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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再起》第141章 在遠方(完)(2合1大章)
日後會如何,董酉姑不知道,遠在瑞金縣的陶潛也同樣不知道。在中左所,鄭成功敲定了一門婚事,在縣城裡,他上次拜見過的那位舉人老爺與他的啟蒙恩師也敲定了另一樁婚事,一樁他與那位舉人老爺的女兒的婚事。

 聘妻一家的下落,這大半年裡舉人老爺托了關系,總算是有了些眉目,但是情況很不好。確切的說,他前往福州赴考之時,聘妻一家覺得地方上不甚安全,就舉家遷到了府城。結果數月之後,清軍大舉南下,提督金聲桓和總兵官柯永盛攻破贛州府城,明江西總督萬元吉、武英殿大學士楊廷麟及六千明軍殉國,這二人旋即製造了駭人聽聞的贛州之屠,大約二十萬百姓被清軍屠殺,這裡面便有他的聘妻一家。

 骨頭已經找不到了,舉人老爺以同年的身份為這一家立了衣冠塚,並且找來了左近幾個寺廟的高僧們為其超度亡魂。待到一切結束,稍過了些時日,便通過陶潛的那位恩師的關系把婚事敲定了下來,大概二月就可以開始過六禮完婚了。

 關系更近了一層,而且還是一大層,舉人準嶽父自然是要提攜一下準女婿的。剛剛拜見了知縣,暢談了一番,陶潛不方便在成婚前住到舉人家中,就自行回返客棧去了。只是回想著聊天時聽來的那些話,卻總覺得有些可怖之處。

 “……南昌那邊,去歲接替夏撫軍的那位蔡撫軍一上任就忙著清丈減賦,安撫流民,分地屯田,好不熱鬧。前些日子聽府尊老大人說,劉撫軍也有意在咱們南贛安撫流民,隻緣這四周地面不靖,湖廣的西賊、廣東和福建的海寇,實在鬧得太凶了,咱們動不動就要出兵援應,實在顧及不上這個……”

 “……江西王師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待到江西王師覆滅,虜廷便會調整在江西的施政策略,轉軍事鎮壓為恢復生產,以緩解財政壓力。這是應有之義,因為虜廷的財政狀況始終不好,全靠這些年的盤剝以及加稅,再加上闖賊給他們留下的那個拷掠的底子才能撐到現在。不過嘛,不管怎樣,只要虜廷動了,這就是咱們在其中上下其手的機會!”

 前者,是這一次陪同準嶽父去拜見本地知縣時聽來的閑話;而後者,則是近一年前他啟程離開潮州時陳凱的原話。

 去年,江西巡撫夏一鶚病故,接替的蔡士英同樣是漢軍旗人,上任之初秉承了夏一鶚的方略把*西明軍的工作做完。等待江滸山大營攻破,江西四大寇全軍覆沒,蔡士英就立刻調整方略,改鎮壓為安撫,同時大力恢復生產。

 江西這般,南贛巡撫劉武元也有此意,但是去年西南明軍出貴州,在湖廣和廣西把清軍打得丟盔棄甲,與湖廣一山之隔的贛州一日三驚,唯恐其會越過贛西的山脈;鄭成功席卷閩南,南贛清軍也派了汀州綠營南下牽製,結果被明軍的協防部隊擊破;陳凱在廣東雖然打得是防禦戰,但是兩戰皆勝,還把艦隊堵在了珠江口,弄不好他們還要南下援粵。忙成這樣了,誰還有心思去全力恢復生產。

 陶潛當時聽了,還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現在想來,尤其是將這兩句跨越了時空的話語放在一起,這冷汗珠子就順著他的額頭一個勁兒的往下滴答。

 就這麽滴答了一路,擦了幾次汗,陶潛總算是回到了客棧。吩咐了小二去燒水,準備好好的洗個熱水澡,舒服舒服,也把這份壓力舒緩一二。奈何這話剛剛吩咐下去,掌櫃的便上前來,說是有個五十來歲的儒生前來拜見,此刻就住在了客棧樓後的那處僻靜雅致的小院裡面。

 “五十來歲?”

 這個年歲的讀書人,他倒是認識不少,況且遠來是客,即便不認識,也不好拒之門外。待到他進了校園,來到門前,敲開了房門,所見者乃是一個氣質灑脫的儒生,看氣質頗為不俗,雖說並不認識,但是這般人物,他就更是不敢托大。

 “敢問先生上下?”

