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卓歐這個人是個奇怪的人,明明前腳才和我說的要在一起好好的,後腳就打不通電話聯系不上人了,很有種神龍見首...不不不...我想不到合適的詞,暫時用可惡來代替吧!
我聯系上蕭然哥是在第二天下班以後,他打電話給我的,開口就是問我卓歐的下落,我的天,大哥你別以為我聯系你不是為了卓歐而是為了你吧?
蕭然哥真的是一個多疑的人,連我這個從小一塊兒長到大的妹妹都信不過,還特意開車跑來我家一趟,當然,他帶來了很多慰問的禮品,讓他看起來不那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但,興師問罪,憑的什麽呢?我又不是人販子!
他客客氣氣的和我的爸爸調侃了半天,說的盡是些亂七八糟我懶得聽的話,於是我就躲到了廚房裡調試我自己買的酸奶機,但八卦向來是女人的本性,就是這個時候呢,我的耳朵還是尖著在聽,只是對於不感興趣的話選擇略過。
忽然,他們講到了卓歐。
蕭然哥是這麽說的,卓歐是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的,人品非常不錯,待黎黎也好,以後您就放心吧!
我的爸爸,他笑呵呵的說,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沒看錯那孩子!
我...我怎麽有種當事人被置身事外的感覺?而且,蕭然哥好像是一個來說媒的媒婆,如果往他耳朵上再夾上一朵豔俗的大紅花,再往唇上點顆美人痣,那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媒婆轉世哪!再看看我親愛的爸爸,怎麽根本沒有女兒是前世的情人,現在要拱手讓人的不舍的感覺?
我的腦子裡翻來滾去想了好多遍,還是沒想通,於是,我就很不厚道的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然後一臉嚴肅的出來,盯著蕭然哥瞧瞧,又盯著我爸爸看看。
蕭然哥倒是淡定的很,就是我爸爸被我盯得臉上有些泛紅,我忽然聯想到那天的雞湯,於是湊到爸爸跟前問:“爸,你這麽急著想讓我嫁出去是不是有什麽相好了?”
哪知道我不說還好,一說,爸爸立刻氣得吹胡子瞪眼衝我吼道:“誰急著要把你嫁出去了!還相好呢!你個女孩子家的,懂不懂有些話不能亂講啊!”
我被爸爸吼得一愣,嘴裡的話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跑了出來,“我剛...在廚房聽到你們說...卓歐...”
爸爸將我指著廚房的手臂拉下來,“卓歐怎麽啦?哦,你和人家談戀愛,還不讓你爸爸知道啦?我告訴你,你媽不在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我沒忍住,扯著他的胳膊打斷了他,“一把屎一把尿...老爸您會不會太誇張了啊!我媽去世可是我十二歲的事情了。”
爸爸氣得瞪了我一眼,可能是眼角掃到了蕭然哥,氣勢頓時收了回去,他扯下我的手,“好啦好啦,蕭然還在呢!也不怕人笑話!”
蕭然哥見怪不怪的捂著嘴正在笑,聽我爸這麽一說見外話,立刻也嚴肅了幾分神色,正色道:“叔叔,我今天就是來看看黎黎和您,我爸媽讓我代他們問候您,您要是有什麽需要也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今天就不打擾了。”蕭然哥說著就要起身,我被我爸一推就站起身攔在了他的跟前,順勢就說:“來了還想走?等著!姐給你做黑暗料理去!”
我話還沒說完,爸爸已經起身在我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厲聲道:“沒大沒小的!還不去做飯!”
得!我哪兒還是剛才他口中的寶貝女兒呢,很明顯就是個免費的小丫鬟嘛!唯一和小丫鬟不同的是,我還有另外一份正當差事,而且還得用正當差事掙得錢來養這個老地主!
