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方原、騎兵營統領趙全忠率領六千玄甲鐵騎,五百火炮營自湖州府南下,強行進駐杭州府的錢塘衛,將本屬錢塘衛的明軍盡數驅趕至杭州城。
方原剛一進駐錢塘衛,就接到前方軍報,從臨山衛、觀海衛撤退下來的步戰營軍士,半途遭到兩萬鄭軍壓倒性優勢兵力的截擊,死傷近半。兩千軍士能逃回錢塘衛的,只有一千一百余。
鄭森擊潰了兩千玄甲軍士,三萬先頭部隊也進駐杭州府的杭州衛和杭州前衛、杭州右衛。三衛互成犄角之勢,與方原進駐的錢塘衛成四足鼎力之勢。
鄭家中後隊的七萬軍士則由鄭芝龍率領,以金華府的金華衛為大本營,分兵駐扎在臨山衛、紹興衛、嚴州衛等軍事據點,支援杭州府的戰場。
至此,雙方的主力都推進到今次預定的主戰場,杭州府。
鄭森從來未與玄甲軍主力正面交鋒過,又殲滅了兩千步戰營軍士,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鄭軍進駐杭州府後,鄭森立刻派出杭州衛的三千鄭軍北上湖州府,襲擊方原的後方。
鄭森親率八千鄭軍精銳,再令杭州前衛的小將周全斌派出五千鄭軍,兩路往錢塘衛推進,準備合圍錢塘衛,拔掉這個玄甲軍伸入杭州府的釘子。
鄭森親率的這支精銳,由三千輕騎兵,還有五千鐵甲重步兵組成。五千鐵甲重步兵裝備遠程火銃,近戰則為倭刀,穿鐵甲,持大盾,號虎賁近衛,是鄭軍的野戰主力,先鋒大將乃是全福建赫赫有名的第一猛將甘輝。
行出了半日,迎面遇上了方原率領的三千玄甲鐵騎。
方原見鄭森的主力到了,當即下令趙全忠的玄甲鐵騎擺開陣勢,準備應戰。
鄭軍也擺了個偃月陣,以嚴密的步兵陣型,阻擋玄甲鐵騎的衝鋒。
趙全忠一聲軍令,一千玄甲鐵騎也不去正面衝擊鄭家的步兵陣型,而是分左右兩翼,從側翼繞行,一旦鄭軍陣型有疏漏,立刻便破陣而入。
這也是騎兵對戰步兵方陣最有利的戰法。玄甲鐵騎更有其他騎兵所不具備的優勢,就是還裝備了火力強猛的玄甲神銃。
“劈劈啪啪!”
繞擊兩翼的玄甲鐵騎一陣密集的槍擊,目標不是前排持盾的盾兵,而是步兵陣型內的數十個火銃手。
鄭森的親軍乃是野戰精銳,雖是一陣騷亂,但余下的火銃手、弓箭手開始組織反擊,因射程較遠,不足以對玄甲鐵騎造成巨大的傷害。
趙全忠領著玄甲鐵騎繞著鄭軍陣型轉了兩圈,從側翼殺到了後翼,仍是不見衝陣的機會,只能不斷的騷擾,伺機突破。
方原見趙全忠一行玄甲鐵騎仍是沒有突破的機會,正在等待戰機,而鄭軍的陣型突然開了一個口子,至少三千鄭軍虎賁近衛竟然開始往方原的主陣衝鋒。
這三千虎賁近衛,三人一組,兩人持大盾,一人持長刀,穩步向方原的主陣推進。
