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學吉他首先要了解吉他的構造,這是琴弦,最上面這根,是一弦,往下依次,二三四五弦,上面這些橫杠,叫品絲,每一個品絲對應不同的音階,你們聽我彈。”
馬上,孫享福就用吉他彈了正反兩遍音階,俗稱爬格子,他記得自己當年學吉他的時候也是八九歲,一個月隻上了十五節課,就學會了掃弦彈唱,一個暑假過後,基本只要看著曲譜就能彈奏出不太難的伴奏了,是一種很容易上手的樂器。
小孩子對這些新鮮事物接受的快,一個時辰,相當於後世的兩到三節課的時間,李承乾和候舒雅就已經學會了《小星星》和《兩隻老虎》兩首最簡單的歌曲彈唱,不用孫享福說,他們自己就抱著吉他玩的嗨的不得了。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在李承乾的歌聲中,孫享福和候舒雅按時離開了東宮,這方面,他們可不敢違背長孫皇后的旨意,目前,只怕滿東宮的內侍都是長孫無憂的耳目。
“老師,我們每天隻學這麽點嗎?”回府的馬車,候舒雅揉搓著自己的手指頭道。
“已經不少了,下去之後你要自己多練,盡快的把手指頭上練出一層細繭來。”
吉他的第一個瓶頸是和弦轉換,很多新手就是卡死在這一步,而練習好和弦轉換的前提就是,手指能很精準的按弦,撥弦,孫享福相信對這兩個天資不錯的孩子來說,問題不大。
“太子每天只有一個時辰學曲藝,我卻可以整天學,一定會比他強很多的。”
“那可不一定,太子的領悟能力很高,你得多努力才行,而且,也不能整天練,尤其是手指沒長出繭來之前,很容易起水泡的,回府之後多跟三丫頭他們一起到課堂上學些東西,那才是有大用處的學問。”
兩人聊著,很快,馬車就回到了孫府,但是沒能進去,府門被很多人堵了。
“各位道長,咱們府上無意與道門過不去,戲劇裡面的劇情只是暫時的,昨天袁道長已經來我們府上談過了,你們再堵在這裡無理取鬧,我們可要報官了。”德叔在大門前解釋道。
“哼,我們道門的事情,官府可管不著,你們望江樓拆了那舞台,停了那戲劇還自罷了,否則,今天只是堵你的門,明天,嘿嘿······”
“明天怎麽樣?”孫享福下了馬車,惱火的看向那個為首的道士道。
“明天,讓你府上血流成河。”
那道士看了孫享福的官服裝扮,不僅不怕,反而更加蹬鼻子上臉,囂張道。
“好的很,居然敢對一個朝廷命官這麽說話,席君買死哪裡去了?”孫享福怒極,朝府內喊道。
“在呢!”一身練功服裝扮的席君買在府中應了一句,就跑了出來。
“全部打走,不要告訴我做不到,不然咱家就沒你住的地方了。”
說罷,孫享福牽著候舒雅往府內走去,而這時,原本與席君買在府內對練的一隊大內侍衛也衝了出來。
“打······”
席君買一聲令下,隨著他訓練了半個多月的大內侍衛們便一擁而上,近百個道士,在這二十多個高手面前,竟然有一種被碾壓的感覺。
真是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以快度又凶猛的席君買為中心,很快,站在前排的幾個道士就鼻血橫流向後倒飛出去,一乾侍衛,拳,肘,膝並用,沒幾下,門前的那些道士們便被打的一哄而散。
不遠處,
望江樓五樓的一間面朝芙蓉園的客房中,王麟,崔紹元,崔冕,鄭玄成,盧文淵幾人將孫府門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崔兄,第一步計劃成了。”
看著被打跑的道士們,王麟嘴角一笑道。
“呵呵,那就進入第二步了。”崔紹元冷冷一笑道。
“崔兄放心,長安縣令那邊,我早就打好了招呼。”盧文淵接話道,長安縣令盧守元可是他范陽盧家子弟。
“以此子之能,光憑官面上恐怕不能令其就范,還得將他引入佛道之爭。”崔紹元又道。
“如此,我去興教寺那邊。”
“我便去興善寺那邊。”
“我去青龍寺那邊。”
······
幾人分頭行動,很快就從包間出來,往長安各個方向的佛寺方向而去。
由於道士堵門事件,孫享福的午飯吃的並不香,放下碗筷之後,他還是決定去太史監找袁天罡談談,剛才門口那些道士,可不像是袁天罡指使過來的。
帶了兩個侍衛出府,不一會,孫享福便到了皇城邊,太史監品級雖高,但衙門比牧監署還小,孫享福找皇城值守的侍衛問了好幾次路,才來到這座極像道觀的建築面前。
“昨日才剛剛別過,今日孫下牧就來訪,看來,你所謂的機密建築,事關重大啊!”袁天罡將孫享福引入一個擺滿了奇特事務的大廳,案前落坐之後便道。
“機密建築倒是不急,是另外一件事,今日上午有百余道士去我府上堵門,道長可知道?”孫享福開門見山道。
“百余道士堵門?”
