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玩鬧了一陣,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五點半。
前一瞬間還活蹦亂跳的欣欣突然就沒了力氣,把沈崇嚇得魂都飛了。
“爸爸,欣欣餓了。”
等寶貝女兒主動說出原因來,沈崇才又恨不得錘自己腦袋。
當女兒的不知道時間就算了,自己這當爸的居然也跟著瞎鬧。
小孩子吃飯可不像大人,一方面是要時間規律,另一方面小孩子長身體消耗快。
她來了之後就沒消停過,連口水也沒喝,更沒吃任何東西,這會兒她早該把中午吃的東西消耗得一乾二淨了。
“欣欣你先喝口水,然後在床上看動畫片,爸爸去給你做飯,很快就能吃晚飯了,好不好?”
“爸爸還會自己做飯呀!是做飯的高手嗎?媽媽都從來不做飯的。”
欣欣又興奮起來了。
沈崇得意的一笑,“沒錯,爸爸是做飯的高手!”
這就到他的特長了。
無論是前世的技術宅沈崇,還是今生的運動員沈崇,其實都會自己做飯炒菜。
但兩個人的動機不同,運動員是為了省錢,技術宅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
胖子都有個共同特點,都很貪嘴。
平庸的胖子靠別人投食,區區蒼蠅館子的廚師就能讓他滿足。
頂級的胖子往往自力更生,因為他們已經吃出品味,吃出檔次。
館子裡靠味精砸出來的口味在頂級胖子的嘴裡就是嚼柴,不入流。
沈崇作為一名頂級肥宅,發福的外因是不愛動,內因是自己做的菜太好吃,給催肥的。
所以他說自己是做飯的高手,還真不是吹牛,起碼十個運動員沈崇的水平加起來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不過運動員沈崇留下的食材還挺豐富的,精瘦肉、土豆、芹菜、萵筍、雞蛋,齊活了。
食材都很新鮮,都是昨晚前身剛買回來的。
那個性子木訥的前身在買這些菜時,大約也曾不只一次幻想過欣欣美滋滋的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菜的場景吧?
畢竟以前每一次都是短暫的在外面相聚,欣欣住進家裡來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但現在這種隻屬於父親的幸福感他已經感受不到了。
兄弟,安心去吧。
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會好好珍惜這一生。
起碼從做菜的手藝上,我爆你不只八條街呀!
現在不怎麽清楚欣欣的口味,就做小孩子通殺的土豆炒肉絲,清炒萵筍尖,再弄個蒸蛋吧。
不過欣欣說她媽媽好像從來不做菜,這也正常,女強人嘛。
雖然沒了解過林知書的生活,但應該是個大忙人吧。
不過這對小孩子也太不公平了,都五歲了,真沒吃過媽媽親手做的菜嗎?
那長大了豈不是會缺少很重要的回憶?
嘶!
他倒吸口涼氣。
切土豆絲時腦子裡有些走神,高手沈崇犯下低級失誤,一刀切在了左手食指上。
幸好他及時收刀,不然指頭都沒了,但還是在指尖上劃出條長一厘米,深兩三毫米的口子。
血珠跟著就從口子往外冒,眨眼便竄成了綠豆大,然後順著指尖就要往下淌。
沈崇趕緊把手拿開,不能把血掉土豆絲上了。
那邊正看電視的欣欣聽到沈崇吸氣的聲音,從床上站起來伸長脖子就往這邊望,一眼就看到沈崇正冒血的指尖。
“呀!爸爸你受傷了!”
寶貝女兒趕緊把遙控板往床上一扔,
鞋都顧不上穿,打著赤腳咚咚咚就跑過來,比傷員本人還急。 她伸手就想來抓沈崇的手。
沈崇趕緊把手拿開,不然血就得甩她漂亮的衣服上。
“沒事沒事,一點小傷口啦,爸爸貼個創可貼就好了。小心菜刀,小心衣服,欣欣你先去把鞋穿上,別涼到腳了。”
沈崇抬著左手就往床邊去。
他作為一名保持高強度訓練的退役搏擊選手,家裡常備的運動損傷藥品倒是蠻齊整的。
拉開床頭櫃,裡面消毒水、雲*南白藥、紗布和創可貼這些擺放得整整齊齊。
欣欣還是沒穿鞋,沈崇這邊在單手弄藥,她則坐在床邊雙手捧心瞪大眼睛看著,緊張得要命。
她嘴裡還不停的問著,“爸爸,疼嗎?不然我們去醫院吧,蔣阿姨說醫院裡的醫生最厲害了,什麽病都能治的。”
沈崇單手擰開消毒水,再用棉簽蘸著擦拭,是有些火辣辣的痛,但聽欣欣講著話,倒是美滋滋的。
“不礙事的啦,爸爸以前還受過比這個嚴重好多倍的傷,都沒問題的啦。”
結果他這又哄歪了。
寶貝女兒直接心疼得開始掉淚,“你都流了好多血,還嚴重好多倍,那得多痛啊。”
女兒果然都是水做的吧!
