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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修仙》第884章 時來天地皆同力,剝奪你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體內的死氣,開始燃燒殆盡,化作燃燒的生機,秦陽的氣息,隨著每一步走出,都在不斷的攀升。

 亡者之界,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七百年時間了,經歷過最初的演化,穿過了一個個絕地,也經歷過黃泉之地數百年沉淪。

 以先天蟲殼為基礎,凝聚出了四顆金丹,他從未停止過變強,只不過在亡者之界尚未演化出真正的體系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

 以那些複蘇的死靈為參考,也沒有什麽參考價值,無論那些死靈生前有多強,化作死靈之後,依然還能保持著的實力,也會上下波動的特別厲害。

 再加上沒有法門,沒有體系,什麽都沒有,縱然是生前起碼是封號道君級別的人物,給秦陽的感覺,也都是……

 就這?

 一般貨色。

 當此刻重歸完整,重燃生機之後,秦陽就感覺到,他停滯了數百年的境界,如同複蘇的火山群,驟然開始了最劇烈的噴發,勢不可擋。

 積攢的雄厚底蘊,終於讓秦陽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浩如煙海。

 天際之上,一點烏光,轟碎了天穹,從天而降,出現在秦陽身後,化作一扇三千丈高的黑色巨門。

 上面的應龍浮雕,扭動著身子從巨門上遊走,盤踞在巨門之上,仰天嘶吼,似是在為秦陽的歸來而歡呼,也似是因為太昊的存在而怒吼。

 秦陽的神海之上,白玉神門光暈浮動,仿若在此刻,也重新洗盡鉛華,重新綻放了光芒,萬千神韻,盡數納入其中。

 再次跨出一步,秦陽的境界,輕而易舉的突破到了法身。

 有了先例,他現在特別明白,兩扇神門,並非是桎梏實力的關鍵,存在桎梏,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不夠,當有足夠的底蘊,可怕的積累,什麽桎梏都是不存在的。

 進階法身,他的境界還在直線攀升,氣勢也隨之越來越強。

 秦陽沒有凝聚法身,而是繼續攀升境界。

 一步一台階,一步一個小的層次。

 積累在不斷的消耗,卻依然感受不到那片浩如煙海的積累,有什麽明顯的削減。

 秦陽沉著臉,感受著他的四顆金丹,永恆煉獄是完全契合亡者之界的法門,如今在他重燃生機之後,似乎並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

