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隨你怎麽說。”
血魔說著自指尖朝晴陽一點,打指尖探出一根細若柳枝的枝條,那枝條如靈蛇一般慢慢繞到晴陽手臂。
晴陽隻覺手臂一痛,那枝條已扎進血管,血源源不斷的順著枝條被吸進血魔體內,眼見隨著晴陽的血被吸走,血魔血肉模糊的軀體慢慢生出一片新肌。
血魔見新肌生出,喜不自勝,加大吸取的血量,眼見晴陽紅潤的嘴唇已變的乾白,血魔才打住,手指一點,吸血的枝條停住,順著原路隱去,晴陽已頭暈目眩的倒在石床上。
血魔高興道:“果然有效,才一日就開始生出新肌,本坐今日就先放過你。”說著轉身欲走,晴陽強打起精神,虛弱的道:“慢著!”
血魔停住腳步,側身望她一眼,道:“怎麽?
晴陽掙扎著爬起來,道:“我想去見下他。”
“你放心,你的情郎還好好的活著。”
“帶我去見他,不然你明日休想在吸我半滴血。”
“ 小丫頭,由的你支配本坐嗎。”
“ 你不給我見他,我有的是方法尋死,到時雞飛蛋打,你可別後悔。”
“好啊,你死了,你的情郎也休想活下去。”
晴陽望著血魔的眼中,第一次流出一滴無奈的眼淚,沉默稍許,道:“我求你了。”
血魔看她幾眼,見她眼神虛弱中透著堅決,只怕不答應她,真尋了短見,自己才得不償失,想到此鼻腔冷哧一聲,道:“跟本坐來吧。”
晴陽一聽,忙將眼中的淚抹去,提起全身的精力,跟在血魔身後,這洞窟真是地下洞天,迷宮一般千窟白洞,縱橫交錯,根本分不出哪是哪。
在洞窟中七轉八拐,才終於來到一處黑暗的穴洞,洞內藤枝幔條羅列密布,正中緊緊纏繞一人,看神色奄奄一息,正是屠雲岩。
晴陽看了不由心中一陣難過,緊步上前來到他身邊,叫道:“屠雲岩,屠雲岩,你怎麽樣了。”
屠雲岩綿綿睜開雙目,見是晴陽,唇角勾起一抹殘笑,道:“晴陽···。”
“你快將他放下來。”晴陽怒瞪一眼血魔。
血魔聞言,略一思慮,見屠雲岩已重傷在身,量他也逃不出去,伸掌朝藤枝一揮,兩邊的藤枝退去。
屠雲岩站立不穩,一個蹌踉單膝跪地,晴陽忙去扶他,誰知還沒來得及扶,自己卻眼前一黑,站立不穩,倒在他腳下。
屠雲岩也就勢倒下,撫著晴陽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道:“晴陽,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晴陽緩了好半天,眼前的星星才散去,仍眩暈不止,勉強睜開眼道:“屠雲岩,你沒事吧?”
屠雲岩眼含一絲笑,道:“我沒事,你呢?怎麽臉色這麽差?”
晴陽怕他知道自己被吸了血,忙道:“我沒事。”說著掙扎著坐起身,假意與他擁抱,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悄悄道:“可有一條小烏蛇過來?”
屠雲岩心裡一陣感動,緊緊將她抱住,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收到了。”
“ 那我就放心了,你說你怎麽這麽傻?非得留下來。”
屠雲岩笑笑,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怎麽舍得留你一個在這。”
晴陽怔怔的看著屠雲岩,嚅囁道:“你,你這麽喜歡我嗎。”
屠雲岩溫柔一笑,看著晴陽道:“你說呢?”
“我,我一點都不好,什麽都不會,還淨惹麻煩。”
“誰說的,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上。”
“ 如果,我們還能出去,我···我就···。”
屠雲岩焦切道:“就怎樣?”
晴陽忽又歎了口氣,傷感道:“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麽好,我···你若有機會出去,就出去,雖然我們就見過短短幾面,但我真的很感激你。”
屠雲岩將她手緊緊握在掌心,道:“我不要你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愛我。”
晴陽眼神遊移不定,顯得心事重重,卻又不知該怎樣開口,也說不出口,自己的心事難以啟齒,張口結舌道:“我···我···。”
屠雲岩自她額間深深的印一烙印,修長的指尖自她面頰輕拂過,望著她的眼睛,道:“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晴陽怔怔的望著屠雲岩,見他眼睛燦若星辰,如一幽深潭,透著堅定,透著深情,將她吸進這幽潭中,良久回不過神:“如果心裡不是早藏了一人,只怕自己也會融化在這眼神中吧。”
“ 你,你怎麽會喜歡我?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可是很討厭我的,連話都不肯跟我講幾句,想不得第二次見面···。”
屠雲岩神秘莫測的一笑,道:“你覺得我們只見過一次嗎?”
