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的鴿子還是很給力的,次日一早,長安城的朝鍾就被急促的敲響了,所有留守的大臣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太極宮,大多數人還以為是太上皇李淵駕崩了呢!然而,在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這裡,他們得到了一個比李淵駕崩還可怕的消息。
吐蕃二十幾萬騎兵向關中殺來了,算著腳程,此刻,恐怕都已經過了漢中,最多幾天日時間,就要抵達長安城下了。
這個消息,嚇壞了滿朝諸公,同時,也讓房玄齡等人想起上個月虞秀兒所說的那件事情。
雲南諸部叛變,引開蜀中駐軍,很可能是太原王氏二公子王浩的謀劃。
吐蕃二十多萬大軍直奔長安而來,主帥吐蕃左相祿東讚,副帥吐蕃右相王麟。
這個王麟,便是原來的太原王氏長公子。
“太原王氏這是要造反麽?”
面對滿朝文武的詰問,王圭想要爭辯幾句,但是,現實卻容不得他爭辯,當堂無言,苦著臉摘了自己的冠冕,脫了自己的袍服,等候朝廷落,最後,房玄齡隻得暫時將他壓入刑部大牢,等李世民回朝之後,再作處置。
“諸位大人,此時,不是爭辯此事的時候,吐蕃大軍來襲,我等需快做出應對,避免踏入萬劫不複之地。”
魏征是實在人,也是經歷過戰火以及各種政治鬥爭的人,在王圭表態之後,率先出來給議論的方向定了個調子道。
其實,房玄齡此時,已經在考慮如何調派人手的問題了,李世民出征在外,留長孫皇后和他監國,對於皇宮裡面的事情,長孫皇后一言而決,對於朝政上面的事情,他可以做主。
等大家安靜下來之後,他馬上道,“吐蕃大軍來的急,糧草補給必然短缺,為了避免他們在關中四周搶劫民眾,刑部應該立即派出各縣治安署巡丁,防暴隊,挨家挨戶通知周邊所有村落的百姓,將家中糧輜藏好,有能力的,可以運往城中,長安周邊縣城的,可以連人帶糧,全部都到長安城裡來避難。”
“下官領命。”
刑部尚書宇文士及幾乎沒有任何耽擱,領了命令,就快步回衙文。
關中地區主乾道都是水泥路,而且,今年夏糧收割之後,很多百姓家裡都購置了板車,牲畜,各縣防暴隊和一部分治安巡丁其實都在龍原校場軍訓,如果快派出去,通知的及時的話,三四天之內,大多數百姓都可以趕到長安城內避難,若是吐蕃人來的再慢一些,更遠些地方的人都可以趕到長安。
刑部現在有相當於後世公安,治安系統的權力以及人手,等宇文士及下去之後,房玄齡又就長安的軍備,跟秦瓊,獨孤謀,常何,李君羨,李孟達等高級將領商討,在布防方面,其實,一早就有預案,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大難題,那便是渭南新城。
這是一座人口達到了一百三十多萬,而且沒有城牆的城市,它要是遭遇到吐蕃騎兵的衝擊,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至少死傷和經濟損失會非常巨大。
“去信,讓渭南所有的工人,全部撤到長安城來暫避,那邊距離長安不過一天路程,三天之內,可以轉移完畢。”
面對巨大的危機,關中道路通暢,政治效率高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只是在兩個時辰以後,還在渭南沒有啟程的孫享福就收到了長安傳來的消息。
“王浩果然瘋了,難怪張誠說要妹妹以最快的度離開我的府邸,原來,他會放王麟這隻瘋狗來長安,這一定是為了刺激陛下和我······”
孫享福的拳頭握的前所未有的緊,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憤怒,這可是數百萬人的性命啊!那個瘋子,居然不當一回事。
這樣的人,早已失去了人性,不能留他在世上了,不管怎麽樣,孫享福都要將他鏟除。
“都督,咱們怎麽辦?是現在回長安,還是在這裡組織百姓一起回長安?”
“我想想······”
他現在極度需要冷靜,二十幾萬吐蕃騎兵,破壞力巨大,如果,所有人集中到長安,據城而守,或許能保城池不失,但關中之地,可能會遭遇到極大的破壞,周邊無法及時將人員撤入長安的城池,恐怕要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到時,吐蕃軍雖然會退去,但卻會一路燒殺搶奪回去,不能因為要保住長安,而讓其它地區的百姓遭受這麽大的損失。
而用什麽力量能打敗二十幾萬吐蕃軍呢?
