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夏梓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然後把夏槿扶起來,拉著她朝前一路小跑,跑到一座小橋上停了下來,夏梓說:“姐,我喊一句,你跟著我喊一句,記住,一定要使出最大的力氣喊。”
夏梓用雙手作筒狀,賣力喊道:“趙逸軒,我要把你忘記!再也不想見到你!”開始時夏槿只是看著他不出聲,在夏梓的鼓勵下,夏槿跟著喊了出來,而且一聲比一聲大,夜空下,回聲在耳畔久久回蕩。
看著發泄出來的夏槿,夏梓好看的雙眼成了兩道彎月,“姐,想不想吃火鍋喝啤酒?”
夏槿的眼神在夏梓臉上停頓數秒,突然說:“好,走!”
就這樣,兄妹倆頭一回喝得酩酊大醉,將摩托車放在火鍋店裡,然後相互攙扶著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從酒乾倘賣無,唱到了你挑著擔,我牽著馬,直到樓上的居民受不了,潑了一大盆涼水下來,才把二人的唱歌接龍斬斷。
回家時已經接近凌晨,在沙發上打盹兒的二老聽到樓梯上有動靜,趕緊過來開門。
“哎喲!小祖宗們,這是怎了,怎麽喝這麽多?”打開門見到姐弟二人醉成這副德性,夏母嚇了一大跳。
“咱老百姓啊,今兒真呀真高興!。。。”夏梓依然還在耍著酒瘋。
夏母趕緊上前捂住了夏梓的嘴,輕輕將門關上後才低聲訓斥道:“大半夜了,想挨鄰居罵嗎?趕緊給我閉嘴。”
“沒事回來就好,沒事了沒事了,先去睡吧!什麽事明天再說。”夏父知道老婆還有一肚子問題要問,可看這雙兒女的樣子,哪個是能好好回答問題的樣子,於是直接將兒女分別送回臥室。
第二天早晨,早過了起床上班的時間,夏槿還沒醒來,夏媽媽心疼地看著睡得正香的女兒,知道這麽多天來,她都沒好好睡過一覺,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就讓她盡情地睡吧!於是悄悄關掉桌上的鬧鍾,拿起夏槿的手機,輕手輕腳走出房間,到陽台上給花店老板請了假,謊稱夏槿病了。
所以說酒在某些時候還真是好東西,夏槿現在的狀況就需要來這麽一下。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頭好痛,這才想起昨晚喝多了酒,睜開雙眼時,剛好有道陽光從沒關好的窗簾縫隙穿進來,光線好刺眼。
她揉了揉依舊朦朧的雙眼,瞅了一眼桌上的鬧鍾,猛然意識到早過了上班時間,趕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嘴裡嚷嚷道:“媽,您怎麽不叫醒我啊!昨晚喝多了,一覺睡過了頭,鬧鍾也沒響,今天的班怎麽辦啊?”
揉著被壓得發麻的胳膊和腿,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窗戶灑滿整個房間,突然從櫃角投來一束耀眼的光芒,將夏槿迷得睜不開眼,那裡是什麽?正欲上前一看究竟,聽見母親的腳步聲來到門前,夏槿趕緊向房門走去。
夏母聽見夏槿醒了,連手裡的蔥都沒來得及放下,趕緊奔向女兒房間,見到滿血復活的女兒,微笑著說:“鬧鍾是我給關了的,你難得能睡得那麽香,班不重要,身體才最重要,放心吧!我給你請假了。”
通過昨晚夏梓的一番疏通,夏槿今天醒來明顯感覺輕松許多。
“媽,您真好!”夏槿伸出胳膊將夏母環腰抱住,眼睛不由自主再次移向那道熠熠生輝的光芒。
夏母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將夏槿臉頰邊的頭髮輕輕捋順到耳後:“快去洗漱,順便也叫你弟弟起床,一會兒就開飯了,哎喲,我鍋裡的菜!”夏母快速奔向廚房。
夏槿伸了個懶腰,透過窗戶的陽光,形成一道道光柱,每道光柱似乎都是由一顆顆遊走的塵埃組成,光柱一直延伸到角落裡,夏槿順著光柱看向那道刺眼的亮光,慢慢走過去蹲下身來,原來是它。。
怔怔地看了幾秒鍾,夏槿伸手撿起來,握在掌心裡,你終於又出現了,仔細地輕輕拂去表面的灰塵,攤開手掌,陽光照耀下,光彩奪目,夏槿身體的某個部位強烈抽搐,然後像針扎一樣痛。
說好了要放手,是啊!攥得越緊,痛得越深,你不適合再出現在陽光下。夏槿從櫃子背後掏出那把鑰匙打開書桌抽屜,將鑽戒放進那個精致的樂維斯盒子,放進了抽屜,手指又觸碰到那張手繪賀卡,“美麗的邂逅!”美麗而短暫,眼淚霎時在眼框打轉。
此時傳來夏母的聲音:“槿兒,你還沒去洗漱嗎?,飯菜都端上桌了哦!”
“哦哦,我這就去!”夏槿迅速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淚水,將賀卡翻過來倒扣在抽屜裡,然後鎖上抽屜,盯著鑰匙看了看,毅然推開窗戶,閉上眼睛,用盡全力,將握著鑰匙的手舉得高高的扔了出去,“哐當”一聲,夏槿趕緊睜開眼,鑰匙竟然打在窗欞上被彈了回來,正靜靜的躺在地板上。
不想被扔出去?好吧!夏槿彎腰將鑰匙拾起來,迅速放進了櫃子背後,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吃罷飯,難得一家人愉悅地坐在一起聊會兒天。
“爸,媽,我想去學烘焙!”
