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鎮派出所的王所長正帶領老韓和李軍往帽子山上爬，五六點的太陽正是火辣的時候，還沒有爬到一半王所長就汗流浹背。這時候老韓挺著肚子滿臉的汗水，牢騷滿腹地說道:“我說所長，華天成那個小農民說的話你也相信?”

　　“我只能信其有，而不能信其無。要不你給我指一條破案的道?閆鎮長給我三天的破案時間，如果我破不了案，他就要上報分局撤我的職，你知道嗎?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夏青青，抓到那三個年輕學生。

　　我說老韓，你也是老民警了，你能不能有點思想覺悟?在這個時候你要以大局為重，不要算你的小九九。我警告你，有人反應你和美人溝的瘸子走的比較近。”

　　聽王所長這樣說，老韓擦了一下胖臉上的汗水連聲問道:“誰在後邊亂嚼舌頭，我啥時候和美人溝的瘸子走得近了?你把這個人給我說出來，我和他當面對質。是不是那個小農民華天成給你說的?”

　　“老韓，你心虛什麽?清者自清。你不要啥事情都牽扯上華天成，我告訴你人家現在可是我們鎮醫院的名醫，你沒有看到連我們鎮醫院外科的周主任，都拜他為師了嗎?這樣的人我們還是要保護的。你跟這樣的人作對，是沒有啥好結果的。

　　我們是執法者，但我們不能保證我們的身體不得病，或者我們的親友不得病，假若我們自己的人需要手術，能做他也說自己做不了，你怎麽辦?你掌握著小鎮上的執法權，而但他卻掌握著我們的生命，我的話你好好想一想。

　　今天下午華天成是當著我的面踹了你一腳，搧了你一個耳光，但是你先出手用手銬打人的，這你不會不承認吧?你動不動就出手打人，這是不對的。這就叫知法犯法，要追究起來是罪加一等。你出手打人已經成為習慣，一般普通人你搧人家幾個耳光，別人看你是執法人員就不跟你計較，可是華天成不是一般的普通農民，他的醫術十分高明。

　　我們作為外行，可是周醫生是外科科室的主任，也是外科手術的專家，他能叫華天成醫生師傅，這意味著什麽你不明白嗎?華天成才二十二歲，這樣的人我們最好留有余地，別把事情做絕了。”

　　老韓用手絹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再次說道:“所長，華天成能將一個心臟停止了三十分鍾的死人，最後通過扎針心臟複蘇，誰信呀?反正我不信。我聽說一般人心臟停止五分鍾到十分鍾就會出現腦死亡。是不是周醫生和華天成演的雙簧也說不定。

　　還有，他就看了一下夏青青的照片，裝神弄鬼地說夏青青和那三個年輕男學生，就在這個山上的山洞裡，這未免太誇張了吧?如果在帽子山上找不到人，我還會找他麻煩的。難道瘸子的一刀就這樣白忍了?這個案子可是我經手的，我得給瘸子一個交代呀。再說了，瘸子被華天成捅了一刀的醫藥費誰掏?我說所長，你就不應該這樣輕易地免除他的刑事責任。

　　他一個小農民，還是個孤兒，也就上了幾天中醫學院，如今就開始裝神醫了，我怕他，我向他低頭?簡直是笑話。我老韓從警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讓一個年輕的小農民給打了，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我原以為你會出面給我討回公道的，可是你異常的平靜，不但沒有發火，而且還讓他參與抓捕，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麽想的。我險些給氣暈了，我老韓在鎮派出所從此之後還有臉面嗎?”

　　“老韓，你這個人呀，自從沒有當上副所長以後，

就開始變了，說話陰陽怪氣的，工作也沒有以前積極了，在私下還發一些牢騷話。我們派出所就這麽大點地方，你這邊說那邊就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念在你和我是一起進入金牛鎮派出所的，已經給你留足了面子，你別讓我翻臉。如果你不聽我的勸告一意孤行，你會有後悔的一天。　　我們做民警的，本來工作就比較辛苦，無論當官還是做普通的民警都是為人民服務，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在這個世界上，你越太看重什麽，你越容易失去什麽。我勸你還是把心態放端正，好好乾好本職工作，也許你還有提升的機會。耿爽只是個代理副所長，代理是什麽意思，你不明白嗎?這個時候也是考驗你的時候，如果耿爽發生什麽意外，你不就有機會了?

　　機會是給有準備人留的， 請問你準備好了嗎?你捫心自問你最近半年表現的怎麽樣?你給上級留下的是什麽印象?你不能讓上級覺得給你升職，你就好好乾工作，如果不給你升職，就不好好工作。我們的警務工作是做買賣嗎?可以討價還價嗎?老韓，今天我說的已經夠多了，如果我心裡沒有你老韓，我給你說這些幹什麽?

　　你好自為之吧，我不說了，李軍趕上我們了。”說完這話，王所長就跟老韓拉開了距離，自己一個人快步向上爬去。

　　聽完王所長一番話，已經對升官死心了的老韓，如今心又起了漣漪，他覺得自己也許還有當副所長的希望。只要這個耿爽不能勝任代理副所長職務，那麽在這個派出所裡，他老韓就是唯一一個合適人選。怎麽樣才能讓耿爽當不成代理副所長呢?看來自己還得好好謀劃一下。想到這裡，老韓竟然有些小激動，他加快了步伐向王所長追去。

　　就在王所長第一個登上山頂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有狂笑的聲音:“哈哈，看著這些流血的字，我心裡特別爽，比把她按在地上狠狠整一頓都爽。這些字看似刻在她的腿上，其實這些字已經刻在了她的心上，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們三個的。來，我們三個都拿出手機，給現在的她拍個照片，然後珍藏起來，如果她的家人敢報警，讓警察來抓我們，我們就把這些照片發到網上，讓她再也上不了學，永遠失去驕傲的資本。這就是我們對她今天的懲罰。”

　　“虎子，外面好像有腳步聲。”胖子冷不丁地喊了一句，山洞內瞬間死一般地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