孫享福突然想到了冶煉廠倉庫的那些武備。
渭南,現在就是一個巨大的生產機器,所有人全部上崗,一天就能產出成千上萬件武器裝備。
而這裡,有一百多萬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壯勞工,組裝戰車的工人,會使用戰車,生產連弩的人,會使用連弩,打鐵鍛造兵刃的人,臂力可能不輸給一些戰兵,在大工廠的環境下,他們有組織有紀律。
這,其實,跟一個古代的普通士兵的素質,相差的就不是太遠了。
瘋狂的想法在孫享福的腦海裡一生成,他就抑製不住的想要實現它,半刻鍾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定,搖了搖頭道,“咱們不走,而且,要組織人,把吐蕃人消滅在長安城下,保護關中其它地區的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不走?咱們這些人去抵抗吐蕃人?”
“不是,我現在跟你解釋不清楚,現在,你們挨個工廠去通知,讓所有工廠管事的人,把自己廠裡所有當值的,不當值的工人,全都召集到車間裡,另外,讓各衙所有的官員,實習生,全部來冶煉廠車間集合,我有重要事情宣布。快,動作要快,我們要爭取時間。”
幾天的時間,其實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比如,將渭南的百萬青壯民工,編組成大唐的工農兵,給他們配武器,教他們簡單的使用方法,以及一些列隊,看旗令的知識等等,畢竟,現在他們本來就是有組織構架的人,利用工廠的管理構架,臨時把他們當士兵一樣管,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一個時辰後,孫享福在所有人忐忑的目光下,來到的冶煉廠的大閑置車間,這裡,當初因為召開商品推介會搭建的舞台,都還沒有拆除。
“所有護衛隊員都有,我說一句,你們重複一句。”
“諾。”
“渭南的工人兄弟們······”
“渭南的工人兄弟們,我是大唐安北大都督,農部尚書孫正明,現在,有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要向你們宣布,剛才治安署的巡丁滿城敲鑼宣布的消息,是真的,關中,即將面臨二十幾萬吐蕃騎兵的襲擊。”
他的話講到這裡的時候,十幾萬冶煉廠被召集起來的工人,頓時有一些騷動,不過,孫享福這時,卻刻意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又道,“二十幾萬吐蕃人,很可怕嗎?”
“我覺得一點也不可怕,咱們關中,現在有過五百多萬人口,兩三百萬青壯,這麽多人,每人只需要扔一塊石頭,那就一座山,他們二十幾萬吐蕃人,經的起一座山砸嗎?”
“如果,有一塊石頭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麽,就兩塊,我想,在場的大家,別說兩塊石頭了,就是二十塊石頭,也能扔的出去吧!”
人,最可怕的敵人,就是恐懼,孫享福這個半開玩笑的話,就是為了解除大家的恐懼,打仗要是有那麽好打,歷史上就不會出現許多幾千勝幾萬,甚至幾萬勝幾十萬的戰例了。
當然,孫享福之所以想到把這些工人組織起來對抗吐蕃人,是因為,非常的具有可行性。
“歌曲裡面唱的好,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是刀槍,咱們渭南,有的是刀槍劍戟,現在,豺狼來了,他們要破壞我們的家園,屠殺我們的妻女,搶走我們的財富,你們,有勇氣,拿起刀槍,招呼他們嗎?”
“有勇氣······”
“砍死他們······”
“咱們跟他們拚了······”
一個人的情緒,或許不那麽容易被煽動,但是,人數越多,情況就會不一樣,大家有從眾心理,更多的人,會給他們更大的勇氣,而且,大唐本就武風盛行,底層百姓都有些血性,孬種膿包少,而這些青壯階層,是最有脾氣的,怎麽會容許自己的好生活才剛剛開始,就被人家破壞?
大家的高喊之聲,就是對於孫享福的回答,得到了他們的回答,孫享福心裡也就有底氣了。
伸手示意大家安靜之後,孫享福又道,“咱們冶煉廠的人,身板好,有力氣,連大錘都揮的動,穿鐵甲,自然也是沒有問題的,武庫裡,有七萬副鐵甲,你們若是有心穿上它,可以向自己的班組長匯報,家裡確實有家小要養活,或者害怕上戰場的,也可以不報名,不參戰,而最終,穿上這些鐵甲的人,我將把他當大唐的戰士看待,做了戰士,就會承擔戰士的責任,在幾天后的戰場上,這些鐵甲戰士,將會站在戰陣的最前排。 ”
“我才不做孬種······”
“我要穿,我要做戰士······”
“給我穿上,我一定能殺死很多吐蕃人······”
孫享福想象中的畫面出現了,即便他說明了穿甲的人,可能會是最危險的排頭兵,但是,所有的工人,都還在爭先恐後的搶著要穿,倒是苦了那些班組長。
“不要爭,不要搶,班組長一般都知道屬下工人的家庭情況,所以,可以給誰,不可以給誰,你們心裡都清楚,盡量公正就好,另外,沒有鎧甲的人,也一樣能夠上陣殺敵,因為,咱們庫房裡,還有十幾萬件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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