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雍京城的百姓便發現了不對勁,這城門外多了無數的官兵,那泛著寒光的長戟將城門牢牢的把持著,居然不準出城!
不讓出城就不讓出城吧,這對於城中的百姓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但對於城外的百姓那可就真是莫名其妙了,進城之後竟然出不去了!
“這算什麽事,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城!”
“我們本來就不是城裡人,為什麽不讓我們回家!打開城門讓我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我們要回家!你們這些當兵神氣,但也不能不顧我們這些老百姓吧,快點讓我們回家!”
“快點開打城門放我們出去!”
城門口堵了不少城外的村們,都是早晨進來之後在城裡賣菜,或是來采買必須要用的物品,這打算趕回家吃飯呢,卻是沒想到被擋在這城門口了,還不讓走!在雍京城外住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這門口的官兵簡直莫名其妙!
面對著憤怒的百姓,門口把守的將士卻是無動於衷,手中的長戟依舊擋在門口,神色冰冷:“請回,沒有皇上的命令,誰都不能出城!”
這話一出可是讓老百姓們都氣憤不已,這命令簡直太莫名其妙了,平白無故的怎麽會不讓人出城,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城!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就是啊,把話說清楚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城!”
將士們依舊冷著臉,甚至瞪眼道:“沒有理由,快滾!”
百姓們被這將士的態度弄得一噎,隨即更加憤怒了。雖說這民怕官,但此刻他們也是回家心切,所以一個個往前擠,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恨不得衝上前跟那些將士拚個你死我活。
那些韓家軍也是沉不住氣的,冷著臉把衝到城門口的百姓往前推,手中的長戟更是恨不得刺出去。可好在他們還存著一些理智,只是把人驅趕,沒有下狠手。
不過就算是這樣城門口也是一陣混亂,不一會兒就聚集了很多人,看熱鬧的人有,幫著勸架的也有,還有幫著一起推搡將士的,好些還因為太激烈還跌倒在地上,好在旁邊有不少好心人瞧見有人跌倒主動的把人扶起來,不然的話一定會造成傷亡。
“前面的幹什麽呢!趕緊散開!”
一聲厲嘯從街道不遠處傳來,百姓們被這麽一吼下意識的抖了抖,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羽林衛的胡統領正騎在馬上一臉嚴肅的瞪著這邊,身上那紅黃鑲間的鎧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威嚴。
羽林衛是負責皇城的守衛和安全的,有一隊人也負責整個雍京城的安全,所以百姓們基本的認識這位胡統領,而且胡統領為人正直,平時可是幫了百姓們不少忙。這會兒一見胡統領,就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圍了上來。
“胡統領怎麽回事啊,怎麽封了城門不讓我們回家?”
“不讓我們回家,這讓我們住在哪裡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就是啊,胡統領你快幫我們問問,想想辦法啊。”
胡統領被這些百姓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吵得有些腦仁疼,但胡統領卻是沒有表現出不耐來。他忘了眼戒備森嚴的城門,將眼底陰鶩藏住。他翻身下馬沉聲道:“這是宮中下的命令,你們先忍幾日,在城中可尋個地方住吧,有親戚的住親戚家,沒有地方落腳的,可上我家先暫住幾日,可別出來,這幾日不安寧。”
百姓們一聽胡統領這般說也就沒有繼續鬧了,這朝廷的事情他們這些老百姓們管不著,也沒法管,隻好歎了口氣又回頭狠狠的瞪了眼那門口的守衛將士,尋思著這被困在城內的日子要怎麽過。
城門口發生的騷亂宮中人自然也知曉,朝中不少大臣都紛紛諫言要讓韓家把門口的守衛撤除,可卻是被雲綏翊毫不留情的拒絕,並且竟是讓早已經駐扎進皇宮的韓家軍一把扣住了那位諫言的官員!
雲綏翊就像是個瘋子,一聲令下將好幾位官員統統抓了起來,一條條的罪名扣下來,雷厲風行得讓所有的官員都傻了眼,喊冤聲不絕於耳,一片混亂。
誰都沒有想到雲綏翊會突然發難,那一條條的罪名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但現在已經沒有人去關注了,雲綏翊就像是一條瘋狗,逮著人就咬,而且那些被抓的官員還都不是,二皇子黨的!一時間所有人都明白,這雲綏翊是忍不住,開始鏟除異己了!
