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人在哪裡?”李澤道無視衝過來的那些保安對方,如同一隻受傷的狼似的,抬頭怒吼,然後手猛地在桌子上一砸的,只聽到“啪!”的一聲巨響的,然後又是“嘩啦啦……”一連串雜音的,那張實木打造的桌子竟然直接散架了,上面的電腦文件電話之類的散落了一地。
“啊……”女服務員慘叫出聲的,整個人更是從椅子上摔下來了,抱頭縮在那裡瑟瑟發抖。
“快快,小吳,製止他,別認他把酒店給砸了……”
“報警……報警……媽的,嚇得老子報警電話都忘記了……”
“隊長,小心,站到我後面來,我是不會讓這個瘋子傷害到你一根毛發的……”
……
站在李澤道身後的那個幾個保安目瞪口呆的同時,只會在那邊囔叫著,卻是說什麽都不敢上前去阻止這個像是陷入癲狂狀態的瘋子,這個瘋子一巴掌就把那張大桌子給拍碎了,這樣的一巴掌要是拍在他們身上,那不是骨頭都碎了?
下一秒,他們看到這個闖進酒店的瘋子大步的朝著那電梯口走了過去。
酒店的保安隊長嚇壞了,讓這個瘋子進入到大堂這邊並且把前台給砸了對他來說已然是極為嚴重的失職了,現在若是讓這個瘋子上去把酒店房間給砸了甚至是把入住的客人給打了,那他真的也就不用幹了,直接卷鋪蓋走人得了。
等等……他喊什麽島國人島國人的……他找的難道是那二十來名入住的島國人?
當下保安隊長暗示他的那幾個手下趕緊報警的同時硬著頭皮衝了上去,狂吞了一大口口水的同時一把拽住了李澤道的衣服。
剩下的幾個保安下意識的把眼睛給閉上了,他們不忍心看到隊長跟前台的那張大桌子一樣,一巴掌的就被拍碎了。
李澤道那往前走的動作微微一停滯的,然後回頭,那猩紅的眼睛瞪圓的盯著保安隊長看,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似的。
保安隊長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隻覺得自己的頭皮一下子炸開了,卻是不得不硬生生的在臉上擠出了極為僵硬的笑容,聲音發顫的說道:“先生,您是要找的是不是入住在我們酒店的那二十來名來自島國什麽京什麽大學的師生……”
李澤道的面色一僵硬,面若寒霜,說道:“他們在哪個房間?”
保安隊長見對方並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氣的說道:“他……他們已經退房了……”
“退房了?”李澤道那圓睜的瞳孔瞬間一縮的。
“是的,下午五點左右就退房了,聽他們的意思,好像要去機場會島國去了。”保安隊長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個家夥的眼神太可怕了。
李澤道的眉頭再次一挑的,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了,當下摸出來一看,眼睛眯了眯的,然後接了起來。
很快的電話裡就傳來了一個顯得哀傷蕭索的聲音:“牛頭跟馬面已經把你父親的事情告訴我了,我現在就在鳳鳴山山腳下的這棵大榕樹下你父親的遺體旁邊,你過來吧。”
李澤道聲音沙啞,彌漫著濃鬱的殺氣說道:“那些島國人……上飛機了?”
“島國人?京都大學的師生?是的,十五分鍾前,飛機就起飛了,原本是後天回去的,但是傳來消息,考察團的團長伊藤先生的一個親人病危,所以他們臨時停止了對咱們學校的訪問回去了,並且搭乘最早一班航班回去……有問題?”電話那頭,男子說道。
“沒問題。”李澤道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更是死死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的,直接咬出血了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他現在整顆心都處於麻痹的狀態,身體上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就好像這身體已然不屬於自己了似的。
而且現在看來,伊藤好武早就把退路準備好了,一殺死自己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華夏,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活得好好的,但是那個還沒來得及相認的父親卻是死了,他用自己的命換取自己的命!