 陶潛拱手一禮,那儒生看了看他,揮退了跟來的掌櫃的,便低聲向其回道:“在下姓洪,草字金蘭。”

 洪金蘭,乍聽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麽新奇之處,但是這個名字一旦入耳,卻如驚雷炸響一般將陶潛的腦海震得是一片空白。隨後,更是任由著那中年儒生將他讓進了房中,房門一關,那人便自顧自的將來意說明。

 “送閣下回鄉之人,托在下問閣下個問題。”

 “但請直言”的回話如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陶潛咽了口唾沫,卻只聽那人道了一句“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千古秀”,卻無有半分問話的口氣。

 陶潛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更是在那句洪金蘭的自報姓名的同時就已經意識到了會有這麽一句問話。眼見於此,他也隻得深吸了口氣,稍稍緩過了前一刻的震驚,才低聲對那中年儒生回道:“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這是暗號,早在陶潛啟程時就已經定下的暗號,甚至不只是他,那些在南澳島接受培訓的江西儒生們也在使用著同樣的暗號,只是暫且還沒有人去聯絡他們罷了。

 對上了暗號,看著那中年儒生,陶潛反倒是心中莫名的安穩了些許,不複方才的那般震動。只是沒等他開口,那中年儒生卻對他直言不諱的說道:“在下鄺露,奉陳近南總舵主之命,來此為陶先生舉行入會儀式的。陳總舵主說了,他相信陶先生一定還記得此番回鄉的使命為何!”

 ………………

 有道是正月不娶,臘月不嫁。一如陶潛的婚期定在了二月,陳凱的婚事也同樣定在了二月。不過,比之陶潛那般還要把六禮走下來的,陳凱和鄭惜緣則只剩下了最後一禮。

 這樁事情在中左所敲定了下來,宣詔使者稍作休整,也登上了前往潮州的海船——據鄭成功所說,陳凱應該是在潮州那邊署理地方事務,而他們趕到那裡之後,宣詔、任命,一切完成了就可以從潮州直接返程。

 宣詔使者一行人啟程了,奈何這時候陳凱卻並不在那潮州,而是已然乘船重返了香港島。一別數月,香港島上臨近港口的那片營地已經漸漸的開始有了些集鎮的模樣,酒館、茶肆、客棧、青樓,隨著海貿的交易地從廣州轉向此地,自然也在為本地帶來了更多的就業機會。

 已經開始有北面新安縣的百姓設法遷居到此謀生了,這是一個好的趨勢。相應的,陳凱也準備加大對此的投入力度,以進一步的壓榨廣東清軍控制區的商業利潤。

 “還需要更多的艦隊和駐軍,另外,還要修築炮台,或者是,棱堡?”

 不需要極目遠眺,九龍半島與香港島隔海相望,陳凱甚至依稀的看到了一些清軍的痕跡。明軍盤踞香港島,以此為原點截斷珠江口海貿,這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奈何明軍艦隊實力強大,尤其是比清軍水師的實力更強,哪怕被堵在珠江口裡收牌餉,清軍能做的也就是在對岸修建一兩處哨站,隔著海觀望對面的情況。

 “讓他們看吧,過過眼癮罷了,要是敢大軍壓境,了不得我就再修個棱堡壓壓驚嘛。至於名字,香港天秤棱堡?”

 想到此處,陳凱不由得笑出了聲來,倒是隨員們一個個不明所以。不過,這也並不能阻礙他繼續把思維發散下去:“陸豐雙子棱堡、香港天秤棱堡、電白摩羯棱堡、瓊州獅子棱堡,等等等等,沿著廣東的海岸線一口氣修十二組棱堡出來,就叫做大粵海鐵壁,或者叫黃道十二宮。嗯,只要尚可喜請不來青銅聖鬥士,就沒什麽可怕的。”

 哪怕隔著海也能感受到對岸清軍的不忿,也絲毫無法讓陳凱收起這份狂笑。至少在他看來,有必要讓我大清提前兩百年感受一下被人用戰艦堵在家門口的滋味——上一次是歐洲的殖民者,而這一次則是中國古代漢家王朝的最後一支在中國海上擁有統治力的艦隊!