 他知道,這是先天蟲殼的原因。

 在亡者之界的時候,他是以四顆金丹為根本,為他的法門,與亡者之界之間作為連接。

 但現在,到了大荒,他重燃生機之後,便是以道基為根本,四顆金丹完全變成了鑲嵌在道基之上的明珠,主次顛倒了過來。

 不過這樣,他反而會更強了,他的根本,本身就是兼容性拉滿的道基。

 遠方,人偶師的虛影,還在操控著人偶之軀,與太昊硬碰硬的肉搏,秦陽心思沉靜,沒有太過多關注,他知道人偶師現在肯定死不了了。

 一如既往。

 哪怕他根本殺不掉太昊,那也已經足夠了。

 秦陽漸漸入靜,周遭的一切,都仿若消失不見,世界之有他一個人,摒棄了一切之後,他可以陷入到最深層次的思考。

 金甲壯漢的權柄,便是那尊黑鐵之軀,剛硬之極,不朽不滅,只是站在那裡,什麽都不做,單單肉身的力量,就足以鎮壓住周圍的一切。

 這跟之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

 太微的權柄,具象成了一支權杖,輝耀大神官的權柄,也是具象成了一支權杖……

 他可以以誅心矛,將輝耀大神官誅心,再將其徹底洗成白癡,以弱水化去,最後卻也只能將輝耀大神官的權柄具象鎮壓。

 誅心矛是很強,很有針對性,這個針對不只是針對人族,是針對一切有“心”的存在。

 但是,當對方用來作戰的,以身肉搏的身體,本身就是權柄的時候。

 誅心矛便無用了。

 誅心矛也誅滅不了權柄。

 神祇之所以難纏,並不只是因為實力很強,實際上,在上古天庭裡的一些神祇,可能隨便來個戰力強大的封號道君,都能將其按在地上摩擦。

 但很難將其徹底誅殺,權柄是不滅的。

 至少在生者的世界,的確是如此。

 能被誅殺的,只有神祇,而不是權柄。

 上古時代終結,近乎所有的神祇,都隨之隕滅,包括三天帝。

 但他們的權柄未滅,三天帝便會在無盡的歲月之後複蘇,依附在三天帝之下的神祇,哪怕徹底死了,也並不重要。

 只要他們的權柄還在,天帝就可以繼續選擇一個工具人,將其晉升為執掌權柄的神祇。

 就像如今遇到的兩個,輝耀大神官與方才那位金甲壯漢。

 這倆相比他們所在的位置,都太年輕了,尤其是輝耀大神官,生機熾烈如朝陽,還在明顯的上升期,頂多只有三千歲。

 那位金甲壯漢身上,也有一股難以磨滅的打磨痕跡,是一個最純粹不過的人族體修,正要不如壯年,以他的實力來算,頂多五千歲。

 唯一亙古不變的,只有太昊。

 現在面對太昊駕臨,利用黑鐵之軀,一力破萬法,秦陽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正面剛上去了。

 打死黑鐵之軀的太昊,也並不會傷及太昊的根本。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的徹底一點。

 最低要求,也是將其擊殺之後,鎮壓他的黑鐵之軀,將這個權柄徹底鎮壓。

 不然的話,只要這個權柄還在,他轉頭就能重新找個工具人,再次變出一個金甲壯漢。

 將權柄鎮壓,從極北之地,將其帶到亡者之界,抹除太昊的影響,的確可以將權柄當做材料,徹底毀掉。

 但考慮到這個黑鐵之軀的權柄本身,只是次級的權柄,根源來自於太昊,毀掉了次級權柄,也對太昊並沒有太大影響。

 太昊極有可能在這個權柄被毀掉之後,可以再次分下一個一模一樣的。

 古人曾說過,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一次就要讓他感覺到疼了才行。

 比如說,永遠的剝奪掉其權柄,讓太昊麾下,再也不可能出現對應權柄的大神官。

 另一邊,太昊硬扛了人偶之軀一擊,被硬生生的打斷了四肢,軀乾都如同一塊黑鐵,被錘的變形了。

 他卻利用這一絲機會,衝到了秦陽身邊。

 他在剛才那一瞬間,在秦陽身上感受到了很久都沒有出現的感受。

 他感受到了威脅。

 他那不成形狀,如同被砸扁的黑鐵似的手臂,自動變形,化作一柄黑色的尖刺,直奔秦陽的眉心而來。

 秦陽耷拉著眼皮,一步一步走來,身上的氣勢,也已經超出了法身,境界也飆升到了法身極限。

 面對尖刺,秦陽一動不動,恍若未覺。

 飄在秦陽身後的黑玉神門,驟然擋在了他面前,應龍浮雕睜開眼睛,露出利齒,洶湧而出的惡意,已經凝為實質。

 他張開大口,一口咬住了太昊手臂化作的尖刺。

 那尖刺洞穿了他的嘴巴,直直的刺到了黑玉神門上。

 化作黑色應龍探出的浮雕,轟然崩碎,重新化作了黑玉神門上的浮雕,只不過那尖刺刺穿了浮雕的嘴巴之後,卻在此戛然而止。

 破碎的嘴巴浮雕後方,一塊龍鱗鑲嵌在黑玉神門之上,洶湧而出的龍威,伴隨著神韻流淌。

 這也是不朽之物,真龍的逆鱗。

 應龍的逆鱗。

 一直沒人知道應龍的逆鱗在哪,那是因為應龍的逆鱗,一直都在應白手裡,這是應龍給應白的最後一層保護。

 而如今,應白將這塊逆鱗拿了出來,與黑玉神門一起,送給了秦陽。

 “應龍?”

 太昊有些意外,不等他再多說什麽,已經幾近瘋狂,體表已經布滿裂紋的人偶之軀,驟然出現在他的後背上。

 咧到耳朵根的大嘴巴,一口啃在了太昊的後頸上。

 人偶之軀上的裂紋越來越多,伴隨著哢嚓聲,表層再次崩碎了一層,露出裡面更強的一部分。

 “滋……啦……”

 人偶之軀嘶吼著仰起頭,硬生生的從黑鐵上啃下來一塊黑鐵。

 “太昊,你當我是死人麽?”

