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間,方原令前去遼東騷擾的玄甲軍從金州撤離,多爾袞也遵照了談判條約,將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三個叛將,連同全家一百余口,全押送到了山海關。
方原令軍士將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三將,連同之前被俘虜的范永鬥,押到了在山海關下,直接將四人一刀刀的活剮了。
方原令關寧軍將士盡數前去觀刑,四人臨死前的慘叫,一聲聲傳到吳三桂,還有關寧軍將士的耳裡,驚得眾人的心驚膽戰。
尚可喜、范永鬥的全家早已被方原殺絕,耿精忠、孔有德二人的全族,不分男女老幼全拖去渤海之濱砍了,血水也染紅了海灘。
方原就是要虐殺這四個漢奸,誅滅其全家,令吳三桂、關寧軍所有將士看一看,誰還敢去給滿清當漢奸,就與這四家人是一個下場。
一場大殺戮之後,吳三桂這才算領教了平時看著笑嘻嘻的方原對漢奸卻是這般心狠手辣,不由得暗自慶幸,之前沒去投降滿清,否則,如今被活剮的,恐怕連他一起算上。自己被活剮了還不止,全家也沒一個活口。
吳三桂嚇得站立不穩,衝方原跪拜在地,“攝政王,吳三桂真的投降了,一切唯攝政王馬首是瞻。滿清未滅,請攝政王再給吳三桂一個沙場建功的機會!”
方原本還想趁機解決了吳三桂,但見他確實心悅誠服的投降了,而且在大明的將領,還算戰場上的一員猛將,也就寬恕了他,“吳都督,如今關寧軍可以改編了?!”
吳三桂這一次真的是徹底降服,不敢再有絲毫的反心和討價還價,“關寧軍自袁崇煥到祖大壽,一貫的慣例就是吃五成空餉,騙了朝廷的銀子來中飽私囊。吳三桂接管關寧軍後,也改不了這個約定俗成的惡習。還請攝政王去逐一清點,淘汰劣兵,隻留精銳。今後一切比照玄甲軍的待遇執行。”
方原望著他匍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吳三桂,不過是明末投降滿清的漢人軍閥之一,和薑鑲、左夢庚、李成棟、鄭芝龍沒有本質的區別。當時漢人各地流寇、軍閥,兵力加一起至少一百萬以上,吳三桂麾下區區四、五萬兵馬,所佔份額簡直是微不足道。他既影響不了明末清初的天下大勢,更沒有能力將滿清拒之山海關外。
將滿清入主中原的原因算到他頭上,是三藩之亂時,康熙皇帝為了離間漢人對吳三桂的支持,給他下的套,給他戴了一頂他承受不起的大帽子。至少在吳三桂引韃子兵入關時,南明政權的史可法等人還給他發去了賀電,讚揚他引韃子入關滅流寇的行為,稱讚他是明朝的大忠臣,大功臣。
就這麽吧!歷史的歸歷史,現實的歸現實。
方原扶起了吳三桂,大笑道,“吳都督,你和唐總兵一同清點關寧軍的人數。清點之後,你仍舊為關寧軍的主帥,唐通為副將。”
方原令吳三桂、唐通如數的清點了關寧軍的人數,編制五萬人的關寧軍,其實只有二萬六千人,吃了五成的空餉。這二萬六千人內,只能守城的老弱兵約佔了一萬六千人。真正能上戰場的,只有一萬關寧鐵騎。
這就合理的解釋了,袁崇煥當年為什麽坐擁十萬關寧軍,卻只派出趙率教的四千去守遵化,而自己也隻率九千人入關救援。
因這一萬三千騎已是關寧軍全部的精銳,余下的,要麽是吃空餉的,要麽是濫竽充數的,送上戰場也是被屠殺的份。
方原保留了關寧軍兩萬五千人的編制,一萬精銳的關寧鐵騎由吳三桂統帥,一萬五千只能守城的老弱兵由唐通率領。
方原靠著虐殺四個大漢奸,震懾了整個山海關,終於將關寧軍整編了。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北京城。
方原令唐通率一萬五千關寧軍守衛山海關,他則率景傑,赤古台、吳三桂、劉一良諸將,領著整編後的玄甲軍、關寧軍,浩浩蕩蕩的往京城進發,打著的旗號當然是擊退滿清,凱旋回師。
因方原擊退了入關的韃子兵,保衛了京畿的平安,這一行大軍所過之處,大部分京畿州縣是望風而降,百姓更是簞食壺漿,歡迎攝政王接管州縣。
大軍抵達玉田縣時,前方傳來軍情,史可法集結了三千兵馬,駐扎在通州,不願開門迎降。黃道周更是率弟子、家丁組成的一千人隊伍,前來狙擊方原往京城進發的大軍。
方原得了這個軍報是默然不語,多爾袞的滿八旗都被方原給擊退了,史可法的區區三千人能守得住通州?還有黃道周率一千人就來狙擊方原,這不是笑掉人大牙?
方原不得不承認,無論史可法、黃道周二人能力高低,兩人對大明的忠心是毋庸置疑。在大明軍隊一個接一個投降的時候,也只有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願意當了孤忠之臣。
對待這兩人,根本就不是軍事的問題,而是人心的問題。殺,必然失了天下士人之心,他方原就坐實了亂臣賊子的罪名。
雙方不過是政見不合,史可法、黃道周既沒有賣國,也不是罪大惡極。這些文人也不是來廝殺,而是來為大明殉道的。
方原便決定先將眾人活捉了再說,立刻下令景傑三千玄甲軍出擊,將黃道周和一千人全活捉了來,並一再囑咐,圍而不殲,不能濫殺一人。這種小規模的軍事行動,本不需要景傑親自出馬,但方原擔心派出其他將領,如赤古台等人,會造成嚴重的傷亡。
景傑率兵出擊,不到兩日的時間,就以數人傷亡的代價,將黃道周,還有隨行的一千人盡數活捉,押到了方原面前。
黃道周視死如歸的端端坐在大堂上,望著方原大喝道,“亂臣賊子,要殺快殺!我生不能守陛下,死後忠魂也當守大明社稷!!”
他又望著吳三桂呵斥道, “吳三桂,你手握重兵,深受皇恩,卻不知知恩圖報,反而降賊,吳家列祖列宗皆以你為恥!”
吳三桂低了目光,默不作聲。
他開口就是亂臣賊子,又胡亂辱罵,赤古台不滿道,“滿清入關之時,你們這些只會之乎者也的腐儒怎不去退兵?怎不去當面罵多爾袞?當攝政王仁慈,好欺負,是吧!”
黃道周沉聲道,“一個狼,一個狽,何分彼此?!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不過一時得勢,汗青史書絕饒不過你們!今日你勝了,我輸了,千百年後,再來看誰輸誰贏!”
方原默然看了他一會,也不和他爭執,歎聲道,“黃翁,你我相交數年,你已認定我是亂臣賊子,我不和你計較。所謂清者自清,我正要去京城向陛下請安,你就隨軍去好生看一看,你我孰是孰非。”
方原輕松的發落了黃道周,至於通州城內的史可法,方原也不去攻城,只派吳三桂和關寧軍將通州城給圍了,便率大軍繞過了通州城,前往近在咫尺的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