方原立刻下令一千玄甲鐵騎當頭痛擊進攻的鄭軍,隻留下一千鐵騎守衛本陣,並吹響了敵軍進攻的號角,提醒正在伺機破陣的趙全忠。
趙全忠聽到了軍號,立刻指揮玄甲鐵騎開始回撤,準備前後夾擊出擊的鄭軍重步兵,卻見鄭軍陣型一變,兩隊兩千人的重甲步兵方陣將趙全忠的一千玄甲鐵騎攔了下來,狙擊他的回撤。
趙全忠見了大驚,立刻下令玄甲鐵騎強攻前來狙擊的鄭軍重步兵方陣。
鄭家的虎賁近衛的三人陣型就是脫胎自當年戚繼光的鴛鴦陣,專門克制騎兵方陣所設計的。
雙方初一交戰,衝鋒而至的玄甲鐵騎就被兩個大盾擋在外,繼而兩人身後的大倭刀手一刀劈下,將玄甲鐵騎連人帶馬給砍下馬來。
戰場上玄甲鐵騎與鄭家的虎賁近衛一戰,竟然還稍落下風,損失還超過了鄭家的重步兵方陣,這種戰況在玄甲鐵騎成軍之後,還是從未遇上的。
方原縱馬在主軍陣來回的踱步,再這麽虧本的戰下去,玄甲鐵騎必然損失慘重,只能選擇退兵避戰。
觀戰良久,方原終於還是找到了打敗這支重甲步兵的法子,就是正宗遊牧民族的打法,不再使用之前慣用的摧枯拉朽般的正面強攻,而是利用重甲步兵機動性太差,己方火銃、弓箭的射程優勢,以速射打亂重步兵方陣的陣型。
他立刻吹響了停止強攻,轉而遊擊的軍號,再派出八百騎親軍,繞行進攻的重步兵方陣,以遠程的火銃、弓箭擾敵,進行遊擊戰法。
趙全忠,還有出擊的玄甲鐵騎千戶得了軍令,開始憑借玄甲軍的火銃、弓箭優勢,且戰且退,與鄭軍的重甲步兵打起了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遊擊。
經過方原這一重大的戰略調整,玄甲鐵騎漸漸將下風之局扳成了上風,控制了戰場的局勢。
鄭家的重步兵方隊若追擊則難以保持三人一體的陣型,被玄甲鐵騎回身擊殺;若不追擊,則只能坐等被火銃、弓箭逐一射殺。
正在方原勒馬觀戰之時,探騎來報,一支兩千人的鄭家騎兵已從兩翼包抄而至,直攻方原所在的本陣。
方原聽了微微一驚,猛地恍然,鄭森玩了這麽多虛招,所謂重步兵出擊,不過是誘敵之計,想引出方原本陣護衛的騎兵,實招就是這支突襲的鄭家騎兵,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突破本陣,活捉方原。
“這個鄭森,果是出招剛猛,壯如猛虎!”
方原感歎了一聲,舉起望遠鏡,往鄭家衝鋒的騎兵隊望去,領頭的一人,掛著‘甘’字的旗號,背扛倭式大刀,肩攜能抵擋弓箭、子彈的大盾牌,雙手一手持了一支火銃,疾馳而來。
這人一見就是一等一的猛將,絕不亞於赤古台,不必說,就是鄭家第一猛將-甘輝無疑。
方原喝令余下的兩百玄甲鐵騎,列陣,火銃上膛,準備待敵。
“劈劈啪啪!”
鄭家的騎兵轉瞬而至,卻被玄甲鐵騎一排排密集的火力狙擊,等衝到近前時,已被打死了至少上百人。
雙方的騎兵終於開始近戰肉搏!