 太昊的黑鐵之軀,扭曲著,失去了人形,他化作一顆缺失了一部分的圓球。

 人偶師操控著人偶之軀,肋下再次鑽出來一雙手臂,腦後也隨之裂開,再次浮現出一張大嘴。

 沉重凝聚到極致的軀體,已經如同太昊的黑鐵之軀一般,壓的空間嗡嗡作響。

 人偶師不斷的轟擊者黑色的圓球,將其不斷轟擊著變換著形狀,然而圓球上缺失的那一部分,卻還是一點一點的重新補全了回來。

 當補全之後,圓球也再次化作了人形模樣。

 就在這時,壺梁那脆弱的天穹,再次被轟開,一張綿延百裡的巨臉,從破碎的天穹之中探出,聲如驚雷,在天際炸響。

 霎時之間,便見寒風四起,冰霜伴隨著雷霆,一起籠罩天際。

 “太昊,你不想讓我好過,咱們誰都別想好過了!”

 人面從破碎的天穹之中擠出來,才見其身形,人面蛇身,身長萬裡。

 真龍威壓,驟然落下,死海之中,所有的生靈,盡數臣服。

 遙在無盡之海,身為三身手下的黑蛟龍,被鎮壓的趴在海底,呲牙咧嘴的苦笑不斷。

 “至於麽!

 搬出來兩位老祖宗麽?

 我特麽同意了還不行麽!”

 嘴上有氣無力的抗議了一聲,心裡默默的給秦陽點了個讚。

 看了看周圍,其他感受到真龍威壓的海族,莫名來氣的怒噴了一聲。

 “都看什麽看?都給老子賭咒發誓祈禱,他要是沒活過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老子把你們全殺了。”

 自從應龍的氣息浮現,燭龍真身駕臨,大荒數量最為龐大,遠超陸地生靈的海中各族,在這一刻,內心的感受,空前統一了。

 那股被擊潰的惡意,在此刻也開始徹底扭轉,化作了願力。

 這一刻,秦陽立刻感覺到了一種時來天地皆同力的感覺。

 他修行起來有些艱澀的永恆煉獄,驟然間變得順暢,道基與四顆金丹之間的聯系,也變得更加緊密,不在是作為鑲嵌在道基上的明珠。

 而是開始變成了融入道基本身,徹底融為一體。

 就在即將再次突破,成就道君的時候,秦陽沒有走正道,而是同時開始修行永恆煉獄,準備凝聚第五顆金丹。

 ……

 另一邊,天際如燃燒起了赤霞,嫁衣手持長劍,腳踏紅雲,飄然而至。

 天穹之外,巡天使眾人,緊隨其後,落入到壺梁各地,定天司一眾陰著臉跟死人差不多的煞星,也緊隨其後。

 他們要做的,便是讓此刻的壺梁,成為大嬴神朝的疆土,哪怕只是名義上都行。

 只要有了這個名義,金龍便可以付出不小的代價,將神朝之力,借助疆域的聯系,空投到這裡。

 壺梁內海海底,被秦陽的肉身擊穿出大洞裡,黃色的水浪噴湧而出,崔老祖腳踏黃泉,從中衝了出來。

 虛空之中,鬼神樂隊化作扭轉空間的漩渦,黑黎三巨頭,伴隨著神牛走了出來。

 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光著膀子,全身都散發著凶悍氣息的山謙老鬼。

 無盡之海的方向,一位面若冠玉的鮫人,負手而立,踏著巨浪而來。

 在死海上急速衝來的幽靈號上,醜雞炸著毛。

 “秦有德不是東西,回來了也不來找我,有事了也不找我,等著吧,等著我跟他算帳。

 但是你們幾個,我才不管你們平時怎麽想的,但是現在,誰要是不幫秦有德,那就翻臉!翻臉!

 從此之後,咱們各走各道,誰也不認識誰。

 影帝,大佬,尤其是你們倆,秦有德可從來沒讓你們做過什麽吧,供著你們,愛幹什麽幹什麽,現在,他有難了,你們幫不幫?