“ 不是嗎?我想不起我們在哪還見過。”
“想不起就別想了,可能第一次見你時就喜歡上了,只是那時不知自己已經喜歡你罷了。”
晴陽呆呆的看著屠雲岩,心中道:“其實悶葫蘆真的很不錯,如果還能出去的話,嫁給他或許···就能忘記···不該喜歡的人···只是,我只怕難以在出去這洞窟,只是不要在連累了他。”
想到這裡,晴陽突然臉色一變,疾言厲色的冷嘲一笑,道:“屠雲岩你聽好了,你趁早死了那份心,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更不會嫁給你,我喜歡的人是鯤鵬,我這次出魔都就是與他相約一起私奔的,誰知你卻如此自作多情,也跟來凡間。”
屠雲岩怔愣一下,定定的看著晴陽,蹙眉道:“晴陽,你別用這麽低劣的謊言來讓我死心,我不會相信你。”
晴陽自地上起身,故冷聲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與鯤鵬早已私定終身了,是你突然橫插一腳,才生出這許多事端,如今不單害我身陷囹圄,還自己也傻不拉嘰的跑來送死,真是可笑。”
聽她這麽說,屠雲岩自是不太信,只是她說喜歡鯤鵬,他卻不得不在心裡懷疑,他已經可以肯定,鯤鵬是絕對很喜歡晴陽。
兩人朝夕相處,青梅竹馬,鯤鵬是魔都右使,也是鯤族的少主,未來鯤族的王君。
雖說鯤族是魔都的屬族,卻也是四大魔族中的行二,地位莫說在魔都,就是四海九天也要給幾分薄面,晴陽如果也喜歡鯤鵬,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屠雲岩半信半疑的盯著晴陽,想從她眼中尋找答案,晴陽卻一轉身,背過身去,道:“雲岩少尊,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勉強,我不管能不能出去這裡,都需將話講明白,免得讓你誤會,白白賠上性命。”
屠雲岩聞言,本是半信半疑,此時聽她這樣講心卻仍涼了半截,本就重傷在身,聽完體內氣韻衝撞,張口噴出一口汙血,牽引住後背被血雷痛擊的傷口,冷汗芩芩而落,這血雷險些打斷他的筋骨,若不是他修為精湛,在同輩份中修為數一數二,這一道雷打身上怕早已魂飛魄散。
晴陽見他吐血不止,心一慌,繃住的冷臉瞬間崩塌,急忙墩身去看他的傷情,焦道:“你怎麽樣了。”
屠雲岩捂住絞痛的心口,死死盯住晴陽的臉,虛聲道:“既如此,你又何顧我死活···。”說著將晴陽扶住自己的手一把推開,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憂傷。
晴陽被他一推,本就失血過多,加上心急,竟支撐不住,順勢就倒了下去,屠雲岩心下詫異:“自己並未用太大力,且受著傷,這一推竟將她推的暈了過去。”
強撐住傷痛移前兩步,仔細看她,見她面色慘白,毫無血色,伸手搭在她的脈搏號了下脈,隻覺她脈博虛弱,衣袖上全是血,往上撩起袖口,手臂上赫然一個血口,還在往外滲血,顯然失血過多。
瞧情形,只怕比自己還要虛弱,不由的大驚失色,心痛不已緊緊將晴陽抱住。
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隻暗暗發誓:“如若還能活著出去,定要勤修功法,苦修道行,經此一事深感天外有天,自己尚有太多不足,或許只有最強悍無比,無人撼動,才能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
晴陽暈厥片刻,隻覺臉上有溫溫熱熱的水在滴搭,有些嘀嗒到自己的嘴邊,殷在口中隻覺鹹鹹澀澀,恍恍惚惚中,疑惑不已:“怎麽下雨了嗎,這雨怎麽這麽鹹···。”
“你怎麽哭了?”晴陽弱弱的睜開雙眼,見屠雲岩淚流滿面,忍不住抬手,伸出指尖自他清俊的下頜,接住滴落的水珠,精巧的小臉,漏出一絲輕微的嘲笑,弱聲道:“你也愛哭鼻子啊!--哧--,真沒出息。”
屠雲岩未講話,只是將她緊緊抱著,淚臉緊緊埋在晴陽的發間,晴陽隻覺發間一陣陣溫熱的暖流,順著發絲流進脖頸兒,忍不住打了個麻顫,道:“這下終於抓住你的笑柄了,以後看你還敢再欺負我。”
“ 對不起···。”
“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不,是我太沒用,保護不了你。”
晴陽聽後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防線,心裡蕩起層層的漣漪,伸出纖纖玉臂環住了屠雲岩寬闊的後背,只聽耳邊傳來屠雲岩聲弱卻清晰的聲音:“晴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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