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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722章:2虎爭高下
夜濃如墨色,黑暗中一片模糊不清的輪廓若隱若現,低矮的城牆尚不足兩丈高,一座看似彈丸的小城夾在三條河水與兩道山梁之間。城左一座山包上桑林枝葉沙沙作響,其中人影晃動,成百上千道目光正暗暗注視著同一處地方。

 不大的一片桑林裡隱藏了近兩千兵卒,戰馬雖然被帶上了嚼子,但依稀可以聽到馬匹不安的打著響鼻。

 “田校尉看看,這城裡實在鬧什麽鬼?明明裡面駐扎著數萬人,卻不見一處燈火,難道他們膽怯,連夜撤了不成?”

 “秦將軍說的對,也不對。”

 “這是甚個道理?又對又不對的,說點乾貨,別淨想著糊弄俺!”

 只聽那田校尉嘿嘿一笑。

 “瞞不過秦將軍慧眼,但末將可絕無糊弄的想法,之所以如此說,那時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啊!新安城內的賊兵不點燈火,遮掩行跡,為的就是使我王師無法準確推斷出他們的人馬數量,另一方面也可以迷惑的一種手段,使攻城大軍不敢輕舉妄動。”

 “鬧了半天還是等於什麽都沒說,你隻說說,咱們這千把人能不能一次夜襲就攻進城去?”

 那田校尉愣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此人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大。

 “萬萬不可,虛實不明之下就貿然發起攻擊,無異於以卵擊石!末將知道將軍當年曾以百人連下數城,但眼下新安守軍都是安賊麾下的精銳人眾,不得不慎重小心!”

 只聽秦將軍陡得哈哈大笑。

 “某便是要試探一下,田校尉膽識如何,現在看來是謀略有余而膽色不足啊!”

 田校尉尷尬的咧開嘴,試圖以笑容掩蓋自己的不以為然,但擠出來的卻是個比哭還難堪的表情。幸虧有夜色的掩蓋,否則早就被人看了個清楚明白。

 這個秦將軍正是秦晉家奴出身的秦琰,與之連連附和逢迎的則是新近被秦晉收入麾下的田承嗣。

 秦琰忽而抬起右臂來,指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新安縣城。

 “咱們就這麽回去,豈非讓大夫小覷了?”

 被指膽色不足,田承嗣是一萬個不服氣的,在幽燕時經年與契丹人廝殺,其親手斬殺的契丹賊兵沒有二百也有一百,那時候這個狂妄粗魯的家夥還不知道在哪家府邸做家奴小斯呢!

 但世事就是如此,誰讓秦琰出身自秦府,而秦晉又有意培養其為將,不多短短的幾年功夫,地位就已經遠在田承嗣戍邊多年所換來的秩級之上了。

 田承嗣是從最底層的軍卒一步步混上來的,早就學會了一套察言觀色,逢迎巴結的本事,因而對秦琰的“豪言壯語”不但不會提出質疑,反而還大家稱讚:

 “秦將軍志才均高人一籌,末將佩服,佩服!”

 秦琰在黑暗中盯著田承嗣模糊的臉,嘿嘿笑道:

 “俺知道你一定不服氣,論起膽色來,軍中廝殺的漢子誰也不會甘於人後的。現在就讓你看個明白,俺打算連夜偷偷到關城以東去,你又沒沒有膽子一並跟來?”

 “這……”

 田承嗣倒吸一口冷氣,他之前隻覺得這秦琰過於自負,現在看來卻還是個不要命的性子,趁夜冒險到關城以東,未必是難事,可一旦天亮,行蹤暴露,他們豈非就都成了甕中之鱉?

 不能小看了新安低矮的關城,這裡可曾是兩漢時期的函谷新關,地扼四面要道,山行水勢也極是險要……

 “怎麽,怕了?”

 田承嗣雖然善巴結,可畢竟也是軍中的廝殺漢子,被秦琰言語擠兌住,隻得硬著頭道:

 “秦將軍有令,末將敢不從命!”

 秦琰再一次哈哈大笑,拍著田承嗣的肩膀,道:

 “好,既然田校尉也支持俺,再修整半個時辰以後,就從城北河道潛入,到了關城以東,給叛軍賊子們弄點響動,也好讓他們多點驚喜!”

 千余人沿著乾涸了河道,悄無聲息的魚貫進入城北谷地之中。此時,田承嗣腸子都悔清了,後悔半個時辰以前在秦琰的擠兌之下竟頭腦發熱,答應了這種近乎於自尋死路的行動。

 他抬起頭來,向上忘了一眼,原本在西面低矮不足兩丈的城牆現在足足有四五丈高。城牆的牆基就是修建在河道南岸的高阪之上,高的讓人幾乎要產生一種井底之蛙的奇怪錯覺。

 漆黑的虛空在城牆與山體掩映中,模糊的勾勒出一條淡淡的暗色光帶。

 田承嗣默默祈禱著,千萬不要被叛軍發現了他們的行跡,否則被堵在谷中,可就成了甕中之鱉。

 隨著行進深入,不時有人發出低低的呼聲。原來他們竟在乾涸的河道上發現了數不清的人骨,不少骨頭在黑夜裡發散著幽幽的灰光,使人仿佛有置身於地獄入口的感覺!

