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變化太快讓年輕法師也悴不及防,才隻一眨眼的時間,幽女已經被對方擊退並陷入反殺的危局。
在他勃然而發的衝天怒意中,感同身受的幾大手下立刻拿出了自己的狂猛大招,瘋狂的衝刷著堵住祭壇入口的這群卓爾護衛。而年輕法師則趁著敵人陣勢大亂的機會,領著血魔和赫拉等血法師一路瞬移著衝進了那個地下溶洞。
立身祭壇之上的菲爾倫顯然在儀式進行時無法離開半步,因此抽飛意圖偷襲她的幽女后,就只是以瞬發的神術遠程對其進行打擊。
一邊揮霍著近乎無窮無盡的澎湃神術力量,菲爾倫一邊無可抑製的癲狂大笑,靜等著最後神恩的到來。原本清秀甜美的俏臉也被這份癲狂扭曲的不成樣子,甚至就連胸前悄然綻開的血口,噴湧的血泉都無法讓她停止下來。
這是什麽個情況?
被眼前局面搞得昏頭轉向的年輕法師陡然喝止了手下的躁動,任由幽女健美的身軀在身側悄然浮現。
“怎麽樣?沒受傷吧?”年輕法師急促的詢問道,語氣中的急迫讓幽女藏在護甲下的俏臉露出了如花笑容,默默回復了一個平安的訊息。
幽女到底還是吃了一次暴虧,被對方那一鞭子幾乎抽碎了這層伴隨她成長的黑晶石護甲。至於後續的神術攻擊,都在一個“魔法免疫”的5秒庇護下僥幸躲了過去。如果不是如此,她說不定真會傷在對方狂風暴雨般的神術攻擊中。
看著身上血泉噴湧,而自己還毫不知情的癲狂菲爾倫,衝入場內的墓園高層都被這種詭譎至極的場面鎮住了。
“你傷到她了?”年輕法師疑惑的問道。
“沒有!我根本攻不破她體外的龜殼……”幽女遙遙看著渾身浴血而不自知的女祭司,滿臉的不可思議。
半盞熱茶的功夫過去了,遲遲沒有等來神恩的加持,已近瘋狂的菲爾倫總算從偏執中清醒過來幾分,這才陡然感知到自己身軀上的虛弱。
“我怎麽可能虛弱?我現在正是處在一生中最輝煌,最強大的時刻,怎麽可能虛弱?”帶著無限的迷惑,菲爾倫終於低下高昂的頭顱,看到了自己胸口那大如拳頭的破口和幾近斷流的血水。
隨著體內血液的流乾流盡,她的生命力也在持續萎縮,如果不是第一次神恩加持的余暉還在,她現在已經魂歸女神羅絲的國度了。
“為什麽……為什麽……”菲爾倫俏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滿心裡都是不解的迷惑。可轉瞬間她仿佛明白了什麽,艱難的轉身看往僵死在行刑台上的芮思爾。
這個方才被剖開胸膛取出了心臟本應死去的絕代嬌娃,此刻卻正嫵媚萬分的平躺在方台之上。赤果高聳的胸乳間別說碗口大小的破口了,黑玉般完美無瑕的身軀上就連一絲微小的傷痕都找不到。而她嘴邊唇角更是滿溢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與癲狂。
好吧好吧!每一位陰謀得逞的卓爾主母好像都極端享受這種看著死敵悲哀無助死去的絕望眼神。每當這個時刻,也是她們陷入自我膨脹的瘋狂時刻,更是她們享受戰果,品嘗快感的時刻。
剛才的菲爾倫如此,現在的芮思爾還是如此,看來這也和卓爾精靈變態級別的控制欲和權力欲有關。
“咳,又是這樣!”帶著無聊而又無奈的表情,年輕法師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個新的敵人身上。這也是和卓爾精靈打交道的常態,不到最後一刻,不到塵埃落定,誰也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不過這一切對年輕法師都無所謂了,反正都要痛痛快快打一架。現在就看這個新的勝利者會拿出什麽樣的底牌了!
年輕法師期盼的狗血對話並沒有出現。
當菲爾倫意識到自己的失敗時,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隨著一聲充滿了萬分惶恐的微弱淒號,那個懸浮在她們頭頂的神恩光環則在這一刻才真正落下,兀地沒入勝利者芮思爾主母體內。
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卓爾主母可以媲美女高音的口申口今尖叫足以刺破所有人的耳膜,而她的實力也在“淒厲尖嘯”中突飛猛進。
15級……
16級……
……
……
19級。
當這位年輕的卓爾新主母的實力最終定格在19級時,年輕法師莫名的松了口氣,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說實話,這種晉階晉級的速度簡直讓年輕法師也望塵莫及,同時也是豔羨無比。不過如果讓他來挑選的話,他倒寧願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苦苦攀爬,而不願意用這種類似血腥獻祭的方式來博取某個高高在上的神祗的歡心,從而不勞而獲的得到這種外在的加持。
這種神恩加持看起來速成強大,可也有著極大的局限,那就是離不開神祗的光環范圍。以拉斯穆菲爾城神廟的規模和羅絲女神的恩寵程度,神恩加持也就在城市周邊三裡以內有用。
也就是說,這個芮思爾主母在拉斯穆菲爾城周邊3裡之內就是個實打實的19級強者存在,而一旦超出這個神廟的輻射范圍,她的實力就會直線下降。如果離開神廟太遠,最終實力能否停留在16級以上都成問題。畢竟她的初始等級太低太低,才14級而已。
當然,一般情況下,有了這個19級神恩加持的虎皮,她完全可以穩如泰山般把自己的基礎實力提上來,這樣才不至於一旦離開了神廟就成了軟腳蟹。可現在,她好像並沒有這個時間!
