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霜所料,很快涼州的齊軍就被不要命的西楚軍隊打的節節後退,再加上西楚辰州守軍的支援,以及他們不惜使用血肉之軀衝陣的凶狠態勢,涼州戰事開啟兩個月之後,西楚連下涼州五座馬場,在這個過程中,西楚整體傷亡過十萬,北齊那邊至少也傷亡了七八萬人。
不過雙方兵力實在是過於懸殊,北齊在涼州統共就只有十五萬人不到,而西楚加上辰州守軍,先後投入了二十五萬兵力,所以在涼州齊軍傷亡過半的時候,西楚方面卻還是剩下了整整十五萬人。
原本西楚的這一次的目標,就是拿下辰州半數馬場,現在作戰目的已經達到,就此班師回朝也不是不行,但是他們死在涼州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大司馬屈辛面無表情,下令揮師朝下一座馬場進軍。
在這個時候,北齊方面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動作,不過他們並沒有如王霜所料增兵涼州,而是從燕都城秘密派出了十余輛大車,由明鏡寺的大掌鏡聶依依押送,直接到了北齊和南啟的交界上,這個時代並沒有後世那個概念的國境線,更沒有什麽鐵絲網,所謂的邊界,最多就是每個十裡有一個烽戍堡,這支大車車隊晝伏夜出,竟然被他們給偷偷饒過了江陵郡。
江陵郡再往西面一點,就是夔州城,夔州城附近駐扎了整整十萬大啟西陲軍,這支大車車隊不敢從夔州城附近路過,反而是行險進入了西楚國境,由於辰州的守軍已經盡數趕赴涼州戰場,這支車隊就這麽神奇的到了陳都城下。
進了陳都城之後,這支車隊堂而皇之的開到了陳王宮門口,然後被西陳王宮的衛士,客客氣氣的迎進了王宮裡頭。
這支車隊總共二十輛大車,馬車裡裝的並不全是北齊製出來的雷震子,其中有十輛馬車裡,裝的都是錢。
整整二十萬兩,黃金。
也就是說大約等同於二百萬兩白銀。
財帛動人心,西陳這次要打的仗,是一場短時間的突襲戰,所以他們不需要太多糧草,他們必須要在短時間內突進郢都城裡,否則等到西楚大軍回還,再多的糧草也沒有用。
因此此時西陳這些將士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大把的金子先撒下去,這些原本就凶悍的玄甲軍,還不是要嗷嗷叫的跟著項少陽向郢都城進攻?
聶依依親手打開一個又一個木箱子,對著微微動容的項少陽微笑道:“大王,這些便是我們大齊的誠意,我們這些人冒著天大的風險,才把這些東西送到了大王手裡,不知道大王覺得這些誠意夠,還是不夠?”
這些箱子裡的金子並不是後世的那種元寶狀,大多是一個個有些黯淡的金餅,也沒有那種閃爍的金光,可偏偏這些不起眼的疙瘩,此時卻是耀目無比。
項少陽上前捏起來一個,捏在手裡把玩了片刻,然後隨手丟在一邊,淡然道:“這錢固然是好東西,可是這東西可沒辦法拖住杜律的西陲軍,更沒有辦法幫著寡人打開郢都城的城門。”
聶依依嫵媚一笑,走到後面的幾個大箱子裡,輕輕啟開,只見裡面都是一個個擺放整齊的陶罐。
“大王請看,此物便是我大齊巧匠製出來的火雷,每一個箱子裝了一百顆,十個箱子裡一共是一千顆火雷,這東西的厲害,想來大王也該聽說過,無論是攻城守城,它都是厲害無比。”
項少陽眯著眼睛看向這些更加不起眼的小罐子,眼睛裡精光閃爍。
這些不起眼的小罐子,他自然認得,這東西就是啟國的雷震子,被北齊仿製了之後,恬不知恥的把它改了一個“火雷”的名字而已。
對於雷震子這東西,項少陽可以說是垂涎已久,只可惜趙顯這幾年來對於西陳防備的厲害,因此項少陽對於這個東西仍舊是沒有半點頭緒,現在看到這東西之後,由不得他不動心。
只要把這一千顆雷震子,一股腦丟在郢都的城門下面,或許就可以炸開郢都的城門!
這位西陳國主,注視著這些雷震子許久之後,漠然搖頭:“這些不夠。”
對於項少陽的回答,聶依依並不意外,她微笑道:“大王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不過涼州戰事已經近半,再過不久我大齊陛下就要增兵涼州,到時候西楚必退。”
“留給大王的時間可不多了。”
項少陽冷眼看向聶依依,語氣擲地有聲:“寡人要這雷震子的方子,齊人若是肯給,寡人立刻就出兵郢都。”
“還有,不要用這些鬼話來騙寡人,南啟的淮南軍虎視眈眈,你們北齊如果敢增兵涼州,早就這麽做了,又怎麽會眼巴巴的給寡人送錢過來?”
聶依依臉色難看,最終還是從衣袖裡取出一封火漆的信件,遞在項少陽手裡,長歎道:“陛下早知道大王會要這個東西,來之前陛下還特意囑咐奴家,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把它交托給大王,沒想到大王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踩到了我大齊你底線。”
項少陽伸手接過這份密封好的密件,撕開掃了一眼之後,冷聲道:“這裡面的的東西,寡人會立刻找人去試,如果是真的,寡人會如約出兵郢都,幫你們齊人解了這場圍。”
聶依依躬身行禮:“奴家靜候大王佳音。”
項少陽揮了揮手,沉聲道:“來人, 戒備王宮,自此刻開始任何人不得出入宮城,再從工部立刻給寡人調撥一批匠人過來!”
說完,他看了一眼聶依依,低聲道:“給這位貴使,安排行宿。”
說罷,這個年輕的西陳國主,負手揚長而去。
其實他現在已經是平白賺了二十萬兩黃金,還有一個雷震子的方子,如果他就此收手,西陳也會因為這一筆財富漸漸做大,不過項少陽的野心遠不止於此,他很清楚就算西陳有了雷震子,也只能說趙宗顯手裡的玩物,所以,他想賭的更大。
這一次賭贏了,他就是西楚新帝,手握西楚雄兵的同時,還有了雷震子這種利器。
至於賭輸?
項少陽從十六歲開始殺弟弑父,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賭博,但他卻因為這些賭博一步步爬的越來越高,所以他不相信自己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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