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方剛以為蕭逸飛和蝶兒是村上的孩子,兩人一臉稚氣,怎麽可能是遊擊隊員呢?方剛對高大樹很了解,高大樹不可能收留孩子當遊擊隊員。
衛生員被蕭逸飛眼罩電擊,方剛以為是靜電緣故,發現蕭逸飛捂住眼罩堅決不讓摘後,以為蕭逸飛是瞎子,眼睛並沒有受傷,眼罩蕭逸飛早就有了。
方剛笑問:“孩子你眼睛不好,是怎麽上來的?”
蕭逸飛大聲說:“日本鬼子追我們,我們就逃上來了。”
方剛呵呵一笑說:“原來是這樣,你們真厲害,眼睛不好,居然都能逃到這裡來。”
方剛看著蕭逸飛和蝶兒腳下的三八大蓋,大聲說:“把槍收了,扶著這個男孩下山。”
一個戰士和蝶兒兩人奪槍,蝶兒奪不過,就抱住腦袋尖叫。
一個戰士想拿蕭逸飛的槍,被蕭逸飛推開。
蕭逸飛大聲說:“我們是打鬼子的遊擊隊,你們不能繳我們的槍。”
方剛被蝶兒叫得頭腦發脹,對戰士說:“讓她拿著,唉!被這小女孩叫得好心煩。”
蕭逸飛和蝶兒背著槍手拉手下山,新四軍戰士們看著蕭逸飛極為好奇,這個男孩戴著眼罩,應該什麽都看不見呀!他下山怎麽如履平地?
蝶兒小聲問蕭逸飛:“他們不相信我們怎麽辦?”
蕭逸飛歎氣說:“高隊長不要我們,新四軍又不相信我們,怎麽辦嘛?”
蝶兒小聲說:“要不我們不跟他們在一起,我們自己打鬼子?”
蕭逸飛歎氣說:“下山後,他們還會搶我們的槍的,他們以為我們隻是村上的小孩。”
蝶兒小聲說:“下了山,我們就逃跑。”
蕭逸飛點頭說:“好的,我們逃到老爺爺家去。”
蝶兒小聲說:“不知道老爺爺和老奶奶現在怎麽樣了,鬼子不會殺了他們吧?”
蕭逸飛的心一驚,大聲說:“不好!小鬼子都是壞蛋,說不定的。我們趕緊趕過去看看情況。”
蕭逸飛和蝶兒畢竟還都是孩子,對隊伍裡的規矩紀律並不懂,他們想起了老爺爺和老奶奶,一時心急,兩人竟然手拉手就跑了起來。
新四軍排長方剛喝令他們停下,他們也不管,兩人跑得很快。
現在的蕭逸飛力氣很大,身上有千斤之力,拉著蝶兒跑,兩人跑得飛快。
方剛不知道蕭逸飛和蝶兒兩人發生了什麽事,兩個小孩逃就逃了,但槍是寶貝中的寶貝,必須收回,趕緊對兩個戰士大聲說:“快追上他們,把槍收回來。”
新四軍戰士並不能開槍啊,隻能邊追邊喊叫,想讓蕭逸飛和蝶兒停下,但兩人一心隻想著看老爺爺和老奶奶的情況,根本不管身後追趕著的新四軍戰士。
茅草棚中,白發老爺爺和老奶奶都倒在血泊中,早就死了。
蕭逸飛和蝶兒跪在地上號啕大哭。
追得氣喘籲籲,很想發火的兩個新四軍戰士,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們哪還能收繳蕭逸飛和蝶兒的槍?兩人一商量,其中一位趕緊返回向方剛排長報告情況。
當新四軍排長方剛帶著隊伍來到茅草棚時,蕭逸飛和蝶兒兩人都哭得喉嚨沙啞,癱坐地上,精疲力竭了。
方剛咬牙切齒怒吼:“小鬼子,你們也太沒有人性了,我要為死難鄉親們報仇雪恨!”