至少有了澤娜這個內鬼的存在,對方的虛實就皆在掌握之中,不至於因為不摸底細而出現誤判。至少對付這樣的速成強者,年輕法師就能想出不少的應對手段。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想辦法纏住她,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搗毀附近所有的神廟或者祭壇之類的場所,那麽她就會分分鍾被打回原形,成為一個可以隨意揉捏的14級“強者”。
而且年輕法師所準備的底牌可一點不比芮思爾來的小,真要惹惱了他,他可絕不介意把一場常規戰爭立馬升級為巔峰對決。
從各方面來說,一個19級的深淵惡魔都要遠超一個19級的新晉卓爾主母。
“而且還是一個落魄到極點的卓爾主母!”轉頭看看倒在祭壇下面身軀都已枯萎乾癟的高階女祭司屍體,年輕法師不屑的補充了一句。
就在年輕法師帶著眾多墓園精銳抱臂無聲的觀瞧著眼前這一幕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卓爾主母已經完成了實力的沉澱。其實這個過程完全可以在幾屈指間完成,可是為了更長時間的享受這種美好的感覺,芮思爾才有意的拖延了儀式完成的時間。
當最後一絲神力震蕩在體內穩定、固化,芮思爾主母這才睜開那雙宛若血水漂染的紅瞳,一瞬不瞬的盯在懸浮半空的年輕法師身上。
簡單思考了一下,她並沒有直接發飆就和這個目中無人的地表“男性”翻臉,而是開始伸展身軀。那層捆縛的密密麻麻的蛟筋繩索就如在強酸中浸泡了千年之久,只是微一掙扎,就已經寸寸破碎,繼而風化成灰。
芮思爾慵懶的從行刑台上跨步而下,俏立祭壇上,簡單整理了一下身上祭祀袍,勉強遮蓋住了自己黑色綢緞般絲滑柔膩的身軀,並隨手一道黑光打入了僵立一側已經死去的菲爾倫體內。
隨著黑光入體,原本生機皆無的菲爾倫體內陡然響起一聲淒厲慘叫,一團閃動著微弱白光的雲團從裡面電閃而出,這就打算奪路而逃。可惜為時已晚,剛才那道黑光已經化為花紋宛然的精美鎖鏈,一頭深深扎入光團核心,另一頭則始終牢牢地釘在菲爾倫屍骸內。
在這道黑色鎖鏈的回縮拉扯下,那個白色光團哪怕幻化成虛無縹緲的雲霧狀也無法逃脫半分,在痛苦淒厲的哀嚎中被生生拉回這位前卓爾主母的體內。
芮思爾帶著百分惡毒的笑容,猶如不聽話的女奴般,一點一滴的把黑光打入菲爾倫僵立不動的身軀各處。每一次的黑光進入都會引發其體內莫名的淒厲慘叫,仿佛那一道道黑光就是一種種酷刑似得。
這個過程說起來繁瑣,可在實際的操作中,幾乎半分鍾不到,實力大漲的芮思爾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炮製過程。
當然,最後一道完成儀式就是把家族的徽記刻印到這具縛靈屍的額頭。這樣美妙的享受,芮思爾當然不會假手他人,更是自己親力親為一並完成了。
年輕法師禁不住輕歎了一聲。看來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這兩個卓爾女人間必定發生了種種不堪的往事,否則如此殘忍邪惡的炮製亡靈儀式,這個女人怎麽會滿面笑容,一臉亢奮的完成了?
不過對於對方這種公然拉幫手的行為,年輕法師好像並不排斥,反而是饒有興致的旁觀了全部過程。
在卓爾家族戰爭的歷史上,這樣的場面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卓爾是個討厭浪費的種族,對於那些死在家族戰爭中的同伴屍體,尤其是那些生前實力強大的家夥,都會把他們或她們炮製成可以自由行動,但是卻完全受製於家族高階女祭司的縛靈屍。
與屍巫炮製的僵屍、活屍不同,卓爾精靈炮製的縛靈屍反而更凶殘,更恐怖。因為她們是利用對方剛死之際,靈魂還未消散的短暫時間,以某種控魂術生生把靈魂拘禁在已經死去的身軀裡。這樣炮製的縛靈屍往往還能保留生前大半的能力,並完全受製於某種神秘符文。
不過對於被拘魂的那個家夥來說,可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大恐怖之事。如果能在戰爭中被徹底毀滅,這些縛靈屍還算是得以解脫,可如果遇到那些險惡到極的仇敵,把炮製後的縛靈屍埋入某個人跡罕至的地底,那麽等待“它”的可能就是成千上萬年的孤寂與黑暗。
身為亡靈,它們沒有那麽容易死去,身為靈魂,它們還保留著某些前世的思想,只是無法自控而已。
也許這才是對它們最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