 給一句痛快話,不幫了,你們現在就走吧。”

 趴在甲板上,已經看不出狗形的影帝,默不作聲,抖了抖身子,像是站了起來,因為它已經胖到腿都看不見了……

 大橘的貓臉上看不出表情,它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弓了弓背,伸了個懶腰,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醜雞不說話了,轉頭看向金豬。

 “死豬,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借秦有德化劫,秦有德沒說什麽,我也不說什麽。

 他都死了,臨走還惦記著你,把他的寶物都給你,讓你把一身封印,化解了大半,現在你必須幫忙,這是你欠秦有德的。”

 醜雞再回頭看,旁邊的困陣裡,黑皮被比人腰粗的暗金色鎖鏈束縛著,眼睛綠的放光,口水吧嗒吧嗒的不斷往下滴,他掙扎著看著周圍的人,似乎想把所有人都吃了。

 “你再等等吧,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只要解決了問題,我可以做主,讓你喝死豬熬的寶湯。”

 還在瘋狂掙扎的黑皮,眼睛裡冒出來的綠光更強了,他的氣勢也在繼續變強,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蹲在困陣的中心,口水嘩啦啦的往外流。

 金豬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知道,這次要是還敢偷奸耍滑,十有八九會被黑皮啃了。

 “行了,他們幾個去就行了,剩下的人別湊熱鬧,去了也是拖後腿。”

 當看到壺梁島的時候,醜雞有些不太情願的叮囑了一下其他人。

 大家都能感受到了,壺梁的戰鬥,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參合進去的,去了還得讓秦陽分心照顧,不如不去。

 心裡再不情願,醜雞也還是理智的待在原地沒去參戰,它不過是一個巔峰寶器的元靈,這種戰鬥,參加不了的。

 ……

 天際之上,北鬥星圖浮現,光暈落下之後,雲帝從星光之中走出。

 他看了看嫁衣,拱了拱手。

 “有勞雲帝了。”嫁衣欠身一禮。

 雲帝讓開這一禮,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當這個雲帝,不過是為了成就道君,當不當都無所謂,我大燕德帝如今歸來,我可不能讓他被人殺了。”

 話音到這,雲帝的話微微一頓,眼中也開始冒出殺氣。

 “哪怕是神祇。”

 正說著呢,天邊一道白線,轉瞬之間,便從數千裡之外,延伸到眾人所在。

 眼睛蒙著黑布,失去雙臂的蒙毅,拖著已經變成屍體的張正義,出現在原地。

 張正義幾百年了,還沒有超越性的長進,承受不住蒙毅全力加速時的壓力,被硬生生被拖死了……

 幾個呼吸之後,張正義張開嘴巴,猛的吸了一口氣,苦著臉站了起來。

 沒臉說了。

 眼看著大荒有名有姓的高手,越來越多,正在跟太昊死戰的人偶師,肆無忌憚的狂笑。

 “太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今天不是我的劫,也不是其他人的劫。

 而是你的劫!”

 人偶師笑中帶淚,整個人也愈發癲狂,人偶之軀的表層,已經連續崩碎了兩次,露出裡面更強的部分。

 就在這時,秦陽的氣息,驟然暴漲,終於跨越了極限。

 第五顆金丹凝聚出來的瞬間,修為也同時跨越極限,成就道君。

 太昊感應到的威脅,也在這一刻,終於凝為了實質。

 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卻可以確定,在場的所有人,只有秦陽可以真正的威脅到他。

 其他的,哪怕是道君之流,也不過是土雞瓦狗,根本奈何不了他。

 哪怕他現在用的只是一個權柄,一個化身。

 他不再理會瘋狗一樣的人偶師,念頭裡只剩下一個,將秦陽擊殺。

 哪怕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秦陽叫什麽。

 人偶師的人偶之軀,如同瘋了一樣,攀附在太昊的後背上。

 嫁衣手持長劍,身上的氣息開始不斷變強,她第一個出手。

 其他人默不作聲,上來就是下死手。

 崔老祖的身後,凝聚出黃泉,奔流不息。

 雲帝凝出北鬥九星圖,天發殺機。

 遠道而來的鮫皇,伸手一凝,手中水流凝聚出一柄金色的鋼叉。

 天際之上,第二劍君憑空出現,手中利劍斬下,那是極致的劍道殺伐。

 神牛仰天一聲嘶吼,牛吼之聲,如同魔音灌耳。

 黎族三巨頭,各自施展手段,蠱蟲、柳枝、神魂之力,匯聚到一起,化作一支猙獰詭譎的長鞭,當頭抽下。

 一個個趕來的人,都在此刻開始出手。

 只不過以太昊的速度,眼看這些攻擊都快要落空的時候。

 蒙毅眼睛上蒙著的黑布,無聲無息的滑落,露出他那空洞漆黑的眼眶。

 他的身後,仿若有一條貫穿今古,超越一切的長河虛影浮現,一雙手臂在長河之中探出,雙手並攏之後,緩緩的向外拉開。

 燭龍驟然轉頭看向了蒙毅,牙疼似的抽抽了一下。

 道門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狠啊,丟掉了雙目和雙臂都沒死,現在反而還能借用一點時光之河的力量……

