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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虎》第20章 各有愁事
從前面的挑逗和挑釁式的說話方式,到轉換為苦澀的傾訴,凌薇的語氣變換很快,快得種緯都沒來得及適應。

 “我現在得為兩大家子人著想!兩個大家族啊!至於我自己,呵呵,一個人和整個大家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凌薇幽幽的說道:“我時不時的還得挽著他的手出現在什麽聚會酒會上,別人看起來我們似乎還挺恩愛的。可隻有我知道,那家夥是個斷袖!也不知道為什麽上流社會淨出些這種東西。”

 當斷袖兩個字從凌薇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種緯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仔細想了想才想起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這一系列的詞出來,他這才明白凌薇身邊的那個男人居然是個同性戀。這個時候《斷背山》還沒拍出來,所以人們還不習慣斷背兩個字來形容這些事情。

 在弄明白了凌薇現在的生活狀態之後,種緯心裡面既同情又無奈。可他已經是個有家有女的人了,林萍也算得上是個賢妻良母,現實情況不允許他在這方面犯什麽錯誤。何況他也知道自己幫不了凌薇,他更知道凌薇是什麽性子。這種女人不是他這個小人物能沾得了的,搞不好事情鬧大了,自己會連灰都不剩的。

 梁新華刺殺自己,自己活下來都有些運氣的成份。可要是換成其他勢力想要整死自己的話,種緯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回回都逃得性命的。用凌薇自己的話說,這關系到兩個大家族的事情,種緯寧肯在別的地方還凌薇的人情,也不願意在這方面惹禍。

 “我,我幫不上你的忙,你,怎麽說呢!實在不行就離得遠一點吧,眼不見心不煩。”種緯斟酌著詞語,勸慰凌薇道。

 “我明白!”電話裡傳來凌薇擦鼻涕的聲音,顯然她已經哭了。不過很快,凌薇就調整好了好怕情緒道:“你放心吧,我沒事了,就是心裡有些煩悶。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都解決不了,和你說上幾句,就是緩解下壓力。好了,現在好多了,我該做事去了,你聽我的消息吧。”

 “好的,謝謝你,等你的好消息。”聽到凌薇沒找自己的麻煩,種緯也輕輕的舒了口氣。

 “噢,對了。”就在種緯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凌薇那邊突然又說道:“梁新華的事情你放心吧!上次你差點出事後,我就在他身邊埋了個釘子,花點小錢再威脅一下而已,如果有事的話我會通知你的。”說完了這句話,也不等種緯說些什麽感激的話,凌薇就掛斷了電話。

 啊!還有這種操作?種緯禁不住都有些迷糊了。這叫什麽?潛伏?內線?他萬萬沒想到,凌薇居然在梁新華身上用了這招兒,而且還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用的這招。這該怎麽說呢?這恐怕比個簡單的人情都要來得貴重吧?看來自己欠凌薇的還真不少,也不好還清了。

 說真的,對這件事情種緯心裡面還是很感動的。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凌薇就對自己的安全上了心,暗中做了一手防備。就算這種事情對她不算什麽,但也足夠表明凌薇的心跡了。隻是感動歸感動,種緯卻依然要保持和凌薇的距離。

 何朝陽那邊很快也取得突破,從昨晚被捕到今天上午,馬紅軍一直被何朝陽的車輪戰術碾壓著。馬紅軍的義氣和狂傲早就被何朝陽帶著人給打擊得差不多了,而對家人和女兒的牽掛更讓馬紅軍底氣不足。所以,當何朝陽似乎是在不經意間提到新竹幫的時候,馬紅軍的心理防線很快就潰不成軍了。

 在確認警方願意將他配合招供作為他立功的證據,並且給他和家人一次見面的機會後,馬紅軍徹底的放棄了抵抗,交待了他知道的一切。也許馬紅軍最後依然會被判處死刑,但至少那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他還是可以苟延殘喘的,至少達到了目的的警方應該就不會折騰他了。

 拿到了馬紅軍招供的內容,何朝陽代表專案組馬上向另一名嫌犯藏身地的公安機關請求協助抓捕。僅僅三個小時之後,好消息傳來,最後一名嫌犯順利被捕,這起特大文物盜竊案的幾名嫌犯盡數被擒。

 接下來,就是對流失海外的文物的追索了。這個問題是本案最後,也最艱難的部分。如果流失文物不能追回的話,這件案子前期的工作也就隻能算五十分,連及格都算不上的。

 這部分工作,光憑何朝陽領導的專案組是絕對乾不了的。他們隻能把相關情況匯總起來,然後向上面匯報。在這期間,種緯當然也把他已經通過關系在運作這件事的情況告訴了何朝陽。

