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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浮屠之魔渡》【二十三】極幽之獄
“滿意,滿意,我很滿意。”

說到這晴陽仿佛已忘了所有不快,高興的脫口連呼三聲,忽得又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應當是生氣才對。

故小臉一沉,壓住內心的歡喜,輕咳一聲,道:“一般吧,也沒什麽特別的!”

屠雲岩也故意臉一沉,凝重道:“那既然你不喜歡此處,我便帶你回昨日的地方吧。”

“別,別,別,既來之則安之嘛!”說著晴陽瞟他一眼,見他笑的輕佻,知又被他作弄了,轉身不去理他,朝街上走去。

到了街上,一眼望去,只見這是一條十裡長街!

街道寬闊平整,屋宇疊重,長街兩旁掛滿招幡,賣布的,賣藥的,賣金銀首飾的,賣吃食的,賣茶水的,賣藝的,比比皆是,十分的繁華!

晴陽最感興趣的當然是賣糖葫蘆,賣糖人,賣各色糕點的!

見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那小販支了一輛簡易的木輪車,車上鑽了個眼兒,一把扎的瓷實的草跺剛好插在車眼中,草跺上插滿一串串鮮紅欲滴的糖葫蘆!

晴陽幾步跑到跟前,猛吞幾口口水,伸手便挑了兩串最大,糖漿最厚的兩串糖葫蘆,拿起來就走。

那小販在後面急叫道:“姑娘還沒給銀子呢!”

晴陽一頓,忽然想起來,在凡間拿人東西是要付銀兩,這叫做買賣,可自己周身一個子兒也沒有:“怎麽辦,乾脆跑吧,反正自己腿快,這小販追不上。”

想到這,拿著糖葫蘆提腳撒腿就跑,才剛跑兩步,便被一隻大雙抓住肩頭,往後一拖,便撞進那隻大手主人的懷裡。

晴陽"哎呦"了一聲,抬頭一看,只見屠雲岩一手將她扣住,另一手一晃,一錠銀子便現在手中,將銀元寶遞給那小販。

那小販接過銀子,道:“公子,可有銅板,小的換兌不開呀!”

屠雲岩道:“那就不必找兌了!”

那小販一聽,眼瞪的比雞蛋還大,這一錠銀莫說買兩串糖葫蘆,賣兩頭牛也夠了!不敢相信的瞪著屠雲岩,嚅囁道:“公?公子是當真的嗎?”

屠雲岩揪住晴陽就走,道:“自然是認真的。”

那小販口中叫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真是大好人,要不這些糖葫蘆您全拿走吧!”

屠雲岩一揮手道:“不必了…”

“好啊,好啊,好啊!”晴陽掙脫他的手,奔到木車前,那小販連帶草跺一道取下,滿滿上百串糖葫蘆。

晴陽接過比自己還高的一跺糖葫蘆,一把扛在肩上,樂的不住道謝道:“謝謝,謝謝。”

屠雲岩驚愕的看著晴陽,道:“這麽多,你吃的完嗎?”

“吃的完,吃的完,我扛不動,你幫我扛住吧。”

“啊,我扛?”

“ 怎麽?你不是要道歉嗎,這點小事都不肯?”

“不是啊···,好吧。”說著自晴陽肩上接過那跺糖葫蘆,扛在肩上,跟在晴陽身後。

路過行人無不駐足觀望,無不訝異,瞧這公子,一身絲縷金稠的襯衣,墨黑金邊刺繡的外袍,腰系珠玉金絲纏玉絲絛,頂戴華玉笈冠,俊逸非凡,貴比天神,肩上扛一大跺百十串糖葫蘆,無不豎拇指,暗想:“真講究,賣糖葫蘆的都這麽講究了。”

屠雲岩見街上行人矚目,十分的不自在,晴陽倒是歡快的吃著糖葫蘆,從這個攤到那個攤,興致勃勃的東遊西逛,屠雲岩無奈的扛一跺糖葫蘆跟在晴陽身後,見她跑東跑西,忙道:“這吃多了不好,要不不要了吧?”

晴陽回頭瞪他一眼,道:“你敢?”說著轉身進了一間糕點鋪。

屠雲岩無奈,隻得杵在門口等,街對面跑過來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將屠雲岩團團圍著,眼巴巴看著他肩上扛的糖葫蘆。

只見這幾個孩子破衣爛衫,襤褸不堪,個個蓬頭垢面,臉上手上皆是泥垢汙穢,看樣子應該是一群乞丐,其中一個瘦弱的小女孩,不停的吞口水,眼巴巴的看著糖葫蘆。

屠雲岩見狀,便伸手從草跺上取了一串,遞給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欣喜的接過,道:“謝謝哥哥。”

屠雲岩望著那孩子,漏出一抹淺笑,道:“去吧。”

那孩子像是抱住一件珍寶般,不舍的吃,正準備離去,卻被邊上一個較大的孩子,凶道:“拿來給我。”

那小女孩死死攥住糖葫蘆不肯放手,哭著道:“我弟弟病的快死了,就想吃一口糖葫蘆,我不能給你。”

