使君饒命,卑下不想死,卑下不想死啊……”

 陳千裡鄙視的看著阿史那從禮,本想說幾句話,痛快的奚落此賊一番,但最終還是沒有做聲,隻輕輕一揮手,立時就有兩名魁梧的甲士撲了上來,將阿史那從禮按倒,提著他的雙腳倒拖著向堂外走去。

 霎那間,阿史那從禮心如死灰,隻覺得胯間突然一陣濕熱……

 縣廷正堂裡忽的傳來了一陣爆笑,顯然這一幕醜態盡數落在了眾人眼裡,阿史那從禮又是驚懼,又是羞愧,想到自己剛剛被人耍猴一樣的玩弄與鼓掌間,心中既叫苦,又後悔。早知道秦晉如此不好惹,又何必做這種自掘墳墓的舉動呢?

 不過,被拖出縣廷正堂以後,阿史那從禮並沒有被投入油鍋裡,而是手腳都被砸上了數十斤中的鐵鐐銬,然後被投入了木籠囚車之內。

 直到木籠囚車落鎖之後,阿史那從禮才醒轉過來,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秦晉根本就沒有烹殺他的打算。

 “使君這麽做,真是便宜了那卑鄙小人,既然已經掌握了此賊通敵的證據,對這種小小守將就是一刀殺了,朝廷也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縣廷正堂內,皇甫恪覺得秦晉對阿史那從禮的處置過於手軟,不如一刀殺了,或者乾脆油鍋烹殺來的乾脆痛快。

 陳千裡重新就坐,代秦晉答道:“使君如此安排,實在是最穩妥不過的選擇。貞觀年間,太宗文皇帝禦駕親征,留房玄齡坐鎮長安,有人趁機向太宗皇帝誣告房玄齡謀反,太宗皇帝立即將此人綁了,交給房玄齡處置,老將軍可知房玄齡是如何處置的?”

 聽到陳千裡如此反問,皇甫恪有幾分尷尬,這段君臣間的典故他自然知曉,只是用來套在秦晉身上合適嗎?房謀杜斷,於太宗文皇帝可是股肱之臣,其信任程度,豈是當今天子與秦晉君臣相疑可比擬的?

 只是這話在肚子裡想想可以,當眾說出來就大為不妥了。

 秦晉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李隆基的具體心思他還有些摸不透,但將阿史那從禮的告狀辯冤書送回來,的確是一種示好的變現。這對於秦晉而言,絕對是個好現象,此時無論如何也要配合著李隆基,將這一出戲好好演下去。

 因而,秦晉才饒了阿史那從禮的性命,連同此人通敵的認證物證,一並押解趕赴長安,交由天子處置,以示自身的清白。

 實際上像阿史那從禮這種級別的武將,一旦通敵證據確實,就算當眾斬了,事後再通報朝廷,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秦晉此舉,還是要進一步試探天子的想法,是不是如自己推測的一般。

 阿史那從禮的囚車在三日後抵達長安,一路上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並非押解的軍卒們有一虐待,而是他雙手雙腳一共被砸上了五十多斤的鐐銬,再加上木籠鐵鎖亦是被砸死的,他只能在囚車內拉尿,因而短短的三日竟像三年一般,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尤其是進入長安城以後,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忽然瞧見了這麽一件稀罕物事,都紛紛圍攏過來瞧熱鬧。不過,很快便有離得近的百姓被囚車內散發的陣陣騷臭之氣熏得連連乾嘔。

 “那壯士,囚車內押解何人?”

 百姓中有人好奇動問。

 “俺們是馮翊郡秦使君麾下,在河東城殺退了胡狗,囚車裡是通敵的叛將阿史那從禮!”

 負責押解的頭目顯然是個心思明白的人,一句話將前因後果交代的明明白白。百姓中立時發出陣陣讚歎,又忽而向囚車內的阿史那從禮投擲石塊,距離囚車近的則大吐口水。

 “打死胡狗,打死胡狗!”

 長安百姓自然都是漢人,他們雖然對安祿山在潼關外的叛亂沒有直觀的認識,但城內米價頻頻上漲,民間可都在傳,是安祿山造反堵塞了通往江南運河的糧道所致。因而,害的他們 吃糧困難,族中子弟也紛紛被征召入伍開赴潼關,最直接的責任人當然就是那些造反的胡狗了。

 阿史那從禮這名字一聽就是個胡人,想必和安祿山那雜胡兒也定是一個鼻孔出氣的,砸死這胡狗肯定是沒錯的。

 百姓們看熱鬧向來不怕事大,在有人帶頭投擲石塊之後,圍聚在一起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吵嚷著要砸死阿史那從禮。眨眼的功夫間,阿史那從禮的頭上已經被石塊砸出了數個大包,又紅又腫,還隱隱滲著血水。

 “此乃朝廷欽犯,百姓莫要激動,朝廷自有法度處置!”

