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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閑聞軼事可輪不到李洵來考究,單隻這一批羅絲派來保護自己信徒的遠征軍就已經夠他忙活一陣的了。
年輕法師默默地溝通了龍巫妖烏澤爾,於是片刻之後,終於全力運作的神秘法陣順利的切斷了這座卓爾城市和外界的一切聯系,包括卓爾精靈與她們神祗之間的信道。
“這些惡魔和蠟融妖就交給你們了!”
已經對這種冗長的戰爭失去了耐心的年輕法師下達了全力作戰的命令。成建制的屍巫和吸血鬼湧入了溶洞,在海量的舔食者、幽靈怨魂的簇擁下向新來的敵人發動了最後的猛攻。
增援的敵方援軍確實勢大,可墓園隱藏起來的戰力更是可觀。
而那幾個墓園高階英雄領軍的領軍,單乾的單乾,同樣混跡於墓園隊伍當中,開始向自己感興趣的目標靠近。
剛剛又完成了一次高端獻祭,正在志得意滿的卓爾主母芮思爾被亡靈陡然爆發的強勢震懾住了。曾幾何時,就連材料缺乏、炮製困難的屍巫竟然也能成群結隊的步入戰場了。而常年混跡於人類社會的血族更是鋪天蓋地,讓人禁不住懷疑這個混蛋的人類法師是不是把克萊恩大陸所有的血族都拉了過來。
“不行,必須立刻逃離!”眼前接連翻轉的局面讓高傲自大的芮思爾也失去了堅持下去的信心,開始籌謀起自己的退路。
“拉斯穆菲爾城看來是保不住了。逃離這座城市,雖然會讓自己剛剛提升上去的實力再次被打回原形,可只要根基還在,自己就不愁不能在別處站穩腳跟。”芮思爾默默地想著:“不過在走之前還需要返回家族駐地一次,那裡有著自己將來重新崛起的物資和手下。家族辛苦多年開鑿的暗道也到了啟用的時候!”
思索已定,芮思爾以控制印記喝令縛靈屍菲爾倫守護好自己,開始低調的念誦起了傳送咒文。
而這個時候,年輕法師剛剛在腦海中對龍巫妖朵高索斯下達了命令。於是,那個準備許久本來已經打算放棄的詛咒法陣也開始了運轉。
以芮思爾19級的實力,施展一個近距離傳送也要全神貫注,一個原本3屈指內就能完成的神術硬是被拖到了11屈指,由此也可見那個加固空間的神秘法陣的可怕功效。
就在她神術即將完成,一個蕩漾不穩的傳送門雛形隱現時,那個身軀已經千瘡百孔,被眼魔臨死反噬打的體無完膚的縛靈屍菲爾倫忽然身軀一震。
幾乎沒有片刻猶豫,驟然從控制符文中解脫出來的菲爾倫轉身就一鞭抽碎了芮思爾僅剩的一層神術防護,然後合身猛撲上去。她一手攢著精金打造的護身短刃,貼著芮思爾一側肋骨就狠狠捅了進去,而她自己則張開已經失去了下唇皮的血口狠狠噬咬在芮思爾臉頰一側。
“啊…………”猝然遭襲,而且身軀被重創,芮思爾即將完成的傳送咒文也瞬間失控了。
菲爾倫抬起濺滿鮮血的破敗面目,張開血水四溢的可怕大口,仰天狂笑。如果現場有人眼尖的話,還能清晰的看到她口中已經填滿了帶著臉皮的肉塊。而身軀被束縛,根本騰不出手的芮思爾則淒厲尖叫,只是平常嫵媚誘惑的甜膩嗓音此刻卻有些漏風跑氣。
當芮思爾抬首痛苦尖叫時,就連遠在幾百米外的年輕法師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右側臉頰已經缺損了大半,猩紅的血肉組織和內腔都已經完全的暴漏在了空氣之中。
哪怕處於最最極致的痛苦之中,芮思爾也沒有忘記拚命的催動自己體內的控制符文。可惜從縛靈屍菲爾倫體內反饋回來的靈魂訊息全是雜亂無章的極端情緒,怨恨、狂暴、瘋狂、殘忍、嗜血……
如果菲爾倫是個被抹除了靈智的縛靈屍,這種靈魂混亂帶來的反叛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可芮思爾為了更長時間的折磨這個讓她切齒痛恨的仇敵,在把菲爾倫炮製成縛靈屍時,竟然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她的神智。這使得龍巫妖朵高索斯在遠方憑借菲爾倫靈魂氣息施加了混亂詛咒時,竟然讓其意外的脫離了控制符文的束縛。
一個混亂的靈魂沒有人能完整的控制。
但是菲爾倫的靈魂雖然混亂了,可她對於這個近在咫尺的背叛者的仇恨卻愈發強烈而熾熱,於是才會失去了卓爾祭司戰鬥的本能,而選擇了最凶殘的野獸本能。
兩個緊緊貼靠在一起的卓爾主母重重的倒下了。雙方根本沒有卓爾的精美戰技,也沒有神術漫空的華麗施法,在地上翻滾廝打抓咬,發出猶如野獸般的憤怒嘶吼和喘息。
厚重黏膩的血漿從兩人身下泅出來,像條逶迤蜿蜒的小蛇,沿著坑凹不平的破損地面靜靜流淌,最終消失在層疊堆壘在一起的亡靈屍骸中。
當周圍的一切都漸漸恢復寧靜,當密密麻麻的舔食者把祭壇頂端團團圍住,兩個久已僵滯不動的身軀兀地彈動了一下。