你這眼淚的量到底是有多大,流不完的嗎?
我怕是摟著女兒就能徒步走穿撒哈拉大沙漠,絕對不用擔心渴死!
沈崇簡直想把自己這破嘴用膠布封起來,我這反向哄娃的技能怕是要上天。
他趕緊給自己上白藥粉,藥粉上去沒三十秒,出血竟迅速完全止住了。
止血這麽快?
這世界裡的白藥效果這麽強?
記憶裡沒這神效啊!
心頭詫異,他嘴上倒沒閑著,“欣欣你看,爸爸沒流血了,再把創可貼貼上,過幾天就好啦。”
欣欣瞪眼一看,還真沒流血了,“真的哎,爸爸沒騙我,真厲害!”
沈崇嘿嘿笑笑,又從旁邊拿出創可貼,正準備用左手無名指撕膠皮,旁邊的欣欣卻興衝衝的說道:“爸爸爸爸,我來幫你貼。”
沈崇見她這興致盎然的樣子,索性把創可貼給了她,嘴裡教道:“先撕開一邊的膠皮,然後把中間不沾手這部分對準傷口。”
“哎,就是這樣!咦?你怎麽兩邊都一起撕了,算了,那動作小心點喲,不要沾上了。呀,已經沾上了呀。”
才隻五歲的欣欣稍微有點笨手笨腳,沈崇的提醒並沒什麽用,果斷就把創可貼的膠皮黏在了一起。
不過反正已經止血,沈崇也不急。
她又倒騰了快一分鍾才重新撕開,抖著手把創可貼往沈崇的指尖上慢慢送。
結果她手一抖,粘膠的部分直接黏在了沈崇上了白藥粉的傷口上。
可憐的小姑娘又快急哭了。
沈崇見勢不妙,趕緊把左手往身後藏,右手又重新拿出塊創可貼來,“欣欣別哭,沒事,爸爸不疼,我們重新來貼。不過這次要小心喔。”
“嗯!這次我一定小心!”
等欣欣重新撕開一面,沈崇這才在身後把黏在傷口上已經廢掉的創可貼扯掉。
奇怪的是,他本以為這樣一折騰會很痛,甚至傷口會重新流血,結果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當他重新把左手食指拿出來時,他自己和興衝衝舉著創可貼的欣欣都愣住了。
“爸爸,你的傷口呢?你剛才受傷的是這根手指嗎?”
沈崇還在發愣,欣欣卻先問了出來。
沈崇狠狠眯了眯眼睛,把左手食指放眼前近距離仔細打量,甚至再用右手把上面還粘著的小撮白藥粉給搓掉了。
活見鬼。
左手食指完好如初,根本沒有任何傷口,更沒有結痂的痕跡!
要不是指甲縫裡還有些沒乾的血跡,他甚至會以為之前的受傷是幻覺!
這到底是怎麽了?
傷口剛切得那麽深, 這才幾分鍾過去?
就算真愈合了,也該留個疤才對吧?
是白藥粉太神?
武俠小說裡的金瘡藥也沒這麽誇張吧?
他又不信邪的左手拇指狠狠搓了搓之前受傷的地方,的確沒有任何感覺。
撓頭。
“哈哈,哈哈。欣欣,爸爸其實沒有受傷,我剛才是在給你變魔術,和你開玩笑呢。哈哈哈。”
沈崇尷尬的抓頭笑道。
“爸爸你真調皮,嚇唬欣欣,哼!不理你了!”
幸好是小孩子,很好哄,換個大人碰見這種事情,怕是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欣欣還真信了沈崇在給他變魔術,就是有點小生氣,把手裡的創可貼往垃圾桶一扔,轉過身去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機不理他了。
又哄了幾分鍾,才又把寶貝女兒搞定,沈崇帶著滿腦子問號回了灶台前。
他看看左手食指,再看看右手上還沾著點血的菜刀,再瞅瞅垃圾桶裡滴著的好幾滴殷紅鮮血,依然迷糊。
他在心中再三確認,白藥粉如假包換是前身在便利藥店裡買的普通貨色,沒有被大師開過光,以前也用過不只一次,不可能是神藥。
至於雙氧消毒水和創可貼就更不可能了。
那麽問題隻能出在自己身上。
所以這是我重生過來附送的額外能力嗎?
超強的自愈能力?
又看看右手寒光閃閃的菜刀,他舔舔嘴唇。
在下有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