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井黑子和禦阪美琴在宿舍裡打鬧,上杉逸風坐在街邊的涼椅上休息的時候,逐漸寂靜下來的學園都市卻並不如表面上的這樣平靜。
畢竟,這裡是整個魔法側的敵對勢力,科學側的大本營。
無數有著各自訴求,有著各自不可告人目的的各色人等,總是潛伏陰影的深處,默默注視著自己所在意的事物。
而此時默默站在某處樓頂的兩人,正是如此。
“你回來了,史提爾。”
一位束成馬尾的黑色長發垂至腰際,身材高窕皮膚白皙的美女安靜地注視著璀璨的星空,塗著淡淡唇彩的口中吐出意義不明的話語。
站在大樓頂端仰望星空的長發美女身上穿著在腰部扎起的白色T恤,露出肚臍,外頭罩著牛仔布質外套,下半身是破舊的牛仔褲。但外套的右手臂的部分連肩膀一起被切斷,相反地,牛仔褲則從左大腿開始整條褲管切掉,露出整條潔白的大腿,其色氣的怪異打扮足以讓每一個見過她的男人都作非分之想。
“嗯。”
相反,從陰影處慢慢走出來,對女子的發言進行答話的人卻是完全相反的一身打扮。
足足有兩米的個頭,面孔上掛著無所顧忌的笑容,及肩的金發被染成的紅色,雙手十指戴滿粗大的銀質戒指,耳朵上還戴滿耳環,右眼下有條形碼一樣的刺青,外表上看是非常誇張的神父打扮,身上還散發出很濃的香水跟尼古丁味道。
“見到那個孩子了嗎?”
聽著身前女子毫無前因後果的一句話,紅發神父的反應卻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見到了,神裂。”
同樣是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可長發女子似乎聽懂了史提爾話裡的意思,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兩人似乎早已熟識的樣子,被紅發男子稱為[神裂]的女子沒有回頭,只是手握刀柄安靜地站著。
雖然長發女子似乎表現的很是失禮,可是被叫做[史提爾]的紅發男子卻沒有任何見怪的意思。
因為,[史提爾]對眼前女子的身份知之甚詳。
[神裂],全名[神裂火織]。
英國清教第零聖堂區必要之惡教會所屬,倫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師,在世界上不到二十名的“聖人”中排名前九位,能夠使用部分“神子”的力量,可以在一定時間內獲得超越凡人領域的能力。不僅擁有強大的力量,同時也能進行細致精密的魔法解析及作業,雖然並不擅長設結界。
心技體兼具的武者,最擅長配合魔法的肉體強化的白兵戰。能夠用其卓越的劍術自由操控腰間長超2米的日本令刀“七天七刀”,甚至可以做到斬斷高壓電流,讓電流失效。
“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女教皇,擁有著“對受遺棄者伸出救贖之手”的博愛精神,從不殺人,也絕對無法允許有人在自己眼前被殺。魔法名為“Salvare000(拉丁文:拯救)”,寄托的意義為“對無法拯救之人伸出援手”。
這就是現在站在史提爾身前,名叫神裂火織的女子的真實身份。
“那孩子還好吧。”
毫不在意漸漸冰涼的晚風拂過自己身後的長發,依舊沒有回頭神裂火織只是淡淡的看著前方,口中和剛才一樣,訴說著只有兩人才能理解的話語。
“這次雖然下手重了些,可她身上的那件[行動教會]擁有絕對的防禦能力,那孩子應該和往常一樣,不會受傷才對。”
叼在紅發男子嘴角的香煙忽然猛地一亮,
然後又慢慢暗了下去。 史提爾猛地吸了口嘴裡的香煙,似乎是想掩蓋自己並不平靜的心情。
也是呢......
畢竟兩年前的時候,史提爾·馬格努斯和神裂火織可是陪伴在[那孩子]身邊,被[那孩子]視為最珍貴的朋友和最為寶貴的人。
似乎是被淒涼的夜色襲擾,史提爾高大的身軀微微抖動了一下,也學著神裂火織的樣子抬頭看向天空。
這星空可真美啊......
久違的看向夜空,史提爾的雙瞳慢慢放大,回憶也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
......
......
兩年前......
他們一起陪著[那孩子]走遍了倫敦的大街小巷。
他們一起陪著[那孩子]走過非洲的大草原。
他們一起陪著[那孩子]去澳洲看艾爾斯巨岩。
他們一起陪著[那孩子]去美洲看尼亞加拉瀑布。
他們陪著[那孩子]一起度過了無數難忘而快樂的時光。
雖然這歡樂的時光只有短短一年。
可著一年的回憶不知不覺間卻早已刻進了兩人記憶的最深處。
因為,神裂火織和史提爾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微笑著接受“禁書目錄”這個淒絕宿命,卻依舊竭盡所能照顧弱者,幫助那些陷入困境的,叫做[茵蒂克絲]孩子。
可現在,[那孩子]卻和史提爾、神裂火織兩人形同陌路......
或者說的更實際一點話......
可能連[形同陌路]都不如......
畢竟,兩年前原本親密無間的人......
現在,每次相見卻都要拔刀相向......
史提爾早已不記得,每次看見[茵蒂克絲]時,面對那孩子眼中讓人心疼的恐懼目光,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揮出魔法炎劍。
那孩子,已經徹底忘了他,忘了史提爾,忘了那屬於他們的曾經。
他恨。
他恨自己對茵蒂克絲每年消除一次記憶的結局無法更改。
他恨自己作為開發了6個具有新力量的符文文字的天才魔法師,卻依舊解脫不了那個孩子的宿命。
他恨自己在消除茵蒂克絲記憶的那天,看著那孩子依舊溫暖的笑臉,聽著那孩子嘴裡說出的“我寧可忘記世界上的所有人,也不願意忘記你”的話語,卻只能流著淚刻下奪取她記憶的魔法陣。
因為,要是不消除那孩子的記憶,她就會死。
所以,茵蒂克絲還是忘了他。
無可更改。
即使後來史提爾拿出兩人親切的擁抱在一起, 在世界各地拍攝的照片。
即使後來史提爾帶著她重新走一遍一年前所有走過的路。
可看著茵蒂克絲眼中一閃而過的陌生,史提爾卻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做,茵蒂克絲也不會再記起他。
雖然她依舊叫茵蒂克絲,雖然他依舊叫史提爾。
可是,茵蒂克絲和史提爾,卻再也回不到那屬於他們的過去。
沒有人可以接受和自己深愛的人重新開始。
特別是明知到,即使自己可以再陪著茵蒂克絲一年,讓她再次和自己熟識,一年之後卻仍然要眼睜睜的再看著她忘掉自己。
史提爾再也忍受不了。
史提爾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絕望的輪回。
於是,他從保護者變成了追殺者。
因為,史提爾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面對那孩子的笑臉。
他所能做的,只有在茵蒂克絲被自己追殺,餓昏暈倒在路邊的時候,拿出錢讓路邊的飯店老板作出店慶免單的樣子,接濟身無分文的修女吃一頓飯。
或者在茵蒂克絲看見路邊無家可歸的流浪貓想要抱走,卻擔心被追殺的自己會連累這些小家夥隻好咬牙走開的時候,史提爾會默默地把那些流浪貓送到附近的教會裡,讓教會的人照顧它們。
也許,遠遠的守護,這才是史提爾能夠做到的。
就像現在這樣......
低下頭的史提爾順著身邊神裂火織的目光,看著遠處街道上正漫無目的的走著的,那個穿著純白修女服,留著銀色長發的女孩。
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