緩慢地,緩慢地,一個被厚重血漿和汙穢的血肉碎塊糊住的殘破身形立了起來。“它”就像一個即將耗盡最後一分能源的奧術傀儡一樣,動作遲緩而僵硬,每一個舉動都要停滯喘息半天。
一直身在洞口遙望此地的年輕法師也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那已經看不清顏色和樣式的祭祀袍上勉強分辨出,這個站立起來的勝利者依然是芮思爾。只是和剛見面時那個胸挺臀翹,美豔誘惑至極的卓爾主母相比,眼前的芮思爾更像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活屍。
曾經美豔絕倫的俏麗臉龐此刻讓人不敢直視,半側臉龐已經沒有半絲面皮和肌肉,露出了下面森森白牙和顱骨。一雙狹長的丹鳳美目也被捅瞎了一隻,隻余下一個汩汩流淌的血洞。
曾經凹凸有致的身軀更是滿目瘡痍,許多豐腴多肉的地方都已被某個凶殘的野獸光顧過,隻余下數不盡的細密而深刻的劃痕、爪印、齒痕……
即使是搖搖晃晃站立著,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芮思爾依然神經質的狂笑著,似乎想要向世人炫耀自己的又一次勝利。可惜為數不多的生命力讓她的勝利宣言變成了冒著血沫的格格怪笑,最終一頭栽下再也沒有爬起。
……
此間既然事了,李洵也就不打算多停留了。
說實話,看著一個滿目瘡痍、屍山血海的破落城市在自己眼前走到了最後一步,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身為正常的人類之身,李洵的心中充滿了未知的唏噓和惆悵。這也是他力主讓希莉絲留駐伊斯迪爾奧術塔的主因。
連他這個墓園之主都經受不住這種直面生死的心靈考驗,這讓心靈更加聰慧敏感的希莉絲如何承受?
長久的以後,他或許會習慣這種屍山血海的生活。可現在這一刻,他依然是一個心存質樸的年輕人,一個對生活充滿眾多幻想的年輕人。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滿是死亡氣息的地域,年輕法師在幽女的陪同下徑直回到了幽暗城。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率先把自己期盼已久的新型墓園兵種建築建造了出來。
血池,墓園4階晉階兵種建築,能泡製血法師,1個/15日,1個/35魂晶。
血法師,墓園4階晉階兵種,特殊模式的血族,每一級可自動獲得一個血系法術,天生自帶吸血共生、蝙蝠化形等血族天賦。
連續走遍了所有墓園城市,把所有的血池建築都建設完成,而羽月要塞則被李洵有意的放在了最後一個。
來到了薩爾多島,在澤娜的奉迎下,年輕法師把血池建好後,方才在白骨殿堂安坐詢問那個計劃的執行情況如何。
聽完澤娜一五一十的直言陳述,年輕法師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還沒容他久坐,早已靜候多時的伊薩已經連續發出了多條心靈訊息,這讓他只能領著幽女掉頭來到了位於羽月要塞一角的奧術塔。
經過這段時間的連續充能,這座剛剛恢復了基本動力的奧術塔正是蓄勢待發之時。即使沒有年輕法師的操控,伊薩身為塔靈,也有著足夠的權限把它弄到天上。不過現在正是伊薩努力修補自己和主人感情裂痕的關鍵時刻, 在主人坐鎮的情況下完成這次奧術塔的變化無疑更為合適。
這種人情世故它以前是無法從書籍、史冊裡得到的,還是近期找時間和澤娜深談了一番,才算是略有開竅。
奧術塔的神奇,李洵大多都是從古籍中獲得的。遙想當年奧術帝國全盛時期,這樣的奧術塔上天入地,穿梭位面如履平地,簡直成了所有奧術師的必然之選。那時很多久負盛名的奧術城市都是懸浮城市,空中花園,現在的吟遊詩人哪怕窮盡想象也無法描述其中美景的萬一。
而現在,自己也將搭上這樣一條緩緩起航的開拓之舟,為了自己的墓園帝國闖出另一片天地。
不過深心裡,李洵並沒有那麽宏大難測的偉業藍圖,他更多的只有一些小市民類的質樸心理。藍藍的天,以前上不去,現在可以在上面自由翱翔了。天以外的世界,以前只能蹲在地球隨著別人的想象編織一個離奇的夢,而現在他可以一步一個腳印的去丈量這一切了。
什麽宏圖大業,什麽雄心壯志,說到底,都不如一個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年輕放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