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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819章:回紇摘桃子
秦晉很快就接到了薛煥將要落敗的軍報,楊行本一向看這些河東世家出身的子弟不滿意,此時更是氣急得罵著:

 “薛煥這個蠢貨!早就提醒過他了,還是這般的不知輕重,難道非得用人命做代價,才能長這一智嗎?”

 不過,楊行本罵得在理,薛煥的驕滿自大情緒,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早晚吃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其實,這也怨不得薛煥,薛煥今年尚未到二十歲,年紀輕輕就成了領兵數萬的大將,又接連的打勝仗,如果不自大才見了鬼呢!

 “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最重要一點是如何解圍!”

 房琯畢竟是宰相,看問題也總是著眼於全局,他的提議立即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擁護。秦晉倒沒有楊行本那麽憤怒,既然是預料之中的事,就心平氣和的解決便是,更何況這又不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用不著那麽氣急敗壞。

 “讓薛煥撤下來就是,秦琰的兵馬向西南靠攏,掩護薛煥的兵馬撤到後面去!”

 這的確是個好提議,只要讓薛煥撤下來,叛軍咬不住襲擊的目標,又不敢窮追,便只剩下收兵一條路。

 要知道,整個神武軍在洛陽城外布置嚴密,薛煥所部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兵馬,如果當真增兵救援薛煥,叛軍一樣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楊行本又冷哼了一聲:

 “只怕薛煥拒不奉命!”

 秦晉沉思一陣,說道:

 “為將者最忌諱的就是因怒而動兵,如果因為一己意氣用事而拉上全軍將士去送命,這種人就算再有本事,也要重處!”

 房琯吃驚的看了一眼秦晉,暗自道:此前聽說他重罰了違抗軍令擅自行動的楊行本,還以為他在神武軍各派系中選擇了支持勢大的河東一系,現在聽口風,竟似有意要拿這個薛煥開刀了……

 派系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可能杜絕,永遠都會存在,大到朝廷,小到一縣的官署,無不分幫結派,或涇渭分明,或糾纏不清。哪怕素來以軍紀嚴明著稱的神武軍也難免於出現派系。

 如今看來,出身自河東世家的子弟遍布於神武軍中,自然以此為大。而一個合格的統帥,真正要做的並非消滅派系,而是將各派系維持在相對的平衡之中,而絕非拉一派打一派。

 房琯又暗自品評著秦晉的手段,這麽做就等於對關中與河東兩派各抽五十鞭子,任誰都沒壓過去一頭,也算是勉強合格吧。論起行軍打仗,房琯對秦晉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是搞權謀,玩平衡,在他看來,秦晉的手段還顯得有些稚嫩。

 只是,這些東西都是只能意會而難以言傳的,以房琯的閱歷和經驗,縱然看透了其中的關竅,也只能循循引導,絕不能直言道破。如此,既是出於自身的安全考慮,也是不使對方覺得難堪的一種手段。

 不知不覺間,房琯竟對秦晉生出了提攜後輩的一種複雜情緒,明知此人此前是自己的政敵,但現在就是生不出一絲的恨意來。

 ……

 黑夜降臨,戰場並未因此而偃旗息鼓,反而喊殺激戰愈演愈烈,火光衝天,箭矢如雨,薛煥滿身的衣甲早就被汗水浸透,他帶領著側翼的神武軍像釘子一樣死死的釘在原地,不使叛軍向前一步。殺聲再次大盛,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已經記不起這是叛軍的第幾輪衝擊,身體裡的力量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雙臂也沉的像灌了鉛一樣。

 因為輕敵,薛煥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他也在後悔,如果但凡能有一點把秦大夫的話放在心上,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境地。但這個世上究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就算再悔恨,也得強行將這惡果吞下肚子。

 “將軍,求援兵吧,兄弟們眼看著就支持不住了!”

 薛煥也是有苦說不出,因為自己的逞強和大意,使得戰局敗壞,他哪裡還有顏面請求援兵呢?再者,現在並非山窮水盡的時刻,神武軍損失慘重,作為強行進攻一方的叛軍也好不到哪去,現在拚的就是誰有耐心和毅力。

 所以,薛煥以為,無須援兵,他一樣可以退敵。自己闖的禍,當然要自己填補,如果讓秦大夫為他擦屁股,將來還有何顏面在軍中立足呢?

 “休要長敵人威風,滅自家士氣,叛軍再強也不是咱神武軍的敵手!”

 部下勸說薛煥求援,是擔心將士們傷亡過甚,而薛煥第一位所考慮的,則是河東子弟的臉面問題,二者之間的偏差也就在於此。那部將還想再勸,可薛煥卻狠狠的一瞪眼。

 “敢不尊將令?”