果然,袁天罡一副意外的表情,孫享福就知道這事與他沒有關系了。
“怕是有人想挑動道門來對付我。”孫享福沉著臉道。
“此人好歹毒的心思,不過,你也無需驚慌,長安各家道觀,都唯貧道馬首是瞻,過百人的調動,貧道一查便知,這就派人去詳查,懲治惡首,定不叫事情鬧大。”袁天罡給了孫享福一個放心的表情道。
“如此,便有勞道長了。”
說擺,袁天罡便出去喚人做一些安排,孫享福則是無聊的在太史局的大殿轉悠,裡面擺放的東西,也就一個司南和一個地動儀孫享福依稀能認得清,至於其它什麽八卦星圖之類的玩意,就完全看不懂了。
不一會,袁天罡便回來了,還帶過來了一臉疲憊之色的李淳風,不過今天李淳風再看到孫享福的時候,不再那麽神神叨叨的了,想來是袁天罡已經做好了他的思想工作。
三人坐定,袁天罡便先向孫享福道,“孫下牧放心,半個時辰之內,必有回復。”
“如此,我便在此等候半個時辰吧!正好可以跟兩位討論一些學問。”
“正合我意也,不知孫下牧除了算學和音律,還精通那些學問?”說到學問,李淳風來勁了,插嘴道。
“種田算不算?”孫享福順嘴就答道。
“呃,種田,也,算是,學問?”李淳風被孫享福的話弄的一愣,有些轉不過彎來道。
孫享福見自己的專業被別人鄙視,當然不幹了,便解釋道,“這種田不僅是學問,還是大學問,什麽樣的田,種什麽樣的作物,幾時下,肥力需求幾何,土壤濕度需求幾何,成苗之後如何達到最佳授粉,都是學問,掌握了這些學問的人和普通按時節播種之後就不管的人種出來的田,產量相差巨大。”
“巨大是多大?難道孫下牧還能一畝地種出五石麥子來?”
李淳風被孫享福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小時候在山上學道,春耕時也和師父下田種地,翻土播種的事他乾過不少,卻沒有孫享福說的這麽玄,便不服氣的道。
這個時期的農夫並不像明清時期的農夫那麽懂得精耕細作,所使用的工具,以及種植田地的大小,也由不得農夫們精耕細作,在後世,一戶人家就算有精良的農具,靠手工也種不過來好幾十畝地,更何況是現在,所以,這個時期的農夫無法完成很多能夠提高產量的環節,基本就是大致打理一下,讓農作物看天氣自由生長。
比如,這個時期的農夫如果發現田裡乾旱了,要是讓這家人用桶去挑水灌溉幾十畝田地,就算把這家人的肩膀都挑斷了, 田地裡的作物也吸收不到多少水份,後世就不一樣,抽水機輕易的就能夠完成了,即便是這樣,一家人也很少種超過三十畝的,不過那個時候的三十畝,可比這個時候的八十畝的產量還高的多的多。
“如果是我親自種的話,這也不是不可能啊!”孫享福輕松的回了李淳風一句道。
麥子在後世的畝產量普遍在七八百斤以上,如果是精心打理的實驗田的話,畝產一千幾百斤都沒問題,孫享福研究生時期就親自種植過一塊實驗田,畝產收了一千三百多斤,雖然離山東一塊實驗田創下的一千五百多斤的記錄還有些差距,但足夠嚇死這個時期的所有人,即便以這個時期田畝的大小來算,畝產也差不多千斤,那可是八石多,是這個時期小麥平均畝產的三四倍。
李淳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跟孫享福討論起種田的事情,反正,話題一開始,就沒法好好的結束了,他其實應該祈禱自己沒有跟孫享福討論天文方面的事情,不然,估計他又會進入魔怔狀態,話題直到袁天罡派出去的人回報的時候才結束。
“不好了掌教,佛門不知道為什麽,跟咱們起了衝突,現在正準備召集人手,衝擊咱們城內的道觀。”
“禿驢敢爾。”
先前還和和氣氣的袁天罡聞言,面上頓時殺氣陣陣,據聞這個時期的佛道之爭還上過史書,那麽,爭鬥就一定很殘酷了,不過,作為局外人的孫享福卻是比較冷靜的在看待這個問題,佛門這個時候跟道門發生衝突,會不會跟自己有關?這裡面,恐怕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