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每個當父親的,都會在女兒出嫁之前囑咐一番,以寄托他們對女兒的深情與不舍。
夏父今晚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這時夏槿的電話響了,一看是林露打來的,趕緊接聽。
“煙兒,哦,不,夏槿,我是林露,先恭喜你明天就要成為新娘了,不過你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呢?”
林露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幾絲委曲和不高興。
不論是在南唐,還是在現代,夏槿都能感受到被林露關愛著,結婚卻沒通知她,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其實並不是夏槿沒有想到邀請她,雖然對能與林露的再次重逢而倍感珍貴與激動,只是覺得她是唯一一個清楚自己那段不尋常經歷的人,而且那段過往並不太美好,更多的是酸楚與無奈,因此夏槿從心底不願想起,更不願被提及,所以自然對她有種莫名的排斥。
但是想到凝露在南唐時,不僅如親生姐姐一樣照顧自己,還對自己忠心耿耿,那些年也跟著凝煙吃了不少苦,愛了不少罪,都能感動上蒼,讓她穿越到這個時代來與自己相聚,這是何等的深情與緣分,夏槿頓感自己太自私。
於是,夏槿對著手機裡歉意一笑說:“我們也只是在小范圍通知了極少的朋友,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對了,你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赫赫有名的鼎泰集團公子結婚,你還想沒人知道,可能嗎?別忘了現在是信息時代。”
本來和張皓商量低調舉辦婚禮的,所以隻通知了雙方的親戚到場,沒想到外界還是知曉了,夏槿頓了頓問道:“上次你走得匆忙,都忘了問,你應該有男朋友了吧?”
“怎麽?想讓我們來當伴郎伴娘嗎?哈哈,我很樂意哦!”林露的聲音中充滿喜悅。
夏槿微微一笑,“咱姐倆還是這麽有默契,我正有此意。”
“沒問題,把地址發給我,我今晚就過去陪你。”
夏槿感覺凝露在結合了林露爽朗的性格後變得更加可愛,從一個小家碧玉型一下子變成了風一樣的女子。
“好,我這就把地址發給你。”夏槿掛斷電話,剛發完地址,韓涵來了。
“親愛的,你怎麽現在就來了?不是說好明天一早過來的嗎?孩子呢?”
夏槿一陣驚喜,看了看韓涵身後,老公孩子都沒有跟上。
“就讓老公在家當奶爸哄孩子睡覺,今天是我最親愛的出嫁前的最後一個晚上,作為好閨蜜,當然要來陪你啦!”
韓涵上下打量了夏槿一番,微蹙著眉驚訝地問:“槿兒,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是準備結婚累的嗎?”
夏槿看了看四周,傍晚輕風徐徐,小區裡許多鄰居吃了飯下來散步,便挽起韓涵的胳膊在她耳邊悄聲道:“回家去說。”
夏槿倒不是有意要將懷孕的事隱瞞著韓涵,自從和張皓從雲南回來後,就緊鑼密鼓在籌備婚禮的事,再加上每天的孕吐和嗜睡,還有關鍵的一點,和張皓在一起甜蜜的暫時忘了還有閨蜜的存在。
三個人走出電梯,夏槿感到一陣反胃,悄悄掩住嘴巴。
不想這不經意的動作被聰明伶俐的韓涵捕捉到,“老實交待,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韓涵說著便伸手準備去咯吱夏槿的腰,被走在後面的夏父看見,擔心自己的女兒在非常時期承受不起撓癢癢,因為她平時被撓了癢癢便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只見夏父二話沒說,迅速出手拽住了韓涵就快要觸到夏槿側腰的手。
韓涵一愣,同時夏父也尷尬地甩掉韓涵那幼滑細嫩的手。
這是什麽情況?韓涵看了看夏槿和夏父極不自然的表情,作為過來人的她,瞬間秒懂。
韓涵強忍著笑進了屋裡,先是一番恭喜恭喜,正準備說話,突然有人按門鈴。
開門一看,林露也到了,夏槿簡單地為家人介紹了林露,隻說她是醫院的大夫,兩人很投緣,屬於相見恨晚型的姐妹。
韓涵聽了夏槿的介紹,自然也把林露當成了好朋友,連聲說:“好好好,槿兒有了這麽貼心的專屬大夫,可以隨時觀察寶寶的成長狀態,再好不過了。”
而林露見夏槿並沒提南唐的事兒,知道她一定是怕說出來沒人信,也沒提起南唐的事。
“你們姐妹間難得一聚,去槿兒房裡聊會兒吧!”夏母端著水果走進夏槿房間。
“謝謝阿姨!”三人依言進了夏槿的閨房。
“槿兒,這房間是誰布置的,好漂亮!”韓涵東瞧瞧西看看,滿眼的羨慕,嘟著嘴唇說:“想想我結婚那會兒,簡簡單單,什麽都沒布置,當時要是你好好的,肯定會幫我布置。”
“誰叫你趁我不在時結婚呢?要不?再辦一次?哈哈!”夏槿趁機調侃起韓涵。
“我看你是在找打!”韓涵說著就舉起手來,佯裝著要朝夏槿拍下去。
“好啦好啦,我錯了!”夏槿趕緊轉移話題,“這都是弟媳詩雅的功勞,她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夏槿對這浪漫的粉紫色夢幻般的房間也是分外喜歡。
三人在床頭的沙發上坐下來,夏槿坐在中間,韓涵摸摸夏槿依然平坦的小腹,裝作生氣的樣子說:“好你個夏槿啊,這麽大的喜事都不告訴我?哼!看我明天怎麽整你的心上人。”