“姐,雖然你沒征求我的意見,但我第一個支持你!”夏梓知道,她是不想再路過那個熟悉的街道了,雖然逃避不是辦法,但天天提醒,也不亞於在傷口上撒鹽。
夏父慈愛地看著夏槿說:“好啊,想學就去學,學費爸給你出!我的閨女做什麽爸都全力支持!”
“就是,去學吧,我還想吃女兒親手做的糕點呢!”夏母一聽也很高興,畢竟人在想學東西時,證明她的思想是積極的。
“爸,媽,梓兒,謝謝你們!我為有你們這樣愛我的家人感到自豪!”夏槿將父母攬入懷中,夏梓的長胳膊又將大家抱在懷中。
心動不如行動,夏槿馬上上網搜索出烘焙培訓班,並報了名,而且還有晚班,也就是說她可以下班回家吃過飯後再去學習。就這樣,夏槿開始一天到晚忙碌起來,而且她再也不用走那條路,因為這個培訓班是在花店的反方向。
又過了三個月,老師說她很有天賦,材料比例掌握得非常好,火候,工藝都很到位,所以不僅味道好,還有很多自己的創新造型,完全可以自己開店,老師還將她推薦給了一家名叫Victorian的西餐廳。
面試時,夏槿做了蛋糕和幾樣小點心,Victorian總部的HR全程看她做下來時就已經讚不絕口,在品嘗過味道之後對她更是滿意,直接就免了試用期而簽了正式錄用合同。
從此後,夏槿就正式成為Victorian西餐廳的一名糕點師。而夏槿也是後來才得知,這家西餐廳正是國內迅猛發展起來的商業連鎖,集酒店餐飲娛樂為一體的行業新貴鼎泰集團旗下。
在東陽市國際機場,剛下飛機的張皓,終於踏上闊別兩年的故土,心中不免感慨萬千。想當年,剛剛大學畢業的他,本來是要直接出國留學的,只因大學畢業也是分手季,他也未能幸免,八年的戀情,隨著畢業季而飄散在風中,情傷嚴重的他毅然決然選擇了入伍,想去軍營用高強度的訓練方式來撫平心靈上的創傷。
在軍營裡,除了高強度的體能訓練,由於他手型完美,腦子靈活,反應速度快,心理素質好,被選上了報務兵,因此掌握了一套熟練的國際電報英文縮語及ZQ密語,每分鍾電子鍵300碼,抄報150碼,干擾報170碼,手鍵90碼的速度,憑著過硬的業務技能,多次被評為標兵和模范。然而,其中所付出的艱辛和淚水又有誰人知曉?
因為想她,整晚失眠,既然睡不著,那就乾點啥吧!他主動找連隊要求值夜班,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有“滴答、滴滴答、滴滴滴答答”的發報聲作伴,也只有這發報聲,才能讓他的內心平靜下來,投入忘我的工作狀態中,暫時將她的記憶封存,在軍營裡,除了心裡,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的痕跡。
五年的軍營生活,將他身上的稚氣磨礪乾淨,演變成一枚英俊帥氣、極具魅力的成熟型男。雖然非常熱愛軍營生活,但他不得不離開,因為他是家族企業的第一順序繼承人,他得擔負將家族事業發揚光大的重任,第五年,他一邊服役一邊考托福。
很快,他收到了哈佛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踏上了出國進修之路。
在哈佛商學院這兩年,張皓更是一台開足了馬力的永動機,只要機器不停,就學習不止。忙碌的學習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精力與空閑時間, 更是忘了還有感情這回事,因此,一向學霸的他,這兩年一心扎在書堆裡,沒有了感情的負擔,在愉悅的心情下各科成績優異,輕松完成了學業。
踏上闊別兩年的故土,情不自禁眼淚竟濕了眼眶,正在這時,一位男士朝他走來。
“您好,請問您是張皓先生吧?我是鼎泰集團張董事長派來接您的,我叫李揚。”
“我就是張皓,那就有勞了!”張皓禮貌地朝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請張先生隨我來!”李揚將張皓帶到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旁邊。
勞斯萊斯一路馳騁,在城郊一座豪華別墅前停下。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萌萌可想你了!”讀初三的妹妹張萌聽見汽車聲,趕緊出來,興奮地叫著,撲進剛剛從車上走下來的張皓懷裡。
“哥哥也好想你啊!咱們萌萌都成大姑娘了。”張皓撫摸著張萌的頭髮,愛憐地說。
“皓兒終於回來了!你可把媽想壞了!”張母也快步走出來迎接好久不見的兒子。
“媽,皓兒也很想您和爸啊!”張皓說著張開結實的雙臂將母親和妹妹擁在懷裡。
“哥,老實交待,你有沒有女朋友?”被擁在哥哥懷裡的張萌一臉幸福,嘴吧卻像把小刀子,剛與哥哥見面就先輕輕扎一小刀再說。
女朋友,張皓聽見這三個字,七年前狠心離開的那個人的影子頓時躍進腦海,心仿佛被狠狠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