 這裡的事情,暫時還是由林察負責,另外收取牌餉的則是鄭成功派來的。牌餉的收益歸中左所,貿易的利潤歸潮州,這是他和鄭成功早已定下的分潤模式。畢竟,現在的他們是要同時面對兩個方向的敵人,哪怕是處於守勢的一方,也需要大量的財貨才能確保堅壁的存在。

 巡視了一番,陳凱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他還需要更多的精力才能實現此地的進一步發展。

 離開了碼頭,回到官署,陳凱審閱了一番公文和帳冊,未有多言,就轉而前往他離開時劃下的那片區域。

 幾個月過去了,尤其是在擊敗了耿繼茂後陳凱又運來了部分俘虜,那裡的建築的成型速度也在不斷的加快。甚至,就連那些木棉樹的移植工作也已經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

 “可惜了,若是春天,當還可以看到滿園的紅花,現在就只能看到些光禿禿的樹枝,以及那些修建之中的半成品亭台樓閣。”

 這是遺憾,卻也沒有什麽值得遺憾的,此處的建築在拔地而起,但總要有一個打樁築基的過程。未有堅實的基礎,便無非是沙上樓閣,只要旁人輕輕一推,就會是個房倒屋塌、家毀人亡的下場。

 “房子倒是不急著蓋好了,那就先把牌匾做出來。”

 “敢問總製,這牌匾上要如何寫就?”

 負責的官吏連忙上前問及,陳凱笑了笑,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廣場上的不著急,準備好木料和雕工就夠了。至於大門的牌匾,那是門面,要做好了。至於內容,紅花亭三字,足矣。”

 ………………

 陳近南的名諱提前出現在了這個時代,自然也不差也一個紅花亭了。只不過,湖北牛家莊,那裡如今尚且還是清軍的腹地,陳凱能夠觸及到也無非是明軍所佔據的那些邊邊角角的區域,如香港島,就是其一。

 香港島上的紅花亭還在建造之中,清軍的另一處腹地,江西贛州府瑞金縣陶潛的家中,入會儀式的香堂卻已經秘密的進行。

 夜色中,書房的房門緊閉,燭火搖曳,燈光閃爍,照得那面繡著寶劍和竹簡交叉的會旗忽明忽暗。鄺露背對會旗,昂首挺立,右手握拳,曲臂於肩頭之上。與他面對面的陶潛一是這般動作,跟隨著鄺露誦念著入會誓詞。

 “天地萬有,興複華夏,滅絕胡虜。”

 “天地萬有,興複華夏,滅絕胡虜。”

 “吾人當同生同死,仿桃園故事,約為兄弟,合為一家。拜天為父,拜地為母,日為兄,月為姊妹,複拜炎黃二祖及至聖先師。”

 “吾人當同生同死,仿桃園故事,約為兄弟,合為一家。拜天為父,拜地為母,日為兄,月為姊妹,複拜炎黃二祖及至聖先師。”

 “……”

 “凡昔兩京十三省,當一心同胡虜剿滅之天兆。吾人當行陳近南之命令,擁護會社之綱領,遵守會社之章程,履行會員之義務,執行會社之決定,嚴守會社之紀律,保守會社之秘密,對會社忠誠,積極工作,為實現興複華夏之偉大事業而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會社和民族犧牲一切,永不叛會。”

 “凡昔兩京十三省,當一心同胡虜剿滅之天兆。吾人當行陳近南之命令,擁護會社之綱領,遵守會社之章程,履行會員之義務,執行會社之決定,嚴守會社之紀律,保守會社之秘密,對會社忠誠,積極工作,為實現興複華夏之偉大事業而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會社和民族犧牲一切,永不叛會。”

 “焚香設誓,順天行道,恢復漢家天下,報仇雪恥。”

 “焚香設誓, 順天行道,恢復漢家天下,報仇雪恥。”

 “歃血誓盟,神明降鑒。”

 “歃血誓盟,神明降鑒。”

 說罷,匕首刺破指尖,二人之血將酒水換了顏色。接下來,一飲而盡,鄺露與陶潛抱拳互敬:“歡迎陶潛兄弟成為我天地會的正式會員。”

 “為驅除韃虜,恢復漢家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陶潛昂首回道,慷慨激昂之中,哪怕是壓低了聲音,也尤感振奮。這一刻,身處於清廷腹地的那種異類的孤獨之感蕩然全無,因為他很清楚,從今天開始他便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有著不斷壯大的天地會的兄弟們,更有著那位傳奇一般存在的總舵主。

 勝利,必將會到來!

 (第二卷,天父地母,完)

 (全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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