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還這麽覺得嗎,守備長裡奧?你是要改正你之前說的謬誤還是依舊冥頑不明呢?”用冷酷的眼神俯視著面前的中年人,羅曼努斯杜卡斯居高臨下地問道。
可是看著眼前這一幕,用不屑的神情掃視著周圍的所有人,裡奧守備長卻露出了堅毅的神情毫不畏懼地冷笑道:“查士丁尼大人在前線奮勇拚殺,可是如今你們卻做出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以為可以用謊言來扭曲事實,而總有一天你們所有人都將受到詛咒!”
憤怒的男人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大廳之中,這個中年人本應該到了這個年紀就已經銳氣盡失才對,可是此時裡奧守備長卻如同一頭獅子在發出咆哮,完全沒有之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樣子。而目睹這一幕,從羅曼努斯伯爵到穆斯瓦爾再到其他普羅尼亞貴族們,心中都是一震,再是一寒,他們都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對查士丁尼的忠誠。這種話聽起來像是無意義的狠話,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卻已經表明了裡奧守備長的態度。
即便冒著忤逆身為親王之子羅曼努斯的威脅,眼前這個本應該處處小心得過且過的中年男人竟然還是站出來為查士丁尼說話,這種情況不得不讓在場人驚愕,究竟是什麽原因讓裡奧居然對查士丁尼如此死心塌地。
可就算這樣又怎麽樣,縱然你效忠著查士丁尼,可是此刻不在這裡的那個小子根本救不了你。很多人都在心裡嘲笑這個老家夥的不自量力,活了半輩子如今卻不知死活如此冥頑不明,可是剛才男人的那番話偏偏使得縈繞不去的寒冷籠罩在他們的心頭。
而普羅尼亞的貴族們都是這般想的,可是看著這一幕的羅曼努斯杜卡斯卻是截然相反的一種感受。猶如被侮辱一般,對他而言,不肯屈服的裡奧就像是一記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使得他又想起了當初在阿格裡尼翁查士丁尼對他的那一聲聲猶在耳邊的嘲諷。
這是一直以來得不到父親認可的羅曼努斯杜卡斯的逆鱗,他最恨的就是背後他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認為他沒有上位者應該有的氣量和能力,而查士丁尼是第一個除了他父親之外公然這麽對他說的人,這讓羅曼努斯對其恨之入骨。現如今,查士丁尼手下的一個小小的守備長都居然敢無視他的威壓,公然忤逆他的威嚴,這令一向暴躁的羅曼努斯頓時火冒三丈。
“來人!”一聲令下,羅曼努斯喝道,而周圍的全副武裝的士兵站了出來就等其一聲令下。
但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一刻,羅曼努斯的身旁穆斯瓦爾卻不動聲色地拉了拉他的袖口,用眼神示意阻止了已經動怒的羅曼努斯杜卡斯。
而本已經動了殺心的羅曼努斯看著穆斯瓦爾給自己眼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盡管心中惱怒不已,可是最終還是暫且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道:
“暫且收押下去,嚴加看管!”
在改變主意的羅曼努斯喝令一聲下士兵上前將沒有進行反抗的裡奧守備長押了下去帶離了大廳,可是看著這一幕的澤奧多塞法隆等人則是始料未及,沒想到關鍵時候羅曼努斯伯爵居然沒有下殺手,他們本想借此機會好好報復的計劃落空不禁有些失望,可是卻不敢多說什麽。
而這時只聽羅曼努斯冷冷地說道:“你們暫且退下,我和穆斯瓦爾卿有別的事情商量。”
不敢逗留的澤奧多塞法隆連忙小心翼翼行禮告退不敢有絲毫地怠慢,如今的羅曼努斯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連爵位也沒有,如今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已然是帝國的伯爵,誰可不願意得罪一位未來的親王、。
隨即剛才還人頭攢動的閑雜人等眨眼間退下,隻留下了大廳之中穆斯瓦爾和羅曼努斯杜卡斯兩人。看著其他人離開,原本還一副居高臨下模樣的羅曼努斯杜卡斯看著一旁的穆斯瓦爾此時卻立即換了另一幅模樣,“此次全靠您的協助我才能成功奪下查士丁尼的兵權,老師。”
作為提奧多爾親王馴獸的弄臣, 盡管權力不小可是實際上地位低微的穆斯瓦爾此刻既然被羅曼努斯杜卡斯稱呼為老師,而對此,穆斯瓦爾也坦然受之,顯然承認了這層關系。
“這一點都是我應該為殿下做的,只不過現在說成功奪下了查士丁尼的兵權還為時過早……”
“為時過早,您這是什麽意思?”
“這也就是為什麽我當時阻止您殺了裡奧的原因。”
“可是我還是不懂得您的意思,老師,那種小角色吊死了就吊死了,難道查士丁尼真的敢因為他反叛不成!”顯然還有些不甘心,羅曼努斯臉上露出了一絲冷意。
“如果那樣反而是最好,而您眼中的小人物對查士丁尼而言卻不是,那個小子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家夥,可偏偏他那種人是不可能做出愚蠢決定,因此一旦您成為他的仇敵要是沒有充足的準備無疑將是一場噩夢。尤其是現在他的兵權還在的時候。”穆斯瓦爾認真地回答道。
可是羅曼努斯卻仍然不放在心上,“這怎麽可能?父王麾下的第四連隊現在都在我的手裡,特裡波利斯也在我的控制之中,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的查士丁尼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然而穆斯瓦爾卻搖了搖頭,再一次提醒道:“如果你這麽想就大錯特錯了,羅曼努斯殿下,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想查士丁尼前往那邊恐怕絕不是接受莫利亞貴族邀請赴宴那麽簡單,更何況他麾下的軍隊加上突厥人仍然不可以小覷,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我們是會吃虧的。別忘了您父親這次是在考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