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天上烏雲密布,沒有星光。
院子裡,遊擊隊隊員排一排站前面,常州軍統特工排一排在站後面,蕭逸飛和顧玉林並肩站隊列前。
蕭逸飛說:“丐幫兄弟傳來確切情報,明天一大早,日寇有上百輛大卡車進村運軍火。我們的任務是在南線,把日寇運軍火的車輛全都炸了。”
全體大聲:“保證完成任務。”
蕭逸飛說:“沒有這麽簡單。日寇會有四輛鐵甲車一起開進村,據推測,極有可能走兩路,一路兩輛鐵甲車,一輛在前帶路,另一輛在後押車。”
杜有德大聲說:“用地雷把鐵甲車炸了。”
蕭逸飛點頭說:“地雷是這次行動的重要武器,只有地雷才能阻止運軍火汽車前進。我們共十六人,董瑩不參戰,負責與戴老板聯絡。也就是說十五人,就要炸五十輛軍火車,兩輛鐵甲車,一個中隊士兵,其中還有十五輛摩托車。行動時,還得是白天,風險極大。小鬼子不是吃素的,也不是白癡,他們凶惡之極。”
大家齊聲說:“我們不怕死!”
蕭逸飛說:“我知道大家不怕死,怕死的人沒有資格站隊伍裡。下面我對行動進行部署。蝶兒和杜有德、杜惠德、巢連良四人打排頭,有蝶兒負責向鐵甲車車底扔地雷,把鐵甲車炸毀,讓鐵甲車堵住通路。然後一路向後打擊日寇軍火車。”
蝶兒、杜有德和杜惠德、巢連良肅立,大聲說:“保證完成任務。”
蕭逸飛繼續說:“我炸隊尾鐵甲車,堵住日寇退路。顧站長帶六位軍統兄弟炸腰部及前部軍火車,趙子豪、林虎、薛詩謠三人炸腰部至尾部軍火車。”
所有人肅立大聲說:“保證完成任務。”
蕭逸飛說:“炸軍火車主要武器是地雷和手榴彈,步槍作用減弱,必要時用花機關槍掃射日寇。我們帶來的地雷和手榴彈是充足的,一輛軍火車用不了幾枚手榴彈,假如使用地雷,一枚就能摧毀。地雷你們扔不動,只能我和蝶兒兩人扔,你們隻管扔手榴彈。除了我們抬彈藥外,丐幫兄弟還得幫著抬,這次彈藥使用量極大,僅靠我們自己抬去的一部分肯定不夠使用。強調一遍,排頭行動由杜有德負責,排尾由趙子豪負責,軍統當然有顧站長負責。戰鬥打響後各負其責,戰鬥結束按預定計劃撤離。”
夜幕下,蕭逸飛一行抬著彈藥箱從村子裡悄悄出發,一路向東而去。
樹林裡,薛詩謠和蕭逸飛迎面站著。
蕭逸飛小聲問:“你脫離趙子豪和林虎到我這裡來,到底想說什麽?”
薛詩謠看著蕭逸飛的眼睛,小聲說:“明天的戰鬥無比艱苦,我極有可能會戰死,我必須趕緊告訴你,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麽參加遊擊隊,我可沒有崇高理想,我只是為了你。”
蕭逸飛歎氣說:“你是自願的。”
薛詩謠小聲說:“對,我是自願的,我們雖然打了很多勝仗,但我卻感覺無比失敗。”
蕭逸飛歎氣問:“你想怎麽樣?”
薛詩謠說:“我沒有辦法戰勝蝶兒,蝶兒越長越漂亮,而且越來越能乾,我自愧不如,但我也想獲得你的愛。”
蕭逸飛歎氣說:“我早就說過,我隻愛蝶兒一個人,此生此世,我隻愛蝶兒一個人。”
薛詩謠說:“可我愛上了你,我只要你能安慰我一下。”
蕭逸飛苦笑說:“怎麽安慰?我總不能說違心的話吧?”
薛詩謠笑說:“你不吻我,請允許我吻你。”
蕭逸飛感覺極為尷尬,連連呷嘴。
薛詩謠撲進蕭逸飛懷裡,與蕭逸飛緊緊抱住,小聲說:“讓我抱抱,求你,讓我抱抱。”
蕭逸飛把兩手張開,任由薛詩謠擁抱。
是啊!明天的戰鬥無比艱苦,誰都不能保證能活下來,萬一薛詩謠會戰死呢?她想抱抱,就抱吧!薛詩謠不容易啊!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和其他隊員相比,個人戰鬥能力極弱,但她參加了所有戰鬥,很幸運能夠活了下來。
蕭逸飛不得不想起李思思,當小鬼子的刺刀刺向蕭逸飛時,李思思竟然用她的美嬌軀替蕭逸飛擋住了小鬼子的刺刀,李思思倒下去時,嘴角竟然還掛著微笑。
蕭逸飛重重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他感覺心頭無比酸楚。
薛詩謠開始用小紅嘴尋找蕭逸飛的嘴巴,蕭逸飛不動不動,薛詩謠和蕭逸飛的唇合上,蕭逸飛的眼中掉下眼淚。
一滴又一滴,蕭逸飛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面對薛詩謠,他情不自禁掉下淚來。多好的一個女孩!老天,一定要保佑她永遠活著,至少能活到抗戰勝利的那一天。
薛詩謠把嘴與蕭逸飛的嘴分開,踮腳吻蕭逸飛臉上滾落下來的淚珠。
薛詩謠小聲問:“對不起,我是不是傷害您了?”
蕭逸飛把薛詩謠抱緊,哽咽說:“詩謠,我不能給你愛,但我不想讓你死。你一定要勇敢戰鬥,而且一定要活著。這是命令,也是我的要求。”
薛詩謠連連點頭說:“好,我一定聽你的,我一定勇敢戰鬥,我一定活著。”
蕭逸飛把薛詩謠輕輕推開,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大眼睛,小聲說:“戰鬥打響後,我會一路向你們靠攏,我們匯合後,你和我在一起,我會保護你。”
薛詩謠連連點頭說:“謝謝您!我好好高興!”
蕭逸飛說:“趕緊回去吧!不然趙子豪他們會擔心你的。”
薛詩謠踮腳吻蕭逸飛的臉,嬌笑著跑開。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在一輛鐵甲車和多輛摩托車的引導下,一輛又一輛裝滿軍火的卡車往蕭逸飛隊伍埋伏的路上開過來。
蕭逸飛的隊伍分成幾個區域埋伏著,日寇偵察人員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在日寇看來,假如要伏擊這樣的大車隊,至少得有一個團的兵力,日寇稍作偵察,發現沒有大部隊活動跡象後,就放松了警惕,車隊浩浩蕩蕩向山區開去。
石子路,埋地雷極易發現,蕭逸飛在計劃中竟然壓根就沒有制定埋地雷方案。他讓蝶兒在排頭前,扔地雷,地雷怎麽扔?和扔手榴彈不同,地雷必須扔到鐵甲車的車輪下,經車輪碾壓後,才會引起爆炸。難度極大,但也是最好的辦法。
蕭逸飛對蝶兒的能力心中最有數,隊伍中只有蕭逸飛和蝶兒能做到這一點。
蝶兒也確實不辱使命,扔出第二顆地雷就把鐵甲炸趴下。
伏擊日寇運軍火車隊的戰鬥由此打響,一顆又一顆手榴彈從天而降,落在運軍火的卡車車箱裡,一輛接一輛運軍火卡車發生猛烈爆炸,保護車隊的日寇步兵趕緊展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