蕭然哥終究還是沒走,畢竟,我的手藝,那可不是吹牛,這麽些年蕭然哥帶著去吃過的山珍海味的味道,我還是能做出個七八分相似的,所以蕭然哥和爸爸推拒了兩句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蕭然哥吃完飯還在我家坐了一會兒,爸爸扯著他問他的個人問題,我看著蕭然哥臉上窘迫的表情,心情不止一分半點的好,就差張著嘴巴哈哈大笑出聲來表示我的歡樂了,卓歐這個可惡家夥的事情被我完完全全拋諸腦後了。
然而,好景不長,蕭然哥滿額頭冷汗被爸爸折騰完之後,八卦就輪到我頭上來了,雖然我已經作勢要滾回房間睡大覺了,但爸爸可不願意放過我,我朝著蕭然哥使勁兒的使眼色,哪知道剛才還慌裡慌張的人現在淡然的很,看著我一副得意的笑,氣得我想插他鼻孔,額...我沒這膽量啦!
蕭然哥最後還是幫了我,當然,也是那個電話來的及時。公司的事情,緊急情況,叫他回去開會,爸爸怕我們小區天黑路窄把尊貴的蕭然哥摔到了,責令我隨他一起,為他照亮回家的路...這後面只是我臆想出來老爸想表達的意思,因為臨出門的時候他還在我耳朵邊叮囑哪一層的聲控燈需要大點聲音,哪一層的燈泡已經壞掉了樓梯上有缺口...
他這架勢,很讓我懷疑,到底誰才是他親生的,因為平時,我哪怕是已經摔到了,他也只是遞給我一個醫藥盒,然後坐在一邊叨叨叨,連手都不伸一下...
實際上,我送蕭然哥下樓的時候還是他照顧我更多一些,畢竟...他一個大男生,好意思叫我照顧!
我糾結了半晌,還是問了他卓歐的事情。
這次他倒是沒怎麽扭捏,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卓歐現在不在國內。
我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沒再敢往下問,但蕭然哥卻沒停下來,繼續告訴我一些我不想聽到的事情。而我對於我不喜歡的事情是有很嚴重的抵觸心理的,於是,我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對他說話的內容一丁點兒也沒進到耳朵裡,以至於他說完了半天我都沒有反應。
最後他問了我一句,“你願不願意等他?”
我傻了眼,愣愣的問他:“什麽意思?”
我看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就去了他的車上,倒車,揮手告別,走了。
我覺得我好像又得了什麽了不得的病了,腦子昏沉沉的,嗓子癢癢的咳到懷疑人生,於是我就埋怨爸爸說,都是因為他叫我下去送蕭然哥,害我生病的。沒想到的是爸爸竟然照單全收,還十分細心的為我買藥,為我掖被角,這也著實讓我受寵若驚的很!
我早說過,我有被害妄想症,發生了好事,我也會懷疑會不會福兮禍所依,是不是跟著禍事就得來了,於是我成天過得膽顫心驚,一場小小的感冒愣是折騰了半個多月才好了些。
可能是生病導致我的精神不濟讓我看起來像個隨時要倒下的人,公司裡的事情神奇的少了起來,有時候我坐一整天也沒什麽單子,不過也好,我正好養病。
我生病的時候腦子總是暈暈乎乎,本來就沒什麽腦容量的腦子在這段時間裡竟然都沒有想到卓歐,等我好起來了,我才想起來,我的初吻,好像給了我的男朋友,哦,不是男朋友,我們還沒正式告白,只能算...恩...愛慕者卓歐?
下班前,我給卓歐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猛然就想起了蕭然哥那天說的話,問我願不願意等他的那個話。等?等多久呢?沒告訴我,叫我怎麽等?我等了這麽多年,還不夠嗎?
我去了蕭然哥的辦公室,他助理告訴我蕭然哥在公司,但在談生意,叫我在外面稍等一下,我想,反正今天爸爸的公司開年終酒會,我也不需要回去做飯,等就等吧,總不能叫我等到半夜吧?然而,人算總是不如天算的,我果真等到了半夜,蕭然哥的助理推醒我的時候,旁邊辦公室裡的燈光都熄了,只剩下蕭然哥辦公室和他門前的燈光。
我走進去的時候,蕭然哥正在快速的敲打著鍵盤,一臉嚴肅,像是在回復什麽重要郵件必須保持高度的尊重一般,其實,有什麽必要呢?別人又不在你身邊,隔著網絡,你打出來的字才能表達出來你的誠意,而你本身,算什麽?