 沒人能去過去,也沒人能去未來,但是,極小的一部分時光之河的流速,卻可以干涉一下了。

 隨著蒙毅身後的長河一角的虛影裡,那雙手臂緩緩的張開。

 太昊的動作,開始不斷的減慢,他那快到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速度,飛速的變成了慢動作。

 恍若一個固定的靶子。

 他的力量再強,再能一力破萬法,但有一樣,也是他永遠干涉不到的。

 那就是時光。

 蒙毅丟掉了雙目,丟掉了雙臂為代價,現在才勉強能借用到一點點力量,而且只是能拉長和縮短的時光。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集合了大荒眾多強者的力量,一股腦的堆在了他身上。

 他的意識被牛吼灌耳,微微一頓,黎族三巨頭合力的長鞭,當頭抽在了他的腦袋上,讓他的意識一陣渙散。

 人偶之軀,死死的束縛著他,讓他硬生生的去承受所有的力量。

 所有人合力的全力一擊,驟然爆發之下,直接將太昊的人形打爆,將其化作了一顆不規則形狀的黑鐵。

 而這時,氣息還在攀升的秦陽,手持塑料黑劍,一步一步走來,來到太昊面前。

 他收起了塑料黑劍,沉聲道。

 “本來我想先佔了你的投影,再封鎮了黑鐵之軀的權柄,但我改主意了,我可以先讓你知道,我要做什麽,讓你感受一下,在你出現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絕望。”

 話音落下,秦陽張開嘴巴,第五顆金丹飛了出來。

 第五顆金丹,自動變形,化作了一個小本本的形狀。

 上面慢慢的浮現出兩個漆黑的大字。

 封神!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權柄,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亡者之界。

 這是亡者之界第一條真理,除非亡者之界坍縮毀滅,否則,這條真理,便是誰都無法撼動的真理。

 而這顆金丹,是我以亡者之界的先天之物凝聚。

 我舍棄了法身,舍棄了成就道君之時的道果。

 我不去選擇道。

 只是為了凝聚出這本書。

 名曰,封神。

 我要讓你感受一次永遠無法複原的痛。

 剝奪你身為神祇,最引以為傲的權柄。

 讓你永遠都不能再拿回去。

 讓你知道,天帝,也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

 那不規則的黑鐵表面,緩緩的凝聚出一張扭曲的人面,他終於知道感受到的威脅是什麽了。

 真正的威脅。

 他掙扎著想要做什麽,可是他什麽都做不了了。

 秦陽呲牙一笑,繼續補充了一句。

 “我付得起這種代價。

 另外,你以為我提前告訴你,是我飄了麽?

 錯了,我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絕望,感受一下即將到來的恐懼。

 而你的本尊,卻只會感受到未知的恐懼。

 我,就是你的劫。”

 話音落下,秦陽手中的小本本,重重的拍向了這塊浮現出扭曲人面的不規則黑鐵。

 黑鐵內有光暈在溢出,那是太昊投射而來的投影和意識,想要逃走了。

 秦陽說的沒錯。

 哪怕上古隕落,他也從未生出過的恐懼,出現了。

 他怕了,他不由自主的恐懼了。

 光暈自黑鐵之上溢出,直衝向那扇巨門。

 然而,那巨門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扇白玉神門,無窮玄奧,化作了了迷宮,將巨門鎮壓在裡面。