 那負責押解的頭目連不迭的高聲阻止,但他的聲音在為數眾多的百姓面前竟好像一葉扁舟人了汪洋大海。跟隨在他一同負責押解的僅僅不足十名甲士,無力阻止百姓的自發行為,隻好護在囚車前面……

 就在大街上的百姓越聚越多之時,一輛頗為華貴的四馬軺車自西向東緩緩駛來,軺車的前後左右分別有二十名騎士充作護衛,車上的官員透過簾幕目睹了外面的亂象之後,眉頭緊皺起來叫停了馭者。

 “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騎士護衛的頭目領命之後,帶著人鳴鑼而去。

 “京兆尹在此,百姓回避!”

 長安的百姓們不怕外來的軍卒甲士,卻對這淨街的鑼聲敏感至極,又聽到是京兆尹親臨,生怕自家被逮住了麻煩,紛紛一哄而散。

 亂象維持了大約一刻鍾的光景才漸趨平穩,湊熱鬧的百姓盡數被驅離以後,京兆尹韋濟穩步下了軺車,來到囚車前面。

 “爾等何人?”

 騎士頭目怒喝了一聲:“此乃京兆府韋大尹,還不下拜!”

 十名負責押解囚車的甲士這才齊刷刷的下拜,甲士頭目朗聲回道:“卑下等乃神武軍甲士,在河東城下擊退了逆胡,押解通敵叛將阿史那從禮赴京……”

 韋濟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聽說這些甲士是神武軍的人,便不打算再為難他們,畢竟秦晉對他任京兆尹給予了強力的支持,尤其是疏浚鄭白渠的工程頗見成效,使得他在百官中脫穎而出,更得到了天子的青睞。就在剛剛,他面見了天子,從興慶宮中出來,打算於城中巡查一番,然後再返回京兆府辦公,不想竟巧遇了神武軍負責押解的人。

 他向囚車中瞥了一眼,但見囚車中一人汙穢不堪,不成人形,這就應該是驚動了天子的阿史那從禮。

 天子此前曾明確表示,秦晉在河東城一戰中,表現甚為忠勇,阿史那從禮嫉賢妒能,當嚴懲以儆效尤。天子甚至為了表示對秦晉的信任,還將阿史那從禮的告狀辯冤書以急遞送往馮翊,以此來昭示天下,當此之時只要能打勝仗,他將會力挺到底。

 天子的這種轉變讓韋濟多少有點意外,在以往若是有人狀告掌兵的便將,不論是否誣告,只要此事經了宰相之手被呈與禦前,就已經先假設被告的武將有罪了,然後再派出宦官徹查此事,若無中生有還則罷了,只要查實個五六成,被告之人都難逃懲處。

 “好了,速往有司報道吧,不要在長安城內招搖,若再像剛才一般,被禁軍逮到,難免會以禍亂京城治安治罪。”

 韋濟這一句是好心提醒,倒讓幾名甲士紛紛愕然,想不到長安城裡大官居然也能對它們和顏悅色,於是再三謝過之後,便押著阿史那從禮的囚車急急離去。

 ……

 興慶宮內,李隆基正倚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忽有宦官低聲稟報:

 “聖人,阿史那從禮被押解到京了, 這是秦晉的上書。”

 李隆基看也不看,揮了揮手,示意宦官將秦晉的上書放在禦案上就可以退下了。他根本就不需要看秦晉所呈遞上書的內容,只要秦晉敢於把阿史那從禮押赴長安,就足以證明,自己釋放的善意得到了積極的回應。

 想到自己的手段有了效果,李隆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呼了出去,繼而猛然睜開了眼睛。

 阿史那從禮如何處置也不重要,此人不過是他與秦晉博弈的一枚棋子,既然秦晉知道進退,他也就稍稍安穩了。不知何故,李隆基心中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令他難以啟齒,因為他這個禦極天下四十余載的聖明天子,竟頭一次對臣子產生了隱隱然的畏懼心理。一種直覺始終如影隨形的在李隆基身周徘徊,秦晉似乎是有老天庇佑的人,不論誰與之做對都沒有好下場......

 然則,這種事李隆基只能一個人全都咽到肚子裡,他甚至連最為親近的貴妃和高力士都不能與之吐露半個字,皇帝的威嚴和自尊,使得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自己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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