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掏出一枚柳葉無柄的飛刀,隨意的一甩手。
空氣中一陣鳴嘯,柳葉飛刀瞬息之間便射到了遠處的一人身上。
砰!
遠處炸開一朵血霧。
“怎麽可能?!”
莊賢驚呼出聲,“難道不是假象?!”
王旭面色也有些陰沉,他跟莊賢的想法一樣,都以為是假象,可是如今來看,似乎又並不是。
“大人,莊哥,有些古怪,你看那些人。”
只見遠處韶關一行人似乎都沒有理會倒下的死士,而是一直策馬往前走,連頭都不帶回。
王旭沉吟片刻,手中又拿出一枚柳葉飛刀,毫不猶豫的再次破空而出,只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那些個死士,而是滅師韶關!
莊賢和戈全都冷冷的看著,他們原本就對這些滅師不感冒,尤其是對於這個韶關,所以對於王旭的出手毫不在意,或者說是非常讚同。
嗖!
飛刀從韶關身上穿透而過,可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遠處的眾人突然都停下了腳步,一個接一個的策馬轉過了身來。
“呼!”
王旭可以清晰的聽到旁邊兩人一下子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因為此刻轉過身的人,赫然是一個個表情各異的詭異人臉。
韶關原本倨傲的雙眼此刻只剩下了兩個血洞,裡面還可以看到有紅白色的液體在流動,但是令人悚然的是他的嘴唇還是笑。
其余的死士也一樣,臉色的表情全不相同,有興高采烈的,有面無表情的,有憤恨嫉妒的,有絕望驚恐的,就連雙眼的神色都栩栩如生。
轟!
一抹黑色橫刀帶著恐怖的威勢轟擊了過去,炸起滿天的雪霧。
王旭收回右手,默默調息了片刻,“走,過去看看。”
雪花散落而下,露出了一柄黑色橫刀,除此之外,雪白一片。
王旭應收一招。
噌!
黑色橫刀倒射而歸,王旭重新將其插回鞘中。
空氣中隱約間閃現出了一縷縷藍色的透明絲線,仔細看去,又什麽都沒有。
他身後的莊賢,戈全二人見怪不怪,如果不是見識到了王旭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他們二人又怎麽會如此的忠心耿耿。
王旭左手手指動了動,他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雪地,挑了挑眉。
“走,繼續往前走。”
隨著王旭他們三人的深入,不知何時,落下的雪花逐漸變少,就連旁邊的大樹也泛著點翠綠的顏色。
“大人,你看!”
莊賢一甩馬鞭,卷住了旁邊樹枝上的一個包裹,輕巧的拉了回來,“這應該是他們的東西。”
他沒有用手碰,而是用了鞭術上的技巧,猛然一甩,頓時包裹裡的東西便骨碌碌滾了出來。
赫然是一顆乾癟的頭顱,頭髮亂糟糟的枯黃一片,風一吹,露出了一副驚悚的面孔。
“是剛才右邊那個死士。”
戈全面色沉重的說道。
瞬間,原本略帶生機的場面憑空添了幾縷死寂。
王旭策馬走過去,眼神凝重的看著地上的頭顱。
他倒不是被一副死人面孔嚇到了,而是頭顱背後有一個大洞,裡面的東西不翼而飛。
“大人,還走麽?”
莊賢走過來,低聲問道。
“走,怎麽不走。”
王旭默默往身後看了一眼,他的身後是大雪連天,而現在所處的位置卻是點點春意。
短短幾米的位置卻像是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莊賢和戈全感覺不到,可他卻清楚,自從他們走進了這片林子的時候,有的路線看似是直線,其實已經饒了一個彎。
如今,他們向前走才是真正的往回走,而往回走,反而是逐漸深入雪林的方向。
並且,恐怕來這裡的人不僅僅只有他們,暗中還有另外一夥人。
………………
幾名黑衣死士謹慎的圍成了一個圈,面色緊張的看著四周的枯樹。
剛才他們發現自己跟滅師韶關突然失散了,或者說其人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眨眼間便消失了,緊接著,後面跟著的三個人也消失不見了。
然後正當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身邊的幾個同伴也瞬間消失不見,最終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他們都是死囚出身,手裡或多或少都有幾條人命,有句話說的好,能夠殺別人的人,自然就有被殺的覺悟。
所以,他們雖然慌亂,倒也不怎麽害怕,但是,誰也沒有覺得自己是活夠了,想自己找死。
原本他們冷靜下來後,正圍在一起商議接下來該怎麽行動的時候。
忽然!
旁邊的樹居然開口說話了。
第一次,他們還以為是錯覺, 可是當重複了好幾次之後,他們才相信,真的是一旁的枯樹開口說話了,並且還挪動了起來,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其中一顆古樹扭動著樹乾,再加上低沉嘶啞的聲音,顯得分外恐怖。
“你是人?是樹?”
其中一個死士深深吸了口氣,心裡狂喊了起來,“這裡怎麽會有妖!”
他曾經跟隨過一個滅師遇到過一個普通的妖,那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夠力敵的。
況且,他當時遭遇的那頭妖,嚴格來說都不能叫做妖,只是擁有化妖的潛力而已,比一般的野獸更加的聰慧,力量也更為強大,但是也不能開口說話。
而自己面前的會說話的這些古樹,毫無疑問絕對是妖。
忽然,旁邊伸出了幾根樹枝,張牙舞爪,一顆古樹慢慢轉過身來,能夠看到其拔出的根部流出了鮮紅的血液,然後又重新扎進了雪地中,露出了一副人臉。
與常人不一樣的是,他的膚色的枯黃色的,遍布著古樹的紋理,並且雙眼無神,死死的盯著黑衣死士。
黑衣死士咽了口唾沫,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現在只有這個才能帶給他安全感了。
他扭頭剛想看一下身邊的同伴還在不在,可是這才發現,四周哪還有什麽人,只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站在人面古樹面前。
催命般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是人?是樹?”
黑衣死士腦筋急轉,看了看身邊的密密麻麻的古樹,又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鮮血,以及到現在都還縈繞在鼻尖的濃厚血腥味,顫抖著,回答道:“樹!我是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