千余鄭家騎兵,將方原和兩百玄甲鐵騎圍在正中,畢其功於一役的全力攻殺,只要能斬殺了方原,便是大功告成。
鄭家當先的猛將甘輝更是手持大刀,全力砍殺,殺得是馬血橫飛,擋者披靡。
這支護衛的玄甲鐵騎,個個身穿防爆裝備,使的是帶長刺刀的玄甲神銃,無論攻守能力都超過了突襲的鄭家騎兵,雖然遭到猛攻,仍是能堅守陣地,絲毫不讓。
甘輝殺得興起,更是躍起一刀,猛砍眼前一名死守陣地的玄甲軍士,他力大無窮,手起刀落,當頭照面的砍中,直接將那個軍士砍下了戰馬。雖有防爆頭盔的抵禦,腦袋仍是被活生生的打斷,頃刻斃命。
甘輝是悍勇異常,方原舉槍往他瞄準射擊,卻被甘輝瞧個正著,以盾牌擋了,子彈雖勉強打穿了盾牌,卻沒能對甘輝造成傷害,甚至還被甘輝以盾牌直接將一個玄甲鐵騎軍士生生砸下馬來,踐踏而死。
戰局對方原一方已是極為不利,方原只能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令麾下的五個親兵,將事先在淘寶上買的拍戲用的大煙餅,再混上催淚、辣椒噴霧,全裝進了一個個小麻袋裡,再塞上棉布,用酒精點燃了,直接扔向外圍正在進攻的鄭軍軍陣裡。
棉布點燃酒精,使得大煙餅發出了陣陣的濃煙,再加上混合了催淚、辣椒噴霧,四下擴散。
中前排正在進攻的鄭軍被煙霧一熏,目不見物,更是不斷的嘔吐,便被玄甲鐵騎以刺刀逐一刺殺,再將備好的子彈上膛,密集的槍擊響起,無數的鄭軍騎兵紛紛落馬。
“瘴氣!”
“他們會使蠱瘴!”
“是妖瘴!”
鄭軍騎兵從未見過這種妖術,陡然遇襲,還以為是在福建南方叢林裡經常出現的瘴氣,嚇得是紛紛策馬後退,後退了至少一、兩百步遠遠的避開了這股可怕,或許能致命的‘妖瘴’。
只有猛將甘輝是悍不畏死,不僅不退,反而帶著百余親兵,繼續猛衝方原的主陣。
再一陣槍擊過後,甘輝的親兵已死傷一半,甘輝也以大刀掀翻了擋在方原身前最後一層護衛,瞅準了陣中的主帥方原,揮舞著大刀猛砍而至,離方原也只有五丈的距離。
方原舉起玄甲神銃衝著甘輝就是一槍,卻被甘輝以左手的盾牌擋了。
甘輝見方原一槍無功,忙扔去了盾牌,雙手持大倭刀,凌空向方原猛劈而至,務求一刀就劈死方原。
生死關頭,方原猛地後退兩步,身側兩個護衛的軍士持刀拚死阻擋,硬生生的架住了甘輝石破天驚的一刀,兩人的手臂被齊齊震脫了臼。
兩人稍稍的一阻擋,方原也找到了將子彈上膛,再次槍擊的機會,一槍射出。
甘輝沒了盾牌保護,倉促的一躲,堪堪避過了要害,子彈正中甘輝的胳膊。
甘輝胳膊中槍,鮮血直流,唯一砍殺方原的機會也就稍縱即逝,圍攻而來玄甲軍士再次將甘輝和方原隔離了開,一陣密集槍聲響起,甘輝帶著衝鋒的親兵已死傷殆盡。
甘輝的麾下只剩十來個親兵, 立刻掩護甘輝開始撤退,與大部鄭軍騎兵匯合。
甘輝拚死一擊仍是無功而返,戰場的形勢再次逆轉,趙全忠的一千鐵騎已拉散了鄭軍重步兵方陣的陣型,殺得鄭軍是節節敗退。而出擊的一,兩千玄甲鐵騎,也擊退進攻的三千鄭軍虎賁近衛。
鄭森見玄甲鐵騎再次掌握了戰場的主動,猛將甘輝也負傷而回。若再戰下去,八千精銳鄭軍估計會死傷慘重,無奈之下,只能下令出擊的鄭軍回師,列成陣型緩緩退兵。
方原、鄭森兩個大明朝最年輕的統帥間第一場遭遇戰,算是暫時偃旗息鼓。
方原清點了傷亡,玄甲鐵騎陣亡八、九百人,擊殺了鄭軍至少兩千人以上,算是一場小勝。這一戰,鄭家第一猛將甘輝是左突右擋,神勇異常,方原想起之前九死一生的危機,猶自心有余悸,重重的賞了因護衛自己而戰死、重傷的玄甲軍士三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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