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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日娛有點怪》四. 魔法
  “混蛋!”

  這樣喊著的同時,一隻黑色的細高跟鞋丟向了岩橋真一。

  岩橋真一本可以躲開,卻沒有這樣做。高跟鞋打在他的右肩肩頭,發出一聲鈍響。掉落到地上的時候,又是一聲鈍響。在他對面,大概三米,也許四米的地方,良子的雙頰泛著遭受了羞辱的潮紅,One Length長發也亂了,看上去像是即刻就要發狂。

  這時候,他要是能做出些反應來就好了。不管是向她道歉,還是和她吵起來。總之,隻要他有所表示,那麽良子的情緒就能找到一個傾瀉的出口。

  可他什麽都沒有做。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人行道上不時有路人自兩人之間走過,將他們的距離衝散的越來越遠。腳步匆忙的新宿,連一個給他們安靜對峙的機會都沒有。

  “混蛋!混蛋!”良子呼喊著,過路的行人對這邊投以冷漠的一瞥,隨即漠不關心的挪開視線。隻有一位看上去很面善的大學生模樣的男子,替她把鞋子撿了回來,語帶關切的問:“您還好吧?”

  岩橋真一懷抱著良子換下來的那雙紅色高跟鞋,人行橫道的綠燈還有九秒鍾。他突然跑起來,在綠燈轉為紅燈前穿過人行橫道,向著西口站方向走去,背影融進熙攘的人流。

  良子緊咬著下唇,穿上鞋子,冷漠的向那位好心的大學生道謝,追隨著岩橋真一的背影,也往西口站而去。

  電車裡擁擠的出奇,又搖晃的厲害。岩橋真一單手抱著那雙紅色高跟鞋,另一手抓著頭頂的吊環。車廂裡張貼的化妝品廣告海報,神態優雅的藥師丸博子將酒紅色的口紅輕輕抵在唇邊,岩橋真一注視了一會兒那張海報,移開了視線。

  岩橋真一住在東京都的足立區,電車以緩慢的速度前行,不斷走走停停,離繁華的都心越來越遠,看向窗外時,寂寥感就越是強烈。

  走出車站,分明一個小時前還身處新宿的熱鬧喧嘩裡,如今卻仿佛穿過了時空隧道,進入了另外的世界似的,就連天空的顏色都變得灰撲撲的。

  把良子換下來的紅色高跟鞋放到垃圾回收處,岩橋真一慢慢穿過狹窄的巷子。路過一座空無一人的老式公園,直到在一棟破舊的二層公寓前停住腳步。

  朝風莊,剛搬來的時候,岩橋真一盯著門口那塊小小的招牌,在心裡暗想,原來現實中真的會有人給公寓起這麽傻的名字嗎。

  租房的時候,不動產中介的人信誓旦旦表示這棟房子的用料非常足,不必擔心它年久失修。盡管如此,踩著階梯往上爬的時候,還是會有種不安全感。

  進了門,換下鞋子,明知不會有人回應,岩橋真一還是習慣性的喊了一聲“我回來了”。一進門是六疊榻榻米大小的房間,既是起居室和客廳,也兼作廚房。裡面還有一間四疊半的房間,岩橋真一平時就睡在那裡。

  脫下皮夾克,用衣架把它掛到牆上,這時他才發現,皮夾克的右肩位置,被良子方才拿高跟鞋打中的地方,留下了一道不太明顯的細微劃痕,岩橋真一用指腹使勁蹭了蹭。

  打開電水壺,從廚房的壁櫥裡找出速食杯面,岩橋真一還不是太餓,不過再有兩小時,他就得去神田的關東煮店打工,如果不稍微吃一點,之後一定會肚子餓。在關東煮店的打工持續到夜裡九點,之後他還要再去六本木的俱樂部彈吉他。

  現在到處用工荒,企業爭奪新人的手法花樣百出,岩橋真一若是想的話,本可找到更好更穩定的工作。

  母親在十六歲時失去雙親,之後仿佛輪回一般,岩橋真一也在十六歲的時候失去了母親。也不知是不是諷刺,最終招攬了他的,竟還是那時母親迫切想要離開的藝伎館。

  岩橋真一住進了昔日母親住過的房間,四疊半大小的和室,半舊的榻榻米,他躺在上面,不等靜靜想象母親身在此處時的情形,乾枯嘶啞的喊聲先一步打碎了他的夢――母親的那位遠方親戚,正催促他去後廚幫忙。

  藝伎館在七十年代後半就難以為繼,幾年前已經改成了料理亭。沒有了教習三味線的師傅,也沒有了笨拙的學著舞步的雛伎,倒是多了幾位身穿豔麗和服的女招待。

  岩橋真一在料理亭住到十八歲,高中畢業的三天后,便告辭了這位遠房親戚。

  “我這邊還能住得下一個小夥子。”那位嗓子乾枯嘶啞的遠房親戚,雖然在這兩年間鮮少給他好臉色看,卻還是如此挽留了他。

  “不,謝謝。我已經找到了去處。”岩橋真一感激她,但也不願再過寄人籬下,盡給別人添麻煩的生活。

  他離開料理亭,回到昔日出生的\子區,找了一份關東煮店的打工。時薪是650日元,每天工作八小時,沒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的話, 養活自己綽綽有余。

  從關東煮店回到租住的公寓,中間要經過一段長長的地下通道。通道裡常年住著流浪漢,他們排成一列,或坐或躺,剛剛下午便已開始睡早覺。岩橋真一每天匆匆穿過這段地下通道,對這裡的流浪漢視而不見。

  直到有一天,他在這裡聽到了其中一位流浪漢撥著舊吉他彈奏三上寬的《滿是小便的湖》。岩橋真一過去曾有許多機會可以接觸吉他和音樂,但他向來沒什麽興趣,但是這一次,聽著流浪漢用變形的舊吉他彈奏歌曲,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音樂的魔法。

  岩橋真一把賺得的錢,扣除生活費與房租以後,全部買成烤串和燒酒送給那位流浪漢,換來他教自己彈吉他。早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從老師那裡得知自己擁有絕對音感的岩橋真一,在學習吉他的過程裡,第一次知道這份天賦究竟代表著什麽。

  岩橋真一跟著這位流浪漢學了一年吉他,偶爾兩人也聊一些音樂之外的事,不過岩橋真一從不提自己的身世,流浪漢也從不說他為何流浪。一年之後,流浪漢不告而別,隻將那把舊吉他留給了他。

  在港區西麻布,山內茂助的豪宅裡簽署完財產轉讓協議的時候,那位異母兄長給了他二百萬日元的見面禮。買下那件皮夾克以後,岩橋真一在澀谷的旅館留宿了一夜,第二天午後去往禦茶水,用掉二十九萬日元,買了一把電吉他。

  此後他留在東京,入住朝風莊,重又過起剛離開料理亭時那般的尋常生活。直到不久之前,他才得知自己繼承的那棟房子有高額的地產稅尚待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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