李澤道另外一隻手已然死死的握成拳頭了,指甲更是刺破了手掌,鮮血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聲音沙啞的說道:“我這就過去。”
……
鳳凰山山腳下的一顆大榕樹下,兩輛車靜靜的停在那裡,那被開啟的車前燈的燈光照在靜靜的站在樹下的幾個人身上,拉出一道道長長的影子。
“他正往這邊趕……”黃宇掛了電話之後說道,然後目光落在靜靜的躺在那裡的判官的那張安詳的臉上,重重一聲歎息,“看來,他是笑著離開的。”
“是的,判官是笑著離開的。”馬面聲音沙啞的說道,那張乾癟的老臉已然布滿了淚水,雖然總是被不講道理的判官揍,但是畢竟相處久了,難免哀傷。
“要不是為了救那小子,判官才不會死呢。”牛頭聲音哽咽,眼裡有著一絲濃鬱的殺氣,“一會兒他到了,我殺了他!”
“牛頭,難道你忘記判官的吩咐了嗎?”馬面抹了一把淚水說道,“判官說了,讓咱們以後跟著那小子,那小子的話就是他的話……”
“跟個屁啊!”牛頭哭著罵道,“老子不殺死了他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不過判官都這麽說了,怎麽也得給死人一個面子吧?跟就跟……”
“……”
“師父……”米菲輕聲喚道,小臉滿滿的都是淚水,眼睛都哭腫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米菲看著馬面聲音哽咽的問道,“師父……師父為什麽會死……為什麽會這樣?”
馬面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判官說他的兒子有危險他先離開,我跟牛頭要去找他的時候卻是碰到一個蒙面人,我跟牛頭還跟他打了一架,但是我們兩個人合起來仍舊不是他的對手,打著打著的那個蒙面人突然間不打了離開了,然後我們繼續找判官,等我們找到的時候,判官……”
馬面目光落在判官身上繼續說道:“他……他就已經受傷了,胸口被鮮血染紅了,身體搖搖欲墜的,牛頭趕緊衝過去抱住了他,而我則一拳砸向那個對判官動手的黑衣人,直接把他給打飛了……判官……”
馬面掩面痛哭,在也說不下去了。
四個人又等了二十多分鍾,一輛黑色的轎車咆哮而至的,最後在那兩輛車跟前停了下來,然後車門被一腳踹開的,已然變成一個血人的李澤道下了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似的朝黃宇他們這四個人走了過去,走到跟前,你已然變得有些空洞的眼神一一的在這四個人臉上掠過,最後落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上,在也移動不開了。
黃宇重重的一聲歎息的,然後伸手拍了拍李澤道的後背的說道:“想哭就哭吧。”
“已經哭過了。”李澤道說道,聲音了沒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那種宣泄不出的殺氣。
“……”
李澤道抬頭,眼神死死的盯著黃宇,“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黃宇一愣。
“殺死他的人是伊藤好武……”李澤道聲音沙啞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什……什麽?”黃宇的臉色瞬間一變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你……你在跟我開玩笑?怎麽可能是他?”
米菲那紅腫的眼睛也一下子瞪大了盯著李澤道看,她實在無法想些那個看起來差不多跟李澤道一樣帥的來自京都大學的島國學生伊藤好武竟然有殺死師父的能力,雖然她知道他的實力不容小覷。
“我很認真的……你不知道?”李澤道眼神死死的盯著黃宇。
黃宇臉色很是難看的搖了搖頭,聲音已然變得沙啞:“若是知道,我斷然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離開華夏的……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京都大學師生所包下的那架飛機已然在半空中了,是不可能讓其停下來了。
李澤道沒在多說啥了,目光重新回到判官的那張安詳帶著微笑的臉上,久久沒有移開,好一會兒才說道:“黃叔,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黃宇再次一聲重歎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事到如今, 在對你隱瞞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坐下吧。”
當下李澤道緩緩的在判官的屍體旁邊坐了下來,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戾氣。
“你……擦一下臉吧。”米菲將一張紙巾弄濕遞了過去柔聲說道。
李澤道抬頭看著這個有意接近他的女孩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她手裡的那張紙巾,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她看。
米菲銀牙一咬的,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留下來,正要把手縮回去的時候,卻是聽到李澤道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謝謝。”然後她手裡的濕紙巾已然不見了,然後眼淚在也抑製不住了,很是乾脆的流了下來。
李澤道用那紙巾簡單的擦拭了下自己的臉,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的然後對也一屁股坐了下來的黃宇說道:“黃叔,你可以說了。”
黃宇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天上的那輪彎月,像是陷入了回憶似的久久的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事情還得從我的恩師,也就是你太爺爺上官文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