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把紀仲嶽送回家之後,便抽身向著古玩市場走去。
他養傷這段時間,一次都沒有去過那裡,今天趁著空閑剛好可以去一次。
最終他還是辜負了紀仲嶽的一番苦心,沒有去跟巡撫梁德寬套近乎,只是盡了本分,敬了一杯酒,僅此而已。
畢竟紀仲嶽是朝廷退下來的老人,大衛的赫赫聲威還縈繞在心懷當中,一位大城的巡撫,權勢威重。
可是在王旭的眼中,也就不過如此。
當時他在晉邊,武功不精的時候,就不用理會這些個官員,更何況是今天。
馬車上,王旭穩穩的靠窗坐著,想著今早的事兒。
“看來,晚上得再次拜訪一下紀仲嶽。”
他默默想著,順手便把窗戶打開。
颯爽的涼風吹拂在他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王旭判斷出來,這是薰夜香的味道。
這種花是濱陽人最愛養的花,雍容華貴,並且喜水向陽,月月開花,花香清雅,怡人。
忽然,他眉頭一皺,聞到了一縷焦糊的味道。
王旭眼光一撇,面色如常。
剛才路過的是越家,或者說是之前的越家,如今只是焦黑一片的廢墟。
越府在自家老爺離家出走的兩天后,選擇了報官。
府衙出動了一大批的人手去搜尋,也只是在附近的小道中找到了一輛破爛的馬車,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發現。
之後,越府也不斷派人去搜尋,可依舊是一無所獲。
就在三日前,深夜,越府突發大火,火勢衝天而起,根本難以撲滅,府衙也只能把周圍隔離開,防止火勢蔓延,除此之外,束手無策。
大火整整燒了一夜,將一座豪華的府邸化作了一座廢墟,裡面的人也是屍骨無存。
沒人知道起火的原因是什麽,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王旭下了馬車後,大黃牙就像是聞到了腥味一樣,立刻湊了過來,“王公子,許久不見,您又俊郎了許多。”
“怎麽,今天又有什麽好物麽?”
王旭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這些無用的話。
大黃牙尷尬的一笑,“今天沒有了,已經賣給別人了。”
他想了想,又從兜裡掏出一塊燒黑的玉玨,“王公子,你別說,我還有一個東西,剛想起來,這東西你看如何?”
王旭目光一凝,他先是看了一眼玉玨,然後便盯著大黃牙,直到把此人看的有些訕訕,這才開口道:“這東西是越府的遺留物吧。”
沒想到,他話剛一出口,大黃牙便趕緊拉著他到了暗處,臉色惶恐,“我說王公子啊,你可不敢這麽大聲說,不然,不只是你,就連我也得進去一回,喝點茶才能出來。”
王旭不留痕跡的拍掉大黃牙的手,同時悄然劃過那枚玉玨,這才收了回來。
他笑道:“不,咱倆進去,我會喝茶,你就得真的呆一宿了。”
大黃牙無語,他知道王旭說的是真話,他倆的確是都有背景,可是背景也是有區別的,他的充其量是一塊破舊的白布,而王旭身後的那可是一副價格千金的傳世名畫,根本不能比。
王旭說完,沒有等大黃牙回話,便自顧自的走開了,僅僅留下一句話。
“那東西,我建議你還是趁早處理或者扔了為好。”
大黃牙擦了擦手中玉玨,低聲嘟囔了一句,“扔了,怎麽可能,到我黃爺手中的東西,就沒有賣不出去的。
” 王旭邊走邊搖了搖頭,話已至此,算是抵了剛才的所得。
在大黃牙拿出玉玨的時候,他便感知到了其上的存在之力,雖然不多,但是對於他而言,也像是黑暗中的燈火一樣明顯。
不僅如此,王旭劃過的時候一方面汲取了蘊藏在其中的存在之力,另一方面也摸出了玉玨的材質。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枚玉玨是用骨頭做成的,至於是什麽東西的骨頭,他就不得而知了。
“越府……玉玨。”
王旭更加傾向於這是屍魂府的東西,或者直接是鬼凶的東西,所以他才建議大黃牙最後是扔掉。
一個凡人拿著屍魂府的東西簡直是在找死。
況且之前的大火,他就懷疑會不會是九重樓動的手。
如果是的話,說明九重樓的人已經到了濱陽城,並且應該已經發現了掌燈人和拘魂使的失蹤,以及察覺到越府中屍魂府鬼凶的失蹤。
所以當此人到來時,可能就會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拘魂使和掌燈人和鬼凶大戰,最後同歸於盡了。
所以九重樓的人便出手將整個越府抹去。
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人的手段,其目的不在乎是越府的萬貫家財。
王旭想到這裡便不再繼續往深的思考了,因為無論真相如何,對於他而言都沒有半點的價值。
他如今更想去的反而是自己一直沒有去過的一家特殊的文玩店。
說特殊是因為這家店主要經營的是骨製品,與一般的古玩店有些區別。
王旭越過人流,漸漸走到了這間名叫青玉閣的古玩店門口。
他挑了挑眉,便準備走進去,仔細看看。
王旭現在對於感應存在之力已經有了一些眉目,或者說經驗。
只要他的目光觸及到,或者說注意力集中上去,能夠在腦海中形成一個完整的認識後,便能瞬間知道這件東西是否含有存在之力。
這種判斷方法與其說是一種能力不如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王旭已經漸漸的發現,隨著一開始的從雪魈的血液中汲取到存在之力,到之後的食用雪魈心臟後攝取,再到之後的接觸到怪異,從黑氣當中汲取到存在之力。
甚至於那晚的無頭女鬼,乃至於李府中時,他已經可以隔空汲取到妖魔屍身逸散出來的存在之力,而不需要親身接觸,似乎他的身體或者說本質上關於存在之力的本能正在不斷地蘇醒,恢復。
至於那枚金屬碎片,王旭懷疑它可能是屬於秘宗世族的東西,或者是某種怪異當中的東西。
不管怎麽說,汲取存在之力這項能力對於他而言,已經是屬於根基一樣的能力。
它越強,自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