 對此,秦琰卻毫不以為意,隻提醒著部下噤聲,千萬不能泄露了行藏。

 “田校尉可知道,這些人骨的來歷嗎?”

 田承嗣只打了個愣就明白了,這些人骨恐怕就是天寶十四載冬天被新安團結兵活活燒死的叛軍。

 當初他只聽到了輕描淡寫的軍報,卻想不到竟死了這麽多人,進入乾涸的河谷後,至少也走下來二裡地,人骨不但不見減少,甚至多的鋪滿了整個河道,僅憑此一點就足以想象當初那一夜的慘烈。

 一念及此,田承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偏偏這一細微的動作又被秦琰捕捉到,此人又抓住機會低低的揶揄道:

 “田校尉莫非怕了?”

 田承嗣頓時有種黃泥掉進褲襠裡的感覺,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了,再者此時又身處險境,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是以隻暗暗的悶哼了一聲,也不回答。

 大約五裡的河道,兩千人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直到出了谷口,田承嗣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總算走出這該死的河谷了。他發誓,再也不會走進這河谷,將自己的命運交給老天來裁決實在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

 “上馬,乾活了!”

 田承嗣大驚,終於顧不得顏面,出言阻止道:

 “秦將軍不可,驚動了叛軍,咱們就是想走也未必走得掉!”

 秦琰卻又習慣性的嘿嘿笑道:

 “田校尉以為俺帶著弟兄們穿越河谷,隻為證明膽子不小嗎?大錯特錯!這新安的叛賊守將雖然謹慎,也決然想不到,咱們居然敢以區區兩千人偷越到新安關城以東。”

 這時,田承嗣眉頭禁不住跳了兩下,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小瞧了此人。

 “難道秦將軍早有定計?”

 秦琰嗯了一聲,又抬手指著東面漆黑的虛空。

 “領兵的人設置防線,向來不會把糧草至於最前沿。尤其像新安這種地方,既然駐扎了數萬人,距離此地五十裡之內,就必定有其糧草囤積的地方。咱們根本不用和叛賊硬碰硬,只須趁機燒了他們的糧草,就是大功一件!”

 至此,田承嗣已經明白了秦琰的想法,與此同時也暗暗嗟歎,素聞秦晉敢於不拘一格的用人,現在看來此言非虛。秦琰雖然出身低賤,又看似粗魯無腦,可實則卻是粗中有細,想法大膽又並非不著邊際,就像今夜看似異想天開的冒險之舉,就絕對有成功的可能性。

 田承嗣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焉能不知道幽燕邊軍囤積大軍糧草的習慣,正如秦琰推測的一般!

 兩千騎兵的馬蹄上都僅僅裹著厚厚的麻布,四蹄刨地也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響,撒出去的探馬四面八方的散開,秦琰與田承嗣則沿著官道以正常速度前進,只等發現了屯糧之地,便呼嘯而去。

 忽然間,探馬傳回了急報,前方竟發現了一直連夜疾行趕路的百人馬隊,看樣子至少也是一人雙馬。以他們的速度,兩千騎兵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秦琰當機立斷:

 “迎上去,務必全殲,跑了一個就是咱們的末日!都清楚了嗎?”

 “且慢!”

 田承嗣忽然攔住了秦琰。

 “也未必只有圍殲一條路,何不假作被收編的當地團兵?只要糊弄住了那些人,或突起發難,或放他們走,都可盡在掌握!”

 秦琰聽了田承嗣的主意, 眼睛轉了兩轉,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與其硬乾蠻乾,不如以計取勝。

 “好,就如田校尉所言!”

 田承嗣的膽子也不小,帶著十幾個人就先迎了過去,對方果然中計,以為秦琰這些人是夜行趕路的當地團兵。

 不過,幾句話接觸下來,善於察言觀色的田承嗣卻發現,這支百人馬隊的身份不簡單,絕非普通的軍卒。畢竟他在安祿山麾下為將多年,對於上下人等有著敏銳的洞察力。這些人雖然都穿著普通服色的軍卒號坎,但僅從攜帶的武器和一人三馬的配置推斷,他們一定出自與某些權貴的親信。

 有了這種判斷,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在田承嗣腦中成型!

 “爾等辛苦,前方距離新安關城還有多遠?到長石山還有多遠?”

 馬隊的為首之人言談頗為客氣,除了詢問新安關城還問了個田承嗣沒聽說過的地名,長石山是個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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