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佞子禍萬千,結黨營私謂忠賢。
聖君明主千古帝,長城自毀績通天。
慕容紫楓將妙因寺內淫窩端掉後,皇上礙於慕容凝煙的面,表面獎賞,封慕容紫楓為副都統,實則是讓他去駐守邊關。
畢竟興修佛寺,度人信佛是皇上的信仰,如今事出佛門,皇上也顏面無光,心裡極不舒服。幸好慕容紫楓是皇后的哥哥,國舅,換作他人,只怕是已被悄悄殺了頭。
這一離別,將是數載,遠離妻兒,對慕容紫楓來說,天倫之樂只能在夢裡回味。
邊關條件艱苦可想而知,如今遠離家鄉,常年遊走在東海和南海沿岸,由於海邊受季風影響,海邊很是潮濕,冷颼颼的風感覺常年不斷的吹,有時候甚至可以讓人在一天內體驗到四季交替。最可怕的是到了回南天,類似海洋暖濕氣流倒灌,空氣陰冷潮濕得象下雨,洗的衣服似乎總是曬不乾,經常長霉。不適合常年居住。
慕容紫楓在那一呆就是兩年,關節開始疼痛,應該是患了風濕。
還有個更為惱火的事,就是海風中帶鹽,腐蝕性特別強,武器常常生出厚厚一層鏽來。
唯一值得欣慰的要數秋天那海邊優美的景色,“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詩句裡描寫的估計就是這裡了。慕容紫楓因思念妻兒心切,趁著探親時將母子接到邊關小住幾日,盡享一番天倫之樂。
海邊,清涼的海風吹著,孩子幾年才能和父親團聚一次,顯得格外開心,在沙灘上不知疲倦的奔跑著,慕容紫楓攬著林曦兒並肩坐在礁石上,這兩年來,林曦兒消瘦了許多,臉上過早的失去一個少婦應有的紅潤和光澤。自己在邊關,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林曦兒常常因思念和牽掛,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食不知味,慕容紫楓內心覺得無比愧疚。
“紫楓哥哥,我時常擔心著你的安危,很是害怕打仗。”
慕容紫楓看了看四周,士兵隔的老遠,便悄聲對林曦兒說:“曦兒,我在這裡雖然條件艱苦點,但你不用為我的安危擔心,我告訴你個秘密,我的好朋友蕭逸軒並沒有死。而覬覦我大唐江山的也只有宋國,你知道宋帝是誰嗎?”
“我一個小老百姓,哪裡知道別國的皇帝是誰?蕭公子沒死,煙兒知道嗎?他現在在哪兒?”林曦兒依偎在慕容紫楓的懷裡,驚得坐直身子瞪大眼睛望著慕容紫楓。
“說出來嚇你一跳!宋帝不是別人,正是蕭兄。”慕容紫楓緊接著又丟出顆*。
林曦兒吃驚地問:“啊,他是如何當上了宋國皇帝呢?你又是如何得知這些?”
“我接手保衛邊關後,他曾經帶兵來攻打過,我們在戰場交鋒時才認出對方,自然這仗便打不起來了。我們坐下來促膝長談,將他這些年的情況都告訴我,也了解了關於煙兒的一切,還勸我歸順於他,他在宋朝廷給我大官位置,被我婉拒了。”
“紫楓哥哥,你拒絕他,該不會惹怒他吧?據說當皇上的人都很凶。”
“不會,他雖然現在當了君王,但重情重義的本性不改,也非常理解我,畢竟我的妹妹是大唐皇后,如果我棄唐投宋,自然將我陷於不仁不義,不孝不忠。他常常自備酒菜不辭路途遙遠,跑來與我暢飲一番,所以我說曦兒不用提心我的安危了,有我在此,蕭兄是不會開戰的。”
“就算不開戰,你這身體常年在此也吃不消。”
“曦兒,這幾年苦了你了,再忍忍,等我找機會回朝就去辭官,回家陪你和麟兒好吧!”