花耀宗和榮親王站在最前面,看著雲綏翊眼底的瘋狂和得意,心中一陣發寒。那些被抓的官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誣陷的,同朝為官這麽多年人品和心性如何他們都是非常了解,可如今卻是被雲綏翊緊緊這麽一句話就革了職,甚至還有性命之憂!這讓他們如何不痛心!
雲綏翊為了這皇位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不可理喻,喪心病狂!”雲綏焱狠狠啐了一口,他原本還以為瘋的只有韓蜜兒,哪想自己這個兄長瘋得更加厲害!
昨日韓蜜兒的那些話還猶如在耳,更是讓他惡心不已。今日雲綏翊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徹底的打碎他心中對他們那僅存的一絲幻想!
看著雲綏翊露出的得意神情,雲綏焱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雲綏翊!那可都是大麒的棟梁,其中不少老臣都是對大麒居功至偉的,你就這麽草率的給他們定了罪,你可有證據!可有把大麒的律法放在眼裡!”
“證據?大麒的律法?”雲綏翊輕笑一聲,他歪著頭睨著雲綏焱仿佛是在看一個笑話,“我說的就是證據,而我就代表著律法,雲綏焱看在你是我同胞兄弟的份上,我原諒你這一次,若還有下次,你,便跟底下那些官員一個下場!”
“是麽?”雲綏焱冷冷一笑,“雲綏翊你可別忘了,這朝堂可不是你的一言堂,皇上可是也讓我代為管理朝政了,雲綏翊你要查辦這些官員,可有問過我的意見?可有給皇上和攝政王修書告知?”
雲綏焱這番話猶如挑釁,讓雲綏翊的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他一言不發冷冷的盯著雲綏焱,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的陰狠,又像是盯上了獵物的毒蛇,隨時都會撲上去咬住雲綏焱的脖子讓他斃命。
可雲綏焱並不怕他,惡狠狠的瞪回去,隨後站在那台階之上一揮手:“還不快把人給本王放了,端王糊塗,你們也跟著糊塗了麽!再不放人,休怪本王治你們個叛國的罪名!”
大殿之上押解著官員的韓家軍面面相覷,看看雲綏焱又看看雲綏翊,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做何種決定。皇室傾軋,原本與他們這些將士沒有任何的關系,他們這些做人屬下的也是聽上頭的命令辦事,而他們的主子可不就是這兩兄弟麽。如今兄弟兩個鬧起來,倒是讓他們為難了。
雲綏翊的臉色陰沉,將士們覺得若是放了勢必要受到來至於雲綏翊的懲罰,但雲綏焱所說的叛國之罪,那可是要掉腦袋和滅滿門的,孰輕孰重,一對比便是一清二楚。
將士們對視一眼,猶豫著終於是放開了手。
被放開的官員們終於是松了口氣,同時他們也非常的憂慮,這一次因為有雲綏焱在,他們才能死裡逃生,但這雲綏翊顯然是鐵了心得要鏟除異己了,下一次他們還有這樣的好運麽?看那雲綏翊的眼神,他們甚至覺得今日或許他們是不可能自己走出這個大殿了。
“啪啪啪。”
鼓掌聲突兀的在這靜謐中響起,眾人只聽雲綏翊不怒反笑:“昊王爺好威風啊,你今日是鐵了心的要和本王作對麽?”
雲綏焱回頭對上一臉笑意的雲綏翊,竟是有那麽一瞬間的膽怯。他在心中狠狠得罵了自己一口,堅定道:“本王不會讓你做有損大麒,毀滅大麒的事情,如今西北強敵來犯,我們要做的是想法子退敵, 而不是在這兒殘害國之棟梁!雲綏翊,你若是一意孤行,本王就不會跟你客氣!”
“那你如何對本王不客氣?”雲綏翊歪著頭反問,“本王今日倒是要見識見識你昊王爺的手段!來人啊,把這些犯事的官員給本王押入天牢,則日問斬,同時抄家,若有反抗殺無赦!”
“雲綏翊你不可理喻,給本王住手!”
“還不動手,是要讓本王治你們辦事不利的罪,連同一起斬了麽!”
“是!”
剛剛才被放了的官員瞬間又再一次被抓住了,那一雙雙手就像是一個個鐵抓,讓這些文官根本就無法掙脫。事已至此,朝堂上僅剩的官員雖有心救人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僚被托了出去。
“雲綏翊你這個瘋子!”雲綏焱怒不可遏,拳頭緊攥,恨不得一拳狠狠的砸在雲綏翊的臉上,可他還未邁出步子就已經被人拽住了。
“王爺,冷靜!”花耀宗的冷斥在他的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