小高地上,在遊擊隊墳地旁新堆起一座墳,蕭逸飛和蝶兒跪在墳前。
方剛站在最高處,
看著遊擊隊員們的墳,大聲說:“兄弟們,你們一路走好,我方剛來了,我會替你們報仇的。你們隊長高大樹是條漢子了,過段時間,他一定會回來的。你們安息吧!” 方剛來到蕭逸飛和蝶兒身邊,小聲說:“你們跟我們走。”
蕭逸飛點頭說:“好的。”
蕭逸飛和蝶兒相互挽扶著走著隊伍中間,蕭逸飛的眼罩已摘下,套在脖子上。
蝶兒小聲說:“哥哥,我好難過。”
蕭逸飛說:“我也是。”
蝶兒說:“老爺爺和老奶奶肯定是為了救我們死的。”
蕭逸飛點頭說:“嗯!我知道,他們是為了讓我們逃跑拖時間,小鬼子太可恨了,我們一定要多殺小鬼子,為老爺爺和老奶奶報仇。”
蝶兒點頭說:“好的。我們一定要多殺小鬼子。”
戴著眼鏡的張指導員和幾位幹部在顧家壩村村口迎接方剛的新四軍隊伍。
蕭逸飛和蝶兒被安排住在老鄉家,不能和新四軍隊伍住一起,讓蕭逸飛和蝶兒很失望。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方剛沒有把蕭逸飛和蝶兒當自己隊伍裡的人。兩人很敏感,感覺極為憋屈,他們不理解方剛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們。
村民家的房子雖然是泥坯牆,但有三間,村民姓顧,四十五六歲的模樣,他兒子今天十八歲,參加了新四軍,他是村裡的民兵。老婆姓李,身強力壯,是婦救會的骨乾。蕭逸飛和蝶兒叫他們顧伯伯,李阿姨。李阿姨聽說蕭逸飛和蝶兒是藍師傅的徒弟和女兒,對他們很是關心。把西側她兒子住的房間讓給了蕭逸飛和蝶兒,還把她兒子的衣服送給蕭逸飛穿。
在顧伯伯和李阿姨都出去忙事後,蕭逸飛和蝶兒都把三八大蓋緊緊抱在懷裡,兩人小聲商量。
蕭逸飛說:“山洞裡還藏著槍,要不要告訴方排長?”
蝶兒小聲說:“你傻啊你?我們是遊擊隊,方排長是新四軍,槍交給了方排長,高隊長回來沒有槍怎麽打鬼子?我們藏著的槍要送給高隊長。”
蕭逸飛說:“感覺住在村裡不安全,炮樓沒有多少鬼子了,可鎮上的鬼子多得不得了,他們有大炮的呀!我好擔心,鬼子會偷偷前來把村子包圍了。”
蝶兒點頭說:“我們遊擊隊被小鬼子打了伏擊,我們倆也差一點被鬼子殺了,肯定有人向小鬼子告了密。遊擊隊人多,被小鬼子發現還好理解,我們隻兩個人,出去打鬼子時,非常小心,每次都繞很遠的路的呀!”
蕭逸飛和蝶兒年齡雖小, 但經歷多了後,他們也是會總結思考的。兩人經過分析後,認為解放區村子裡極有可能有漢奸在向鬼子報告著情況。不把這個漢奸找出來,新四軍是會吃大虧的。
就在這時,戴著眼鏡的張指導員來到,蕭逸飛和蝶兒趕緊請他坐床沿,兩人緊抱著槍並肩站張指導員面前。
蕭逸飛很高,身材很瘦削,象個小大人了。蝶兒小巧玲瓏,隻比步槍稍高那麽一小點。
張指導員看著蕭逸飛和蝶兒不由想笑,這兩個孩子太有趣了。不過使命在身,方排長叫他來的目的是收槍。
張指導員笑說:“兩位小英雄,隊伍裡有規矩,所有人平時都不能帶槍,槍都必須統一管理。隻要訓練和打仗時,戰士才能佩槍。”
蕭逸飛和蝶兒相互看了一眼,蝶兒象小大人一樣說:“我們是遊擊隊,我們不是新四軍,新四軍不能繳遊擊隊的槍。”
張指導員怔了怔,小聲說:“遊擊隊必須聽新四軍的,我是指導員,是你們的領導,你們要聽我的命令。”
蕭逸飛說:“我們打敗了鬼子,我們不是膽小鬼,我們要槍繼續殺鬼子。”
張指導員說:“孩子,你們不能騙人,小小年紀就說謊可不好。”
蝶兒問:“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們?”
張指導員眨著眼睛,笑說:“真金不怕火煉,你們要真的打敗了鬼子,我們早晚會弄清楚的。你們假如真想打鬼子,就必須執行命令,高隊長在也要聽我的命令。把槍先交給我保管,將來打仗時再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