 頓時,那部將沒了聲音,在神武軍中違命抗命都是斬首的罪名,自然沒人敢以身試法。

 事實上,眼下的情形與薛煥所判斷的也大致不差,叛軍的實力也在半日激戰中有著急劇的消耗,之所以天黑以後還在堅持作戰,就是要一戰徹底擊潰薛煥所領的這股神武軍。只要薛煥一敗,叛軍此前因為屢屢戰敗而頹喪的士氣就會得到回升。

 磨延啜羅帶著親衛先一步抵達,但他也沒有貿貿然衝殺了上去,而是站在一處坡地於黑暗中觀察著戰場的形勢。他也是常年在戰場廝殺中摸爬滾打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雙方正處於力竭以後的膠著之中,一旦有外力介入,這種膠著演化成的平衡也必將土崩瓦解。

 心中有底之後,磨延啜羅的情緒大好,今日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既能讓薛煥那豎子得到教訓,還能在秦大夫處邀功請賞,按照漢人的話這就叫做一箭雙雕。

 磨延啜羅越想越是得意,向薛煥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自己這個昔日的手下敗將在危難之中救了他,比在戰場上擊敗他,還要令其難堪。

 一方面派人去與薛煥聯絡,另一方面則集中騎兵快速迂回到叛軍的側後翼,打算以此給叛軍致命一擊。

 這種戰術對磨延啜羅而言自是駕輕就熟,草原騎兵甚少有在正面發起突襲的,歷來都是以側翼襲擾戰術致勝,這麽做看起來好像是貪生怕死,實際上卻是屢試不爽,而且又能因此而少了許多傷亡。

 至於騎兵的正面突擊強衝這種戰術,只有兵甲精良又養得起西域良馬的唐朝才做得起。只不過,這種騎兵消耗太大,因為負重抬高,致使機動能力甚至和步兵相差無幾,除了無可匹敵的衝擊能力以外,幾乎一無是處。

 所以,近百年以來,唐朝也清一色的之用輕騎的襲擾戰術。磨延啜羅所在的回紇部正是靠著這種輕騎襲擾戰術才稱霸草原的。現在拿來對付已經成了強弩之末的偽燕叛軍,自然十拿九穩,絕不會有意外發生。

 磨延啜羅沒有親自參與騎兵的作戰,而是選了一處更好的地形,隻遠遠的觀戰。雖然是回紇勇士不擅長的野戰,但叛軍也是強弩之末,取勝仍舊綽綽有余。與此同時,他還沒忘了斬首的交代,要求每個人至少帶回來兩顆首級,只要能足額完成任務,每個人就可以得到一顆首級的賞金。

 無論怎麽算這筆帳,只要此戰得勝,磨延啜羅都覺得自己會賺得盆滿缽滿,他只怕斬首的數目太多了,秦晉沒有那麽多的金銀兌現承諾。

 然而這種擔心在磨延啜羅看來顯然是杞人憂天,就算秦晉沒有足夠的金銀兌現,讓他欠著這筆帳,早晚也是要連本帶利還的,至於如何還,還多少,以秦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威望,自己都不會吃虧的。

 很快,叛軍側翼的點點火把光突然出現了成片成片的混亂,磨延啜羅得意的笑了,他的部眾已經初步得手。看著遠處數不清的點點火光,就好像那些是一頭頭待宰的牛羊一般。

 ……

 薛煥突然得報,援軍到了,而且還是突然殺到了叛軍的側後翼,致使叛軍的攻勢再也難以維持,眼看著就有土崩瓦解的趨勢。

 所有人都不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今夜終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可薛煥的臉色卻鐵青無比,他本人和兩萬神武軍將士堅持了整整半日的苦戰之功,竟然被一支莫名其妙的援兵所抹殺了。

 即便沒有援兵,這些叛軍也堅持不了多久,一樣會撤兵的,現在可好,從此以後,人們提起此戰,只會講說他薛煥的失誤,而將所有的功勞都扣在這股來歷不明的援軍頭上。

 “哪個偷偷的去請調援兵了?”

 薛煥第一反應就是有部將瞞著自己向秦大夫求援了,但他很快又打消了這種念頭,其部下大都是本鄉子弟,說不在乎名聲那是騙人的。

 “將軍,回紇部的信使到了!”

 聽到“回紇部”三個字,薛煥的太陽穴禁不住突突猛跳了幾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事實果如他所料,這股不明身份的援兵當真就是磨延啜羅的回紇部。

 “磨延頭領請小人代為向尊貴的薛將軍致以高山一般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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