 那一縷流光衝入其中的時候,便迷失在秦陽自己都無法參透的無窮玄奧之中。

 下一刻。

 影帝、金豬、黑皮、大佬,憑空出現在巨門四方。

 影帝身後,無盡凶煞之氣,化作一團如同山嶽一般巨大,看不出四肢和五官的肉山虛影。

 金豬呲牙嘶吼一聲,凶煞之氣蒸騰而起,在它身後凝聚出一頭通體漆黑,形如野豬的巨獸虛影。

 黑皮形如野獸,四肢垂落,懸立空中,他雙目冒著綠光,暴虐的凶煞之氣,在他身後化作一張血盆巨口。

 而大佬全身炸著毛,體內蒸騰而起的凶威,在其身後,化作一頭猙獰的插翅巨虎。

 四方凶煞之氣,鎮壓而下,如同普天之下的惡意,都在此刻匯聚而來,化作一方天然大陣,將太昊的投影和意識,死死的鎮壓在那裡。

 而另一邊,秦陽的小本本,不斷膨脹,自行翻開一頁,將那一團黑鐵吞噬了進去。

 小本本飛回,那一頁上,多了一幅畫。

 一顆黑色的圓球。

 上書,黑鐵之軀,下書,不朽不滅。

 秦陽再次拿出之前鎮壓在海眼的權杖,隨手丟進小本本裡。

 下一頁上,自動浮現出了一個權杖的圖像。

 上書,輝耀,下書,朝陽。

 秦陽合上小本本,小本本化作第五顆金丹,重新落回到道基之中,與道基融為一體。

 到此為止,黑鐵之軀和輝耀所代表的權柄,被徹底剝奪。

 從此之後,太昊再也不可能分封這兩位的大神官了。

 秦陽伸手拿出塑料黑劍,遙指著太昊的投影和那一縷意識。

 嬴帝一劍、斬冬之法、魔劍……

 在秦陽的心中閃過。

 海眼裡的力量開始沸騰,極盡所有的爆發。

 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到劍中,塑料黑劍表面流淌的神光,越來越強。

 當神光匯聚到極致的時候,所有的光輝在瞬間收斂,塑料黑劍上再無半點光輝浮現。

 但這是將所有力量都凝聚到極致的表現。

 秦陽雙手握劍,如同搬動了巨山,一劍斬出。

 “大荒,不需要神祇,也不歡迎神祇。”

 黑暗自秦陽的劍尖無聲無息的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聲音消失了,光芒消失了,靈力波動消失了,神韻也消失了……

 一切都仿若被斬滅,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抹殺的一乾二淨。

 黑暗侵蝕過巨門的光輝,一點一點的逼近太昊所化的那一縷光。

 他退無可退,逃無可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暗無聲無息的覆蓋過來。

 他慢慢的消失在黑暗裡,最後化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秦陽,仿若這樣就能將秦陽記在心裡。

 可惜,他不可能知道了。

 他這一縷意識,也回不去了。

 他的本尊,只會感覺到,這一縷意識永遠的湮滅了,只會感覺到,輝耀和黑鐵之軀,永遠的消失了。

 他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是什麽,能對他造成真正致命的威脅。

 只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

 只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折磨。

 黑暗斬過,太昊的光輝,消散了。

 巨門上散發出的光輝,也被湮滅掉。

 巨門也無聲無息崩碎,消散,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天際變得清澈透明。

 天空之上,剛才仿若消失的太陽,也重新灑下了光芒。

 秦陽昂起頭,閉著眼睛,感受著陽光灑落在身上,淡淡的暖意,流轉全身,他恍若一個孩子,咧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終於,回來了啊。”

 這才是曬太陽的感覺。

 眼見塵埃落定,張正義哭著喊著衝了過來,一把將秦陽抱住。

 “秦師兄啊,你可擔心死我……呃……”

 秦陽看了看自己的手,這真不怪自己,肉身剛合一,還沒穩固呢,肉身有自己的想法。

 他乾笑一聲,隨手將張正義被擰斷的腦袋重新接回去,一邊嘀嘀咕咕。

 “張師弟,你也是的,這麽多年了,都沒點長進,到現在還沒道君,太廢了。

 我不在,你就懈怠了是吧,蒙師叔不舍得,我可舍得,回頭看我怎麽好好操練你……”

 將張正義丟在一旁,秦陽面色一肅,揖手在身前,環顧一周,躬身長拜。

 “秦有德何德何能,能讓諸位冒死前來助拳。

 萬千感謝的話,也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了。

 說什麽日後,刀山火海,那也是虛的。

 秦有德只能銘記於心。”

 秦陽再次躬身一禮。

 “拜謝諸位。”

 就在這種劫後余生的感動,還沒升起的時候,不等眾人說什麽,秦陽咧嘴一笑,抖了抖塑料黑劍。

 “來來來,諸位,來完成收尾吧,我得把你們這點記憶斬了,省的下次面對神祇,我的底牌都被人知道了,陰不到他們了,不是白瞎我付出這麽大代價麽,血虧。”

 嫁衣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都死了一次,怎麽還是這麽不著調。”

 ps:本來這點隨隨便便能寫個兩萬字吧,想了想算了,一波翻盤打完最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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