我本想著避嫌,坐在他的對面等他,哪知道他招手讓我過去,還一臉興奮的樣子,看得我著實沒辦法把他和剛才一臉嚴肅的人聯系在一起。
他給我看的正是他在回復的郵件,是一份入夥邀請,上面寫著某某鞋業,他的回復已經寫完了,我讀了一遍,十分通順,字裡行間都是敬意。於是我不解的問他,“給我看這個幹嘛?”
蕭然哥興奮的說:“我要入夥呀!你覺得好不好?要不你也一起吧?”
我十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說:“大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這才大學畢業呢,手上第一桶金還沒存下來,你就叫我入夥,我看是入夥房吧?”
蕭然哥不以為意的笑笑,“我給你出錢,你看你想要多少股份?”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他,“股份?就這名字,這公司上市了?”
蕭然哥鄙夷的瞪我一眼,“你忘記我從小教導你不要戴有色眼鏡看人嗎?公司也不可以,知道不?”
我搖搖頭,“我對這個沒有興趣,你要是錢多給點兒我我倒是不介意。”
蕭然哥哼了一聲,敲了個回車將郵件發了出去,然後問我來找他幹嘛。我這才發覺蕭然哥的話題將我帶跑偏了,我都忘記正事了!
我問他:“卓歐是不是出事兒了?我聯系不上他,他手機一直關機,問你你也一直躲躲藏藏的。”
蕭然哥收起了笑,微微皺眉問我:“那天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嗎?”
我不解,“你說什麽了?”
蕭然哥無奈的搖搖頭,將電腦關機,拎起他的公文包站起身就朝外走,“邊走邊說。”
我聽話的跟在他的後面,絲毫沒有懷疑半分。等到蕭然哥的車停在他家老宅門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剛才什麽也沒說,坐到後座上就一直在擺弄他的電腦,好像他真是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有時候裝得過頭了就很容易漏出破綻,就像現在,他的電腦屏幕都熄下去了,他還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他從沉睡中醒來,我才知道他睡著了...
蕭然哥坐起身整理了下電腦,抓了抓頭髮,不經意的說,“下車,卓歐在我家。”
我......大哥你要不要這麽大喘氣,這麽久不說,非得到門口才說!再低頭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早上起床晚了半個小時,身上是隨意套上去的衛衣,外套倒是很正式的呢子,下面還配著條長裙呢,但,這個樣子怎麽能去見卓歐呢?於是,故事的後半段就是,我死命抓著門把手,蕭然哥單手扯著我衛衣的帽子逼我就范,然後卓歐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大門邊問:“你們在幹嘛?”
我們在幹嘛?我們能幹嘛呢?大哥你看不出來蕭然哥在欺負我嗎...
我腦子裡的念頭還在層出不窮的往外冒時, 卓歐已經走到了我們的跟前,蕭然哥早在他問那句話的時候就放開了我,我得以重新縮回車上。
卓歐盯著我看了看,然後對蕭然哥說:“你先進去吧,大家都在等你,我送她回去。”
我以為蕭然哥還會說什麽的時候,蕭然哥點點頭就朝著院子裡走去了,我還坐在後座上呆呆看著卓歐的時候,卓歐俯下身笑了笑說:“坐過去點兒。”
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心情很好,我弄不明白他為什麽心情很好,隻覺得自己現在有些像個傻子,別人說什麽我就跟著做什麽。
車子開動了,卓歐靠過來問我:“發什麽呆?”
我眼珠子上下轉了轉,心想,他怎麽看出來我發呆了,恩?不會還看出來我在想他吧?想到這兒,我隻覺得臉上一熱,立馬不好意思的將頭轉向了窗外,假裝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