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戰敗,向長社方向敗逃而去。
當他完全脫離黃巾軍的追擊時,他的浮標下的人數,只剩下了五千人。
陽人城外一戰,朱儁慘敗,黃巾軍波才大勝。
波才攜大勝之勢,匯集李樂所部八千余人,合兵欲東進,圍剿朱儁!
……
陰陵山下,王才所部義從已經搭好了所有帳篷。
不少義從正從山上下來,抱著一捆一捆的乾柴,交給正要準備晚膳的炊事班。
王才躺在山腳邊的斜山坡上,百無聊賴的曬著月亮。
他面色如水,腦海中還在仔細瀏覽白天,陽人城外那場戰役的戰報。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這麽多數字中,讀出這麽多的信息!
心中對於自己的長進有些吃驚。
兩個多月前,王才對這些細密如麻的數據,毫無感覺。
可就是這段時間裡,他觀看了不下數百次大小戰役的戰報。
起初仔細琢磨了幾天戰報之後,他漸漸的可以讀出交戰雙方的主戰兵種。
之後半個月,他可以讀出雙方的大致陣型。
越到後來,能從戰報中讀出的信息就越多!
這對於王才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他將來,把這些數據匯總後,代入不同的戰場環境,兵種,幾乎就能推算出勝率最高的排兵之法!
有具體的數據作為參考,再由軍師出謀劃策,那場景,想想就美。
王才的臉上,映著雪白的月光,一雙黑眸澄澈無比,嘴角也泛起了喜色。
實踐,是驗證真理的唯一途徑!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王才心底油然而生!
……
翌日清晨,太陽還沒爬上陰陵山頭,山腳下還有些晦暗。
王才如往常一般,早起繞著營地晨跑。
所有的義從都早早的起床,準備狩獵所用的器具。
什麽捕獸籠、野豬夾、地籠、地刺等等器具,一應俱全,義從們臉上都洋溢著自信的神色,好似都準備好了,要大乾一場!
周瑜和孫策也在各自帳前擺弄著獵具,這兩個少年,在軍營中憋的久了,也是難得有機會重拾這些玩意兒,臉上也掛著不同程度的興奮之色。
王才繞著營地跑圈,也草草的看了他們幾眼,還真不想輕易掃了他們的興致。
用過朝食之後,王才把所有人都聚集了起來。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王才,等著他發號施令。
王才思慮措辭良久,緩緩開了口:“諸位義從!諸位將士!今日,本應是咱們狩獵陰陵山的日子,可今日,也是黃巾賊寇起事以來的第一百天!”
“此時此刻,前線將士仍在浴血奮戰!而我等卻自廢武功,遊獵於山水之間!”
王才頓了頓,掃視著將士們的神色變化,隨後道:“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吳郡義從的臉還往哪兒放?故,今日取消狩獵活動,全軍北上鍾離縣,沿淮水,至下蔡,與許貢將軍會師,共禦賊寇!”
王才話音剛落,義從中的一個角落便傳來一聲不屑的哼笑聲。
王才冷目掃視過去,那是一名高瘦義從。
關於這個人,王才倒是有幾分印象。
許貢整軍之日提出考核,便是他,第一個作答,結果被許貢批的體無完膚,最後他所部義從卻被分配到了王才的麾下。
平日裡拿好處的時候,倒是悶聲不響。
一到關鍵時刻,就第一個跳出來帶節奏。
“身為義軍主將,朝令夕改,竟作拍案之決,毫無為將風采,可笑之極!”
高瘦義從辭藻犀利,話音一落,便引的周邊數十名義從交頭接耳。
孫策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鷹視高瘦義從的方向,手不自覺的搭到了強弓上。
王才眯了眯眼睛,面色冷漠的看著那個方向。
“若有異議,還請這位兄弟,近前來辯。”
高瘦義從一聽,又是冷笑兩聲:“呵呵,我這個時候過去,估計會直接被你這心虛小人斬殺當場吧,然後再給我隨便按個禍亂軍心的罪名。”
他正說著,一柄長刀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丁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冷冷地說道:“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高瘦義從脖子一僵,撇著眼睛向頸部看去,看到了在陽光下依然閃著寒光的刀刃,手腳都嚇得發起抖來。
“你…你…膽…膽敢…傷我,我…我…丹徒劉家…不會放過你的!”
高瘦義從被嚇得只能自報家門,以威懾王才。
聽到這高瘦義從說的,丹徒劉家,倒還真的引起了王才的注意。
劉姓,是大漢的皇族姓氏,天下劉姓士族,大多與皇族沾親帶故。
若是真一個不小心,還真有可能踢到鐵板。
心中動念,情報系統便給出了這高瘦義從的詳細信息。
劉卬,丹徒劉家,第四代子弟……
丹徒劉家,西漢齊悼惠王之後,傳至十一代不仕,後平民第三代,家主劉濟安被推舉為孝廉,入仕丹徒縣尉,今太尉劉寵遠親。
“握草,還真是皇親國戚?”王才心中暗驚。
不過他轉念一想,顯然這劉家的血脈關系已經太過疏遠,且已無幾分價值,否則,區區一個丹徒縣尉,哪是皇親的待遇?
這麽一想,王才便也不怕這個鍋太大,自己背不動了。
王才臉上陰晴轉變極快,現在已經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劉卬,妖言惑眾,迷亂軍心,依律當斬!”
說完前半句,那高瘦義從劉卬,頓時面色煞白,慘無人色。
丁遠手中長刀又微微加大了往下壓的力道。
劉卬打著顫的腿腳,便抖的越發厲害。
“然,我念在其才學頗豐,且為我部義從的一名隊長,兩個月來操練也還算勤懇,故免你死罪!”
劉卬心中懸石一松,暗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殺我!”
這時,王才又開口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著令,八十軍棍,立刻行刑!”
劉卬心中剛稍放松,肩頭上長刀的力度也稍有減輕,驀然又聽到王才說的活罪,瞳孔猛然一縮。
“八十…”
短短幾句話間,劉卬幾乎經歷了生死一線,心中起伏跌宕,隻乾澀的喊出兩個字,便直接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