“曦兒母子在家,有姐姐姐夫照顧倒還好,
只是苦了夫君,看你瘦的不成人形,我看著就心疼,還有這腿,痛的也越來越厲害。”“曦兒別擔心,再忍忍或許就被調回去了。”
慕容紫楓好好陪母子二人玩了幾日便送他們回去,然而他們回去的正是時候,反而還救了一家人的命。
原來在他們剛回到府上便收到青鳥傳信,信中說就在他們離開的第二日,南海沿崖發生了海嘯,幾十米高的水牆席卷海岸,好在邊關將士在海邊呆得久了,也有了經驗,在海嘯來臨之前就能感受到地面地震動,由此判斷是海嘯來臨的前兆。於是提早騎馬撤離到數百公裡開外,人員傷亡情況還好,只是來不及帶走的武器損毀殆盡。
慕容紫楓在家隻歇了一晚,第二天準備出發,一大早卻有王爺府的家丁來報,稱王爺昨晚遇險。
原來王爺常年治水,眼下正值洪汛期間,由於連日大雨,王爺常常要坐船視察汛情,昨晚視察區域就在江北的彭蠡古澤,定江王廟附近水域。
據傳,在這段水域中,有隻千斤黿精興妖作怪。為此,船隻行經這裡,船工們都要上岸焚香燒紙,殺牲畜祭奠。如若不然,將船毀人亡,在極短時間內船支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王爺昨日和一個船工在巡視完汛情後正準備返回,只見遠處湖灣上空,忽然詭異地升起一朵烏雲,接著電閃雷鳴,湖上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個小山似的浪頭向小船撲來,小船被巨浪推翻,兩人瞬間跌落在洶湧的惡浪中,拚命掙扎了幾下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這一切被在岸上的百姓看在眼裡,便好心下水營救,誰知更為邪乎的事情發生了,那惡浪似乎是在和人示威,只要有人下水營救,本來平靜的岸邊,惡浪也一個接一個接踵而至,下去幾個營救的人只在眨眼之間就消失在水面,不但沒救起落水的二人,又搭上三條營救者的生命,便再無人敢下水。
“那我父王的屍首有打撈上來麽?”慕容紫楓強忍悲痛問道。
“那澤底就像個無底洞,歷來在這落水的人和沉沒的船支,無一再重見天日的,唉,公子節哀吧!”
慕容紫楓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沙啞著嗓音說:“我要親自去打撈。”
慕容紫楓隨即趕到江王廟王爺出事地點,卻發現風平浪靜,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慘事,只是澤岸邊上圍了不少當地百姓,當人們得知慕容紫楓準備下水救人,都好心的一齊上前勸阻。
“公子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祖祖輩輩在此帶生活上百年,在此所見所聞比誰都清楚,這裡發生過無數起事故,確實無一救起或者找到屍首者,你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下去了只會是徒勞,白白為那挨千刀的黿精再送去一條生命。”好心的百姓悲憤地望著河面。
在眾人的極力阻止下,慕容紫楓隻得領著哭成淚人的王妃和姨娘回府。
接下來又發生了件非常惱人的事,慕容紫楓準備去找皇上解官---服喪丁憂,皇上居然以邊關守護任務艱巨為由,隻準慕容紫楓三月服喪假,而實施多年的三年丁憂則不予批準。
想到與蕭公子的交情,邊關其實沒有外患,於是又對皇上承諾,在他丁憂期間,確保邊關無恙,皇上依然堅持己見,倒還說慕容紫楓男兒應志在四方,不要拘禮於小節。
皇上的這一決定,讓慕容紫楓對其在內心產生了強烈的抗拒和抵觸情緒。
這一切,慕容凝煙看在眼裡,急在心中。人的行為都是取決於思想,都是由大腦所支配。她非常明了,皇上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受了“小長老”的蠱惑。想逐漸離間皇上與大臣之間的關系,現在進而發展到離間與皇后之間的關系。人人都看得明白,可唯獨皇上處於眾人皆醒我獨醉的境界。
慕容凝煙幾度想找皇上談及此事,最終都話到嘴邊又咽下。可是皇上接二連三的辦些,例如換衣取螭吻之類的糊塗事,令她實在無法繼續忍下去,這樣下去亡國之日近在眼前,經常為此愁得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這日,皇上又沒上早朝,見慕容凝煙身子稍稍有所好轉,便說:“煙兒,既然身子好些了,彈支曲兒吧,朕好久沒聽你唱歌了,甚是想念。”
“陛下,恕臣妾實難從命,隻怪這身子病久了,總感覺提不起氣來,哪裡還唱得了曲,何況臣妾父親新故,這於情於理都不合。”慕容凝煙心想,就算身體無恙,也沒有心情唱歌啊。
然後皇上又說:“也是,都怪朕不體貼,那皇后有精力下棋否?要不咱來對弈一盤?”
“那臣妾就陪陛下下一盤棋吧!”
可是棋沒下多時,陛下就問:“煙兒,這完全不是你的水平啊!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有心事嗎?”
“陛下,既然您問,臣妾確實有話想對陛下說。”
“有話就說吧,煙兒有何事?”皇上放下棋子,一副認真聽慕容凝煙說話的樣子。
“陛下,是煙兒做錯了什麽,還是我哥紫楓做錯了什麽?”
“你們都沒做錯事情啊,煙兒何出此言?”
“臣妾再鬥膽問一句,妙因寺的事,陛下是不是覺得我哥不該管?處決了那些惡僧,事後陛下覺得舍不得後悔了?”慕容凝煙第一次這樣言辭犀利地對皇上說話。
“皇后這是說哪裡話?妙因寺的事,朕不是獎賞紫楓了嗎?”
皇后這樣和皇上說話,這是要撕破臉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