韓涵說完又抿嘴笑著,滿臉都是真誠的笑容。
“親愛的,我真不是有意隱瞞你,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一直在布置婚房,張皓下班後兩人一起商量婚事,竟忘了告訴你,親愛的,對不起!請原諒咯!”夏槿的眼裡充滿歉意。
“我就說你是個重色輕友的家夥吧,以前和趙逸軒好時是,現在和張皓依然是。”韓涵只顧嘴巴快活,竟忘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才發現自己說禿嚕了嘴,都什麽時候了,還提趙逸軒,趕緊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表示說錯了話。
“說起趙逸軒,最近有件事與他有關,也真搞不懂他心裡到底怎麽想的。”夏槿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波瀾。
韓涵一聽到趙逸軒的名字,眼睛發亮,一副驚喜的樣子說:“什麽事?他來找你了嗎?”
“倒不是來找我了,你知道夏梓所在的遊戲公司吧,叫槿色年華,當初我就覺得好奇,怎麽取這個名字,夏梓說老板是加拿大人,我們心想有可能是外國人中文沒學好,也就沒太在意。”夏槿用手撩撥了下頭髮。
韓涵疑惑地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說:“加拿大人?我知道趙逸軒是中國人啊!”
“這個槿字和你的名字是同一個字,難道與你有關?”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露抓住了重點。
夏槿側過頭來對林露說:“你說的沒錯,這個公司其實就是趙逸軒創辦的。”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知道?是他露面了嗎?”韓露托著腮,靜靜地看著夏槿。
“面倒沒露,只是我們猜測的。”夏槿將洗好的葡萄遞給兩位,各人拿了一顆卻都沒吃,心思全在等下文。
“就在前天,我收到了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書,而夏梓作為合夥人早在半年前就和創始人各佔50%股權,現在把另外50%股權轉讓給我,這公司不就成了咱夏家的嗎?除了他還能有誰?”
夏槿此話一出,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扔了顆石子,頓時在兩位聽者心裡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什麽?這麽說他為你開了家公司?夏梓也在這公司上了兩年的班了吧?這樣說他離開你不久就創辦了公司?也就是說,他的心裡一直有你,只是沒來找你而已?”韓涵看了看夏槿,又向前傾身透過夏槿看向林露。
林露與韓涵交換了眼神,也點點頭說:“對呀,既然還愛著,為何不大膽回頭尋找曾經的愛?”
“我想他在做這些時,心裡是既甜蜜又痛苦,畢竟曾經是那麽的相愛,在你昏迷期間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而且當時大夫還說不知道你會不會醒來,何時醒來都是未知數,他若不是真得愛你,早就棄你而去,而不會等到你恢復如初時離開, 我一直覺得這期中定有隱情。”韓涵是見證了夏槿與趙逸軒當時的感情的。
“是啊,或許你和趙逸軒還有轉機。。”林露在聽完韓涵的話後,內心裡的砝碼竟有些偏向趙逸軒,便試探性的提了一嘴。沒想到夏槿直接斬斷她的話。
“不管他當時有何種隱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也說明我倆確實有緣無分,這個股權我是不會接受的,其它的就更別說了,當初他的毅然離開,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相忘於江湖,我們山水不相逢,從此是路人,不可能再有轉機。”
夏槿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不知是因激動,還是什麽,竟有點兒氣短,頓了頓又說:“姐妹們,別忘了,我的腹中已經有了和張皓的愛情結晶,我們明天就結婚!趙逸軒的一切,將再與我無關,也請你們不要再提,祝福我們吧!”
韓涵坐到了夏槿對面,見她在說這番話時眼裡沒有恨意,眼神異常堅定,知道她心無旁騖。
“槿兒,我支持你,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咱不再提,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人!我忠心的祝你們幸福!”
“姐也祝你和張皓幸福萬年長,白首不相離!”林露輕輕擁了下夏槿。
“槿兒,我很好奇,你平時那麽傳統的一個人,和趙逸軒在一起時一直堅守著最後一道防線,說要把第一次留給新婚之夜,為何與張皓在一起就不堅守了呢?是他攻勢太強麽?嘿嘿!”韓涵把憋在肚子裡老半天,一進門就想問的話一吐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