 至於凌薇的身份,種緯含糊的帶了過去,隻說是秘密部門的人在查問這個事情,但光憑種緯的關系恐怕不夠硬,希望何朝陽能從官方再使把力,也許效果會更好一點。何朝陽非常知趣的沒有向種緯打聽詳細的事情,隻是向他的上級催辦了這件事。

 兩天后,已經進行完初步審問的馬紅軍被中原省的警察押回了案發地。而在異地的另一名嫌犯也同樣啟程,被押往了中原省。但作為這起文物案的主要領導何朝陽則留了下來,他在等待著上級的回復,希望這批文物能夠盡快有一個回音。

 其實他和種緯都很清楚,如果這次文物能夠順利的回歸的話,肯定還會通過梁山鎮的關系回來。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梁山鎮和那個什麽新竹幫是有溝通渠道的。哪怕這次馬紅軍這個新竹幫的關系人在梁山鎮被捕,但實力對比之下,新竹幫還是不敢跟梁山鎮的人鬧翻的,因為梁山鎮的後面站著的可是一個國家。

 在隨後的兩天裡,種緯一直陪著何朝陽在天海公安局等消息。在這期間,種緯和何朝陽的溝通次數很多。漸漸的種緯發現,何朝陽可是經歷這很多起重案要案的,實戰經驗非常的豐富。所以有意無意之間,種緯向何朝陽請教了很多關於刑偵方面的實戰技巧和手段,也算對他本身的能力進行了一次提升。

 而與此同時,種緯的果斷幹練,年紀雖輕卻屢經大案洗禮的經歷也讓何朝陽怎舌,兩個人一聊起來,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在這一次次的聊天和請教的過程中,種緯和何朝陽形成了一種亦師亦友的關系,彼此都很欽佩對方。

 不過隨著了解的深入,種緯似乎感覺到何朝陽似乎有一種淡淡的憂愁的情緒。而且這種情緒似乎並不是來源於文物回歸的問題,而是這樁案子似乎還別有隱情似的。

 如今種緯和何朝陽已經到了幾乎無話不談的程度,所以種緯就大著膽子問起了這個問題。何朝陽對種緯的敏感很是讚歎,一個勁兒的說刑警就需要有這種敏感和悟性。

 當說到他因為什麽問題憂愁的時候,何朝陽想了想才對種緯說道:“你記得我介紹案情的時候說過,當初案發後我們控制了中原省省城的水陸交通,按理說這些文物不可能一次性的全部離開中原省的。那麽,這些文物究竟是怎麽運出來的呢?又是怎麽運到海外的呢?”

 怎麽運出來的?如果是從梁山鎮運出海外肯定是通過非法渠道的啦,但從中原省又是通過什麽渠道呢?而且是在警方嚴密封鎖的情況下,還可以順利得把文物運出來。

 就在種緯覺得自己回答不了這問題,正準備放棄的時候,種緯忽然看到何朝陽那有些無奈和憂愁的苦笑。忽然,種緯覺得福至心靈一般,如果說還有什麽人可能讓警方都沒法調查,卻依然可以運送物資的交通方式,那一定就是等級更高的單位了!比如, 秘密部門,或者是――軍方!

 秘密部門恐怕未必敢做這樣的事情,畢竟秘密部門內部都是互相製約的,誰敢這樣做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而軍方,是了,能夠順利運出這些文物,還讓警方無跡可循的,也就隻有軍方了。

 看到種緯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何朝陽先是讚許的衝種緯笑了笑,然後又苦笑了一聲道:“猜出來了?案卷上目前都沒體現出來。那名少校已經被軍事法庭收押了,我們是管不著他的。可是,這件事情僅僅是一名普通少校做得出來的?偷運這批文物的獲利肯定是天價,一名少校有能力吃得下?”

 “那,現在怎麽辦?”種緯聽到何朝陽向自己透了底,當即開口問道。

 “還能怎麽辦?難得糊塗吧!案卷已經轉給軍方了,就看他們將來怎麽辦了。”何朝陽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歎息了一聲道。對這件事,種緯和何朝陽一樣的無能為力。不要說現在他已經離開部隊了,就是他現在仍在部隊,也依然會無能為力。

 又過了兩天,也就是馬紅軍落網後的第四天,凌薇那邊傳來了消息:新竹幫那邊頂不住了,同意全數歸還這些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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