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禮堂的大開間內,一群人正對著那十個上聯琢磨得腦袋生疼,偶爾有人對出一個來,便要歡呼雀躍一番,仿佛得到了多大的勝利一般。
這也難怪他們如此失態,這十個上聯,可是《詩刊》雜志從各種古籍、殘本裡搜羅來的,有一些甚至是絕對,哪有那麽容易就能夠對得上?
當然了,為了不讓眾人趁興而來敗興而歸,《詩刊》雜志的主編何問天並沒有做得太過分,還是在前面留了幾個簡單的對子供大家樂一樂,否則的話,憑在場的這些人,還真不一定能夠能對得上。
之前大家集體歡呼,是因為有一個儒雅的中年人,短短的時間內,就對上了七個對子。要知道,對對子,不僅需要平仄相合,音調和諧,而且還要詞性相對,位置相同。
所謂詞性相對,位置相同,就是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而且相對的詞必須在相同的位置上。
劉弘博看到那個中年人正對著第八個對子冥思苦想,忍不住考起了孫昊,笑道:“小孫,你也對幾個試試。”
孫昊本打算跟在幾位老爺子的屁股後面走走看看,根本就沒打算湊熱鬧,此刻聽到劉弘博的話,心裡直犯嘀咕,這倒不是他不願意出風頭,而是他實在是心裡沒底啊,誰知道這世界的對子是怎麽樣的,神偷系統也不是萬能的啊。
“好,我試試看吧,說實話,我還真不擅長對對子。”
要說孫昊也真是滴水不漏,他先說自己不擅長對對子,要是真對不出來,也不至於丟人。再說了,他這麽年輕,總不可能什麽都會,對吧?
孫昊一邊笑著說道,一邊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抬頭看了看第八個對子——“半窗紅花防風雨”。
“這個對子可不好對啊,紅花、防風都是中藥名,年輕人都不一定知道。”許博文笑呵呵地說道,顯然是有意提醒孫昊,別鬧了笑話。
何其然也笑道:“確實不簡單,仔細一看,這個防風又被拆開了,防成了動詞,風又和雲結合成了一個名詞,難,難,難!”
“老何,你哪裡找來的這種對子?這是要難死人啊!”蔡永河說道,他嘴裡的老何,自然是《詩刊》雜志的主編何問天。
何問天一臉自得,他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這是他在國家圖書館古籍館裡翻了三四天的書,才找來的奇對。
幾位老爺子剛過來時,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此刻見他們帶來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帥小夥子也要對對子,都忍不住將他們圍成一個圈,看起了熱鬧來。
在這段時間裡,孫昊早就通過神偷系統偷來了《中華奇聯》、《絕對大賞》、《對子王》等一大堆與對子有關的書籍,果不其然,他在其中一本書裡發現這個奇對!
在欣喜之余,孫昊也暗自感歎,盡管是不同的世界,但文明發展到最後總是殊途同歸的,要不然的話,即使他背靠一個地球的文化資源,也沒辦法在這個新世界裡縱橫往來。
感慨一番後,孫昊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一群人正圍著自己,其中還有那個對出了七個對子的儒雅中年,他朝對方抱了抱拳,笑道:“這位老師,第八個對子,您有什麽想法?”
那儒雅中年顯然沒料到孫昊會跟他打招呼,瞬間錯愕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也笑道:“哈哈,能對出七個已經是極限了,後面三個,我是一個也對不出來了。”
孫昊點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眾人一聽,頓時精神抖擻起來,看來這小年輕,還真是能對出來啊!但也有人一臉的不屑,心說,還說什麽不客氣,
可千萬別打腫臉充胖子,要是對不上的話,那真是要笑死人!“各位老師,請聽好。”孫昊朝劉弘博等人微微一笑,朗聲道,“半窗紅花防風雨,一陣乳香知母來!”
“一陣乳香知母來!”
劉弘博等人細細品味了一番,不由得擊掌叫好!
何其然讚道:“乳香和知母,也是兩味中草藥,對應紅花和防風,實在是太工整了!”
“好對!好對!”劉弘博也鼓起了手掌,滿是皺紋的臉上都笑開了花,“乳香和知母,光是這兩種中藥名,很多人都不知道,孫昊小小年紀就能懂得這麽多,實在是難得!”
“好!”
“厲害啊!這小夥兒!”
“不僅對對子厲害,而且人還長得那麽帥!”
“是啊,人才啊!”
圍觀的人群一開始不覺得這對子有多麽複雜, 聽了幾位老爺子的一番解說後,這才發現這對子有多難,連帶著對能對上這個對子的孫昊也越發敬佩起來。
“這個對子對得不錯!”許博文笑得臉上都開了花,這孫昊可算是他手下的學生,孫昊越有出息,他的臉上越有光彩,當然開心了,他接著說道,“看第九個對子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許博文的眼神看向了第九個對子。
孫昊也抬起了頭,看了過去,只見第九條巨大的條幅上寫著一行大字:水仙子持碧玉蕭,風前吹出聲聲慢。
“這個對子更難啊。”何其然也忍不住開口道,“這上聯用了‘水仙子’和‘聲聲慢’兩個詞牌名,營造出了一種詩情畫意的感覺,更難對了。”
“確實不好對,反正我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的。”蔡永河笑呵呵地說道,對對子考驗的是急智,這可不是他所擅長的,乾脆就放棄了。
“我這裡倒是想了個下聯,念給大家聽聽,看看怎麽樣。”劉弘博沉吟了片刻,緩緩念道,“醜奴兒著綠繡裝,雨後吟唱字字雙。”
“不錯,不錯!”許博文擊掌笑道,“醜奴兒和字字雙,都是詞牌名,對得很工整啊!”
“工整是工整了,就是這意思差了點。”何其然嘿嘿笑道,“人家上聯可是水仙子,可你下聯卻是醜奴兒,這也差別太大了吧?”
圍觀的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嗯,確實差了那麽一點意思。”劉弘博自己也笑了起來,他看向兀自在一旁低頭冥思的孫昊,笑道,“小孫,來,說說你對的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