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洵基本了解了巫師世界目前的格局變化時,眼前的戰爭也已經接近尾聲。
跟隨李洵而來的可有一大批高階屍巫,等到它們也成群結隊的走上戰場,瘟疫軍團的末日就來臨了。
前排的屍巫在緩緩推進,隨著一道道灰色射線不斷激發,一朵朵絢麗迷人的死亡之花在瘟疫生物最密集的區域綻放。雖然大部分疫生獸都已經經歷過了最最殘酷的瘟疫改造,根本不能算是正常的生命體,可是面對滅殺一切生機的死亡之雲,它們表現的並不比脆弱的人類更好。
位置稍靠後一點的控死巫王,則一邊前進一邊呢喃著邪惡的禱詞,手中更是不斷揮灑著慘白的死亡光環。被死亡光環籠罩的區域,所有剛死的家夥都在嗶嗶啵啵的血肉炸裂聲中重新站立了起來。這些拿著骨刀骨劍骨盾的骷髏戰士密集如林,從複生的那一刻就成了墓園一方最廉價的炮灰,無聲呐喊著衝向了殘存的瘟疫生物。
即便瘟疫生物中真有一些個體實力強大的疫獸,可是它們或許能闖過骷髏叢林,卻根本接近不了腳步從不停頓的屍巫。因為8個面目猙獰的聖階亡靈正無所事事的遊蕩在這裡。
能有個陪它們多玩鬧一會兒的“玩具”,它們當然興高采烈。它們哈哈大笑的扯下來犯者的臂膀,大腿,從對方身上撕下一條條血肉,拋灑的滿場都是。偶有幾個千萬年沒打過牙祭的,還大口的啃噬了起來。不過對於瘟疫生物,它們嘗試過一次後,就敬謝不敏了。
眼看著瘟疫生物的數量急劇減少,只剩下百余個最最精銳的疫獸和瘟疫使者還圍繞在瘟疫之女賽拉身邊。李洵輕輕抬起右手,這就打算讓手下發動最終一擊,徹底結束眼前這場鬧劇。
幽女的下落不明讓他心情大壞,已經沒有了平時的耐心和寬容。
“等一下,尊敬的主人。我們留著它們,或許還有著不小的用途呢!”卡爾薩斯出乎意料的站了出來。
“留下它們?卡爾薩斯,它們可是口口聲聲要你的命呢!你確定你要留下這個隱患?”
“它們雖然仇恨我,可是歸根結底,仍然是我的造物!我不忍心看著自己的造物從此走上末途。所以,偉大的墓園主宰,請給它們多一點時間和空間。歲月會衝淡一切仇恨,它們最終仍會回歸大墓園的懷抱!”卡爾薩斯一臉的悲愴與憐憫,如果被不明所以的外人看到,還真以為他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仁慈老者呢!
李洵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揮手製止了手下的進襲。
如果沒有看到卡爾薩斯與那個瘟疫生物首領賽拉之間模糊而斷續的命運連線,說不定李洵就真相信了卡爾薩斯的鬼話。可是現在,他卻對這一番說辭嗤之以鼻。
狗屁的憐憫,扯淡的寬容,你只是舍不得從命運連線那裡獲得的殺戮分潤而已!
當然,以卡爾薩斯目前的格局,是不可能接觸到命運這個層級的規則。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本能的覺察出來,隨著瘟疫軍團的壯大,他自身能力的提升也就越順遂。
每個位面就是一個小型的世界,裡面所有事物的運行和變化都有其固定的規則。任何大幅度改變世界格局的舉動都會引發規則的變遷和漣漪。這個時候往往也是個體感知規則、體察規則、了解規則的最佳時刻。
闖入巫師世界的三位墓園英雄中為何獨有卡爾薩斯一枝獨秀,甚至在短短半年時間裡衝上了20級聖階的位置?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他的膽大妄為!
當世界格局風起雲湧之時,也往往是規則與規則碰撞最激烈,規則之力最容易顯化的時刻。而能夠處身在世界格局的風口浪尖,還不被規則所束縛所摧毀,那麽這樣的家夥往往會成為整個世界關注的焦點。就像是狗血騎士小說中的主角一樣,成為世界之子,帶著不死光環,一步一步走上位面的巔峰。
就如卡爾薩斯所做的那樣,他引發了瘟疫天災,創造了一種全新的瘟疫物種,還親手打開了通往深淵世界的罪惡之門。這一項項所作所為,雖然並不為巫師世界的位面意識所喜,但是不可否認,只要他一日沒有覆滅在位面意識的瘋狂反噬下,他身上就承載著引導巫師世界格局變遷的規則之力。
當然,用克萊恩位面那些佔星師們的話來說,卡爾薩斯身上糾纏著濃重的命運之力。以這樣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實力,雖然快速,可是後遺症也是同樣的可怕。這等於把自己的命運和巫師世界的命運糾纏在了一起。
他能夠一路坐火箭般從12級躥升到20級,這裡面巫師世界的命運之力功不可沒。他自己殺戮的靈魂,魔法造物瘟疫生物給他帶來的靈魂能量,深淵惡魔殺戮泛溢給他的靈魂能量……這些才是他一路突飛猛進的真正原因。
可是成也命運,敗也命運!
