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丁香學習的第四天中午剛下課時間,當她背著包準備到人民醫院外面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現縣人民醫院的大門出口一片喧鬧。
“哪來的叫花子,別進去”丁香老遠就聽到門衛在大聲吼著,而且還將一個老人推推搡搡。
只聽老人憤怒地說道:“我不是叫花子,讓我進去我要找我閨女,她在這裡學習。”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丁香的心猛然一顫,趕緊就往門口跑,當丁香跑到大門口一看,她傻了:“爸?”
就這一聲爸,讓門衛驚呆了,這樣美若天仙的女護士,竟然叫著個叫花子爸,太讓人奇怪了。然而更奇怪的事情接連上演,只見老叫花子猛然走到丁香的跟前,伸出滿是老繭的髒手,“啪”一把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怒聲罵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爸?你是一個農民,不好好在家裡種莊稼,跑到這裡學什麽護士?你多大了還來學護士?”
就這一巴掌,讓門衛和路過的人呆若木雞。
丁香裡面穿了一身潔白護士服,外面套了一件紅色的羊絨大衣,看起來很洋氣。她呆呆地站在大門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她的臉被這一巴掌打的開始紅腫起來。而且臉頰上還有被老繭刮,破的地方在流血。有人就悄悄地罵道:“我看這老頭是瘋了,這麽漂亮的女兒也舍得下這麽狠的手。農民就不能學護士了,我看這姑娘也就二十多歲,沒有多大呀?”
一時間大門口圍了許多人,都在指指點點地評論著。有一個退休的老人,看著老丁感歎道:“哎呀,這老頭也不知道把自己收拾一下,你看他那破棉衣髒的,滿手的老繭不說,還黑乎乎的,指甲縫隙裡都是汙垢。哎呀媽呀,這是我看到的最髒的老頭。他閨女長得漂漂亮亮,穿得乾乾淨淨,也不幫她老爸洗一洗,哎,這閨女是白養了。”
老丁也就五十多歲,已經滿頭白發胡子拉碴地,滿臉深深的皺紋,訴說著他的滄桑和艱辛。尤其讓人受不了的是,他一身的膻味。他是個放養的老人,而且很少洗澡,身上的味道能熏死人。老丁老伴死了多年,一直孤苦伶仃地一個人生活著,還放了十隻羊。他身上的羊膻味,他自己已經習慣了聞不出來,可是偶然遇到他的人就受不了。許多人被老丁熏得都捂住了鼻子,想嘔吐不斷地皺眉頭。
丁香楞了一會,發現人都在議論她和她的老爸,便捂著臉跑出了大門外面。老丁愣愣地看著四周圍觀他的人,猛然吼道:“我打我閨女,與你們有啥關系?我穿得髒,又沒有住到你家裡,你們管得著嗎?”說完老丁就去追丁香了。
丁香並沒有跑遠,而是背站在人民醫院圍牆的一個角落裡泣不成聲,她哭得很傷心,她在哭自己,也在哭她的老爸。老爸今天的出現,猶如一把鋒利的錐子,扎到了她的心上,真扎心呀!兩個月前她的老爸還來過她的家裡一次,還沒有這般滄老,可是再看,如今老爸的頭髮全白了,連胡須也開始白了一半。
她以前還每月抽時間去一趟娘家,把老爸所有的髒衣服洗一遍,把家裡給收拾一下,給她老爸做幾頓可口的飯菜。可是她認識華天成以後,就開始忙了起來,也把去看老爸的事情,給忘在了腦後。
老丁站在丁香的身後,有些手足無措,他很木訥,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勸說女兒。丁香要離婚的事情,讓他十分惱火。
“丁香,老爸問你,你是真的要跟陳誠離婚嗎?”想了好久,老丁終於怒聲問道。
丁香毅然決然地轉過身,看著蒼老了許多的老爸,滿臉淚痕地說道:“老爸,我一定要和陳誠離婚。”
一聽這話,老丁再次舉起了滿是老繭的手,想打女兒,丁香冷冷地看著老爸說道:“爸,如果你感到打我能解恨,你就打吧。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離婚嗎?你知道我和陳誠結婚兩年多,為什麽沒有孩子嗎?你知道你女兒這兩年多,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這次老丁並沒有打下去,而是慢慢地將手放下說道:“是你變了心,看上了華天成,才要跟陳誠離婚的。華天成是什麽人?他是一個克星,他克死了他的爸媽,你不知道嗎傻閨女?陳誠就是掙錢少點,可是人挺老實的,你還要嫁怎樣的男人?作為女人就要守婦道,就要從一而終。如果你離婚了,你對得起死去的陳誠老爸嗎?你六歲的時候走丟了,是他把你找回來的,人不能忘本呀。”
“華天成不是克星,他是個大好人,我愛他,他也愛我。爸,有些事我沒有忘,可是陳誠的老爸騙了我,他兒子就是一個太監,你讓我跟一個太監怎麽生孩子?現在離婚並不丟人,你都是老觀念封建思想。”丁香極力地辯解道。
“香香,你把話說清楚,你憑什麽說陳誠是個太監,他到底怎麽啦?”老丁有些驚恐地問道。
丁香俏臉羞紅,咬牙說道:”他有先天縮陽症,剛結婚那時,我偷偷帶他去了許多醫院,錢沒有少花,病卻一點起色都沒有。我徹底絕望了,就放棄了給他治療。爸,我已經嫁給他快三年了,我對得起陳誠。報恩還有其它方式,你非要葬送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嗎?”
“真的?還有這事?”老丁聽了這話,仿佛一下斷了脊梁一般,慢慢地蹲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打自己的頭:“都是老爸沒有本事,害了你一輩子,是老爸對不起你。老陳當年和我是結拜弟兄,他怎麽能瞞著我這麽長時間呢?老爸一輩子過的坎坎坷坷,總是想讓你能過的幸福一些,沒有想到你比老爸還命苦呀!”說到這裡老丁老淚縱橫,蹲在那裡嚎啕大哭。驚呆了路人!
“爸,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等我學習回去我就跟陳誠離婚。”丁香擦乾眼淚很堅定的說道。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