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薩勒將夜襲行動的過程和原因都講得很清楚,夏非凡一直靜靜的聽著,緊盯著他,沒有打斷他。
說完之後,費薩勒就立即閉嘴了,沒有避開夏非凡的眼神。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夏非凡淡淡的問道:“這次行動,你們又慘敗了,伊爾法尼那家夥還會再打我們主意嗎?”
費薩勒思索了一下,說道:“我不敢百分百確認,但我覺得,那家夥放棄的可能性不大。但應該不會再這樣進攻工廠了,很可能等你們撤離的途中打伏擊。”
“伊爾法尼在哪裡?”
費薩勒眉頭一抬,說道:“他有幾個住所,不過他經常呆的地方是他在第八街區的別墅內,現在也很可能在那裡。”
“介紹一下別墅的具體位置,以及防禦情況,還有伊爾法尼的辨識特征……”
費薩勒毫不遲疑的一點頭,說道:“好。”
隨即,費薩勒詳細的說明了伊爾法尼的別墅,還將他其他兩個住所的位置和情況也介紹了下,而伊爾法尼的辨識特征也很明顯,他的左臉處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痣。
夏非凡似乎很滿意費薩勒的回答,他又一指蹲在那裡的那些人,笑著問道:“費薩勒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麽有選擇性的審訊你的那些部下嗎?”
費薩勒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按照他們的膽量來排序的,膽子小的,緊張的,先審。膽子大些的,放在後面,這樣膽子小的被審訊時的慘叫,會一次次衝擊膽子相對大的人。”
“幾次下來,膽子大的人心裡防線會慢慢崩潰,膽子也會變小,審訊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夏非凡點點頭,很是讚賞的,“費薩勒先生,你說得很對。我相信有頭腦,有膽量,還能審時度勢的人,一定會有一番成就的,比如你。”
費薩勒深吸一口氣,說道:“謝謝你的讚賞,我以後有沒有成就不知道,但現在我首先要在你手上活下來。”
夏非凡笑道:“這要看你自己了,我不喜歡和人結仇,反而喜歡交朋友。但如果別人非要和我成為敵人,那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乾掉他,比如伊爾法尼。”
費薩勒立即說道:“我與伊爾法尼已經成了敵人,如果今天你不殺我,我出去之後,他一樣會處死我。所以,我非常支持你乾掉他。”
“另外,我向你保證,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我也沒有親人在這次行動中死去,就算有,我也不會在意。”
“因為我覺得,要想成為強者,就不能輕易被感情所影響。”
“如果今天你乾掉了伊爾法尼,我有信心掌控格蘭德的局勢,然後整合整個格蘭德的資源,而不是去圖一個華資工廠的固定資產,還有一個二十幾人小隊的武裝。”
“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們身上會帶多少現金,哪個傭兵團出任務會帶大量現金,伊爾法尼根本不用腦子想問題。”
夏非凡卻是插話道:“你腦子是比伊爾法尼好使,可不還是被他壓製著?領袖不一定只有最聰明的人才可以擔當,反而很多時候,最聰明的人卻無法成為領袖。”
費薩勒一怔,被夏非凡說得啞口無言,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夏非凡隨即又說道:“你剛才說了很多,無非就只是表達出了一個意思,如果我乾掉了伊爾法尼,你會將精力用在去整合格蘭德的各方勢力,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
夏非凡停頓了一下,
又看向費薩勒,笑道:“我需要你這個承諾嗎?” 費薩勒腦子一嗡,隨即想到了什麽,人家乾掉了伊爾法尼,又抓住了他費薩勒。幹嘛不直接將他費薩勒再乾掉,憑下面那些群龍無首的烏合之眾,恐怕就直接全面崩潰了。
再說了,聰明人有幾個相信別人的承諾的,相比於相信他費薩勒的承諾,直接乾掉不更省事嗎?
看到費薩勒的表情,夏非凡知道這家夥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他沒再看費薩勒,而是一指遠處蹲著的一人,下令道:“把他帶過來。”
隨即,在一陣驚恐的嚎叫中,又有一人被拖了過來。
這次,夏非凡沒再親自審問,而是交給了一旁的蠍子。蠍子是一個好的屍體解剖員,部落裡很多動物的皮毛都是他剝下來的,刀法很好,可以將一整張皮完整的剝下來。
雖然善於解剖動物屍體和審訊完全是兩碼事,但夏非凡不介意讓他慢慢試著去執行一些簡單的審訊,畢竟不是誰都能夠擔任審訊工作的,還需要自己有很強的心裡承受能力。
蠍子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身材有些消瘦,夏非凡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就把他當成一隻普通動物,慢慢來,然後尋機問幾個問題就可以了。”
蠍子點點頭,夏非凡立即將幾個要問的問題告訴他。
米婭娜翻譯過去之後,蠍子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夏非凡本還擔心蠍子第一次在人身上動刀會不習慣,但顯然他的擔心是多余的,蠍子好似真的把對方當成了動物,任憑他如何哀嚎,眉頭都不皺一下,手上的刀還是那麽精準。
一旁的米婭娜終於是忍不住了,立即跑出了車間,因為蠍子的審訊手法比夏非凡殘忍多了,他是真的在解剖。
別說米婭娜了,在一旁的兩個地獄傭兵團的成員,也不由自主的將頭扭開。
夏非凡自己也沒有盯著看,因為確實比較有視覺衝擊力,喜歡看這個場面的只會是變、態,而他不是,所以他將頭扭開了。
本來還顯鎮定的費薩勒,此時也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額頭慢慢的泛起細密汗珠。
終於,費薩勒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知道的問題,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這裡沒人知道的比我更多,你再審訊下去也沒有意義。”
夏非凡搖搖頭說道:“費薩勒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實在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不清楚你的為人,所以我無法強迫自己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嗎?”
聽到夏非凡的話,費薩勒心頭一凜,都要絕望了,他覺得自己最終也逃不脫被審訊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