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攝影機清晰地拍了下來。
躲在二樓的葉嘉,徐磊乃至攝影師小呂,都不禁暗罵一聲無恥。
說實話,雖然他們埋伏在這裡,就是預測長大和瀚大見面會出現某種衝突。可他們還是沒有想到,這衝突竟然會這麽激烈,這麽暴力。
孫季柯那兩名保鏢,幾乎是一言不就上前動手。
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保鏢,衝一個學生下手,已經夠無恥了,而在第一個保鏢吃癟之後,他們更是肆無忌憚地以二打一,甚至在對方已經松手的情況下,還使用這種更無恥的招術。
這不由不讓人義憤填膺。
而夏北的衣領被這一扯,等於整個人都被限制住了。想要避開第二個保鏢的拳頭,已經絕無可能。
砰!拳頭落在夏北的頭上。
雖然關鍵時刻,夏北抬起左手擋了一下,同時有一個轉頭的動作,但這一拳還是擊中了他的頭部左側,打得他脖子猛地一偏,同時,被抓住的衣領也在這激烈的撕扯中破裂開來。
大廳裡,一片死寂。
第一個保鏢已經從半跪狀態站起身來,手中還抓著一片破布,而第二個保鏢一拳命中之後,正收回拳頭。
但兩人的神情看起來都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有些驚慌。
原因很簡單——夏北還站著。
在那重重的一擊之下,他沒有如同他們平常所遇見過的對手那樣倒地,哀嚎,神志不清或昏迷不醒,而是就那麽偏著頭,靜靜地站在那裡。
被撕破的襯衣敞開了一個大口,如同破布一般掛在他的身上,露出大半上身。
正如同平常大家對夏北的印象一般,他的身體有些單薄。
但仔細觀察卻能現,這單薄的肉體,卻並不是想象中的乾癟瘦弱。那因為缺少陽光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肌膚下,肌肉雖然不算雄健,卻是線條分明,如同刀砍斧斫。
而更讓人驚異的是,在他的前胸,腰腹,後背,都隱約可見一道道長長地刀痕。
這是……
所有人都將驚異的目光集中到了夏北臉上。
夏北長身而立。
半側臉的樣子,就如同一隻被猴子摸了一下屁股之後,轉過頭來的猛虎。
你可以看見他眼中收縮的瞳孔,可以明顯感受到眼中的溫度,如同結冰的湖面一般,一道白霜無邊無際地蔓延開去,封死了所有波瀾。
他被激怒了!
幾乎就在這個念頭從大家的腦海中陡然浮現的同時,夏北已然猛地撲了上去。
這一刻,所有人寒毛倒豎!
夏北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那第二名保鏢面前,狠狠一拳揮出。
他的動作並不像那些受過專業搏擊訓練的人那麽標準,而是更接近於街頭鬥毆,可是,這一拳太快,也太重了。
就像度提升到頂點的獵豹在追逐中猛然撲倒羚羊的那一瞬間,讓人仿佛分明看見度和暴力在這一刻完美融合!
盡管那保鏢已經迅抬起手臂,試圖格擋。
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
幾乎就在他的手剛剛提起的一瞬間,夏北的拳頭已然穿過雙臂之間的縫隙,直接悶在了他的臉上。
剛才他給了夏北一拳,現在夏北一拳還了回來!
以牙還牙!
只不過,同樣是被拳頭命中,兩者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
隻聽一聲慘叫,那保鏢的頭猛然一仰,臉上直接被開了花,鮮血飛濺,遠遠看上去就如同一塊被砸爛的西紅柿一般。
而夏北腳下不停,一個箭步搶入了這踉蹌後退的保鏢懷中,雙手
抓住他的頭,猛地往面前一拉,旋即身體騰空而起,一個膝撞,直接撞在他的臉上。
砰!慘叫聲戛然而止。
這忽然到來的寂靜,卻讓在場眾人隻覺得頭皮一麻。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保鏢如同一條破麻袋般摔倒在地,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暈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之前扯破夏北襯衣的第一個保鏢,已經咬著牙,趁亂飛起一記凌厲的邊腿,直奔夏北的腦袋。
他已經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但他別無選擇。
砰!石火電光間,夏北抬起手臂,當下了對方這一腿。一聲沉重地悶響之後,兩人一觸即分。
對於此人,夏北尤為憎恨,身體僅微微一頓之後,便撲了過去。
那保鏢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許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腿功,遠比手上的功夫厲害得多。在訓練館裡,他不知道踢爛過多少木樁,踢爆過多少沙袋。
可如今,他一腳踢在夏北的手臂上,非但沒能對對手照成任何的傷害,反而感覺脛骨疼痛難忍。
“等等……”
眼見夏北撲過來,此人慌忙大叫。
可夏北哪裡會吃他這一套?
當先動手,蠻橫推攘的人是他;被夏北放開手腕之後,還趁機扯住衣服的是他;夏北和另一名保鏢交手時,飛起一腳踢腦袋的人也是他。
現在叫停,晚了!
夏北的確沒學過專業的搏擊,但他有度,有力量,還有在街頭鬥毆玩命所練就的野路子。
眾人只見夏北如同閃電般欺身而上,在貼近對方身體的同時,雙拳如同暴雨一般,向著對手的腰肋,腋下,小腹等部位動了進攻。
這些部位,都是人體最疼痛的地方。
第一拳落在小腹上,那保鏢就已經失去了反抗力。
他整個人如同蝦米一般躬起身子,嘴巴張大,卻不出叫聲,有的只是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倒吸涼氣的聲音。
而接下來落在他腰肋上的拳頭,更讓他連倒吸氣都吸不進去了。
他的一張臉極度地扭曲著,嘴巴大張,如同一條窒息的魚!
一拳,兩拳……
夏北的拳頭如同狂風驟雨,可給人的感覺,卻是極度的冷靜。就如同一個拿著手術刀的外科醫生一般,每一拳的落點都清晰而準確。
短短幾秒鍾,當夏北停下來的時候,這保鏢已經成了蜷縮在地上的一灘爛泥。
眼淚鼻涕混合著涎水,流了一地。
訓練館大廳,這一刻靜得如同墳墓一般。不光瀚大眾人噤若寒蟬,就連長大的隊員們,也是目瞪口呆,看向夏北的目光,就如同看見了一個變身的妖怪。
放倒兩個保鏢,夏北乾脆扯掉身上破爛的衣服,筆直地朝孫季柯走了過去。
這時候的孫季柯已經完全嚇懵了。
見夏北過來,當即閃身躲到一邊,張口解釋道:“這跟我沒……”
然而,夏北卻根本沒理他,連目光也沒多瞟他一眼,便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身影融入訓練館外明媚的陽光中。
“走了。”
隨著夏北的聲音, 長大隊員們這才清醒過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響起,紛紛追了上去。
而訓練館空曠的大廳中,隻留下兩個形狀淒慘的保鏢,一幫無所適從的瀚大隊員,以及二樓上,悄然記錄下了整個經過的三位記者。
時光仿佛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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