達到20級後,他如果沒有什麽特殊的手段,想要再進一步都會變得異常艱難。雖然不至於直接卡死在20級,可是和同期的墓園英雄比起來,他的生物等階必然要受到巫師世界整體位面等階的桎梏。
不過想要破局也很簡單。
只要他能乾死那個巫神,然後取而代之,以巫師世界的世界之力撐起一個中等神力的神祗還是綽綽有余的。
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在卡爾薩斯還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平息墓園主宰的怒火,保下瘟女賽拉之時,李洵已經透徹深邃的感應出了有關卡爾薩斯的一切。這裡面除了包括卡爾薩斯目前的實力水平,還包括他所有可能選擇的發展方向,以及每一種選擇的未來發展潛力與局限。
這並不單純是因為李洵掌握了整個大墓園的靈魂體系,而更多的命運信息其實來自於李洵都不了解到虛無。李洵只知道,當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某方面時,一些來源莫名的破碎信息片段就會從虛無中彌散而出,一點點填充著自己的感知。
就像是自己身上恆定了真知術或者祈願術、預言術一樣,總有一些額外的信息會無由的在心頭泛起,帶給自己一些過往所不曾了解的寶貴知識和事物認知。
尤其當這種能力和李洵的全景圖摻混在一起,更是會給他一種自己能夠完全操控掌握這片天地的滿足感。李洵有種感覺,雖然自己從未在預言術上投入過任何一點精力,可是現在如果給自己一個水晶球的話,完美的偽裝成一位佔卜師不會有任何問題。
揮手製止了卡爾薩斯的絮絮叨叨,李洵雙目直視瘟女賽拉,輕聲問道:“你可願意臣服於我?”
兩人之間隔著最少有3裡之遙,中間還間隔了密密麻麻的屍巫、亡靈、骷髏以及瘟疫生物,可是李洵的輕語卻像是在賽拉的耳邊響起一般,讓她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明白。
而且隨著話音入耳,一幕幕破碎的場景畫面也同步流入了瘟女賽拉的精神海中,把大墓園目前的強勢與威凌直接蝕刻在其靈魂深處。
瘟女賽拉仇恨的目光死死盯在卡爾薩斯身上,憤怒的衝著李洵嘶吼道:“妄想!你不要再妄想著繼續奴役我們!我們如果得不到自由,那麽我們寧願去……”
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賽拉身軀陡然一陣顫抖,突然換了一副腔調。
“不,我恨這個家夥,我想要他去死!你只要能把他交給我,我願意永遠效忠你!決定吧,墓園之主?”
“咦,你居然沒有徹底泯滅這具身軀的本初意識?你不怕這會給自己帶來靈魂反噬?”李洵奇怪的問道。
“靈魂反噬?不要用你們肮髒汙穢的頭腦來評判別人。 我就是瘟疫之女,我也是賽拉,我們本就是一體的,我們的靈魂是一致的!”瘟女賽拉的雙瞳瞬間血紅了,大聲咆哮著。
“哼,無知的小丫頭!和你這種剛剛分裂了意識本體的小家夥我無話可談。等你兩個意識都成長起來後,到時你自然會明白我今日話語的意思。在此之前,我允許你年幼無知,但是你必須向我獻上起碼的敬意!你知道嗎?”最後的那一句問話,李洵借助了靈魂體系,直接讓其炸響在賽拉的靈魂深處。
現實中,處於大群瘟疫精銳保護之中的賽拉身軀前仰後合,仿佛不堪厲風肆虐的小草。如果不是小姑娘一向執拗強硬的作風在撐持著,恐怕這一刻她早已跪伏於地痛哭請求靈魂主宰的寬恕了。
瘟女賽拉畢竟只是卡爾薩斯親手打造的一種魔法造物。她雖然可以磨滅卡爾薩斯留在其靈魂本源上的魔法烙印,可是面對李洵這個墓園主宰,靈魂體系的源頭,她的反抗注定是那麽的虛弱無力。
甚至只要李洵願意,他隨時可以侵入賽拉的靈魂本源,在那裡留下對方無法擺脫的靈魂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