較大的孩子一把奪了過來,朝女孩腹上踹了一腳,轉身就跑,那女孩倒地哇哇大哭。

屠雲岩見狀,心裡一陣厭惡,暗道:“這凡間還是如此多恃強凌弱之事。”上前將那女孩扶起,又遞給女孩一串,道:“別哭了,拿著。”

小女孩接過,止住淚水,道:“謝謝哥哥。”

其他四五個孩子見狀,將屠雲岩圍的更緊,眼巴巴看著,不住的砸吧嘴。屠雲岩暗想這麽多晴陽也吃不完,索性一人給了一串。

幾個孩子接過糖葫蘆,歡天喜地的全跑走了,屠雲岩看著孩子們欣喜的樣子,會心一笑,正準備進店尋晴陽,卻見街角烏壓壓跑過來一群孩子,全衝屠雲岩跑來,將他圍的水泄不通,叫嚷著要糖葫蘆。

屠雲岩萬萬沒想的來這麽多乞丐孩子,不由的疑惑道:“這些孩子沒有父母嗎?怎麽這麽多乞丐?”

乞丐孩子們還在叫嚷著要糖葫蘆,屠雲岩卻不想給,先前是他自願給,不說行善,但卻是自己心甘情願,可現在卻是被理直氣壯的索要,仿佛不給就是萬惡的大惡人一般,這感覺讓他很不愉悅,明明東西是自己的,搞得卻像要聽別人做主,於是站立不動,孩子們見他不給糖葫蘆,個個義憤填膺的開始叫罵:“憑什麽給他們,不過我們?”

先前只不過開了一個頭,卻牽扯出這麽多孩子,是屠雲岩萬萬沒想到的,此刻心裡卻在想:“這人心糾竟是怎樣的貪婪,看來枉死城極幽之獄,消唳去怨之火還是不夠。”

一群孩子團團將他圍住,屠雲岩雖不情願,卻還是一人一串的分糖葫蘆,乞丐們個個都怕自己分不到糖葫蘆,都爭先恐後的往前擠,一時之間你推我擠,險些將屠雲岩擠倒了。

這些都是普通凡人,他自是不忍出手傷他們,加上自己生性不太懂得拒絕旁人,碰上這種局面竟不知如何處理,分到最後連草跺都給這群孩子們奪了去!

屠雲岩見這些孩子們都散去了,才長籲口氣,心想:“這地處繁華之地,何故會有這麽多乞丐孩子,這些孩子的父母上哪去了?”心中雖有些疑問,卻也沒太細想,轉身進店去尋晴陽!

這間店是一間百年老店,店裡*各種餅,糕點,蜜餞之類,最出名的便是核桃酥,這家的核桃酥又脆又酥,每日供不應求,此時還是早上,店內客似雲來,己有有不少客人正在吃早點。

屠雲岩進得店來,只見晴陽正坐在店內一張空桌前,津津有味的吃著核桃酥,面前擺滿了點心茶水之類,旁邊立著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在殷切的倒茶,又吩咐夥計添各種吃食上桌,嘴上雖在熱情的介紹著各種糕點,眼睛卻一點沒閑著,那雙色眯眯的豆眼,自晴陽身上掃嗒了幾十遍!

屠雲岩只聽那掌櫃的熱情的過了火,調笑道:“怎麽沒見過姑娘,姑娘可是第一次光臨敝店?”

晴陽聽了點頭,絲毫不覺意,道:“是啊!”

“那姑娘是哪裡人士啊?可有許了婆家?”說著假意為晴陽倒茶,在晴陽白嫩的小手上蹭了下,見晴陽沒什麽反應,便大著膽子笑嘻嘻又道:“姑娘喜歡吃敝店的糕點,可是本店的榮幸,呃,你可願意來本店當掌櫃的,天天都能免費吃。 ”

晴陽驚喜道:“還有這好事?”

“當然了,在下雖不說是這城中首富,卻也家財萬貫,在下還從未見過像姑娘這般姿色,實在一見傾心,姑娘若肯做在下的妾侍,保管讓姑娘頓頓吃香的暍辣的!”說著居然眾目睽睽之下就想拉晴陽的手!

屠雲岩幾步走了過來,將那掌櫃的往邊上一扯,順勢一推,那掌櫃的便咕嚕一下跌坐在地,屠雲岩在那掌櫃先前坐的位置上一撩後襟坐了下來。

那掌櫃的自地上站起來,怒罵道:“是哪個王八犢子這麽大膽?”說著抬眼望了望屠雲岩,見是一氣宇軒昂,貴氣逼人的貴公子,見穿著打扮知有來歷,生生又將喉嚨裡面更難聽的髒話吞了下去,不過仍是氣鼓鼓道:“這位公子何故推在下?這一大早的找晦氣。”

屠雲岩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一晃往桌上拍了一錠大元寶,道:“滾!”

那掌櫃不甘心的看看晴陽,又看看屠雲岩,見他一出手就是一錠大銀,這財力絕不是自己可比,慌忙將銀子抓在手中,馬上滿臉堆笑道:“公子請便,公子請便,小人去為公子添壺上等茶水。”說著便趕緊拿銀子閃人了。

晴陽見那掌櫃的走了,驚喜的看著屠雲岩,討好道:“悶葫蘆你是怎麽弄的?怎麽手一晃就有銀子,你到底是從哪弄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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