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暄殿裡的侍女太監跪了一地,原本和和美美的氣氛被一下子破壞殆盡。天 書 中 文 網不知是因為雲書墨帶回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因為放下了國家大事放下了那一直執著的權利心情愉快了,麒元帝的氣色好了很多,面色也紅潤了,此刻正帶著笑意瞧著讓人覺得祥和了不少。
麒元帝揮揮手讓跪地的人起來,背著手走到雲書墨身邊坐下,一雙跟雲書墨極其像是的眼饒有興致的凝著雲書墨:“逸兒,你跟娘說什麽姑娘?可是找到意中人了?趕緊帶回來給我瞧瞧。”
雲書墨伸手將麒元帝的頭推遠些,“別人雲亦雲,偏聽偏信的。況且就算有那一位姑娘,我也不會帶回來給你瞧。”
在花耀宗的案子沒有徹底的查清楚,花耀宗沒有洗脫冤情之前,花卿顏與麒元帝之間還是有生死之仇的,畢竟下令將元帥府滿門抄斬的就是麒元帝。
麒元帝對雲書墨的話非常不滿,冷哼一聲道:“怎麽,朕可是九五之尊,怎麽就不能帶回來給我瞧了,我可是你的兄長,想要成為我的弟媳定是需要我同意的!”
雲書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在桌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他對麒元帝的不滿沒有任何的反應,目不斜視的凝著桌面上那一碟點心。倒是太后斜了麒元帝一眼,“怎麽,九五之尊呢,忘了自己現在已經退位不是皇帝了?還有你這個做兄長的何事關心過你弟弟,現在跑來擺譜是不是過了?”
太后這一番話可不客氣,白眼翻著一臉的鄙夷。她是太后,是二人的親生母親,這樣的話也只有她能說。果然太后這話一落,麒元帝那略微顯得蒼老的臉就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什麽都沒說,只能歎氣道:“母后說什麽都對,這麽多年,我也沒幫小弟什麽,倒是小弟幫了我不少忙,確實是沒資格管小弟的婚姻大事。”
換做旁人聽著這似乎自哀自憐的話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同情或是心軟,但雲書墨和太后只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統一了態度,不搭理他。瞧著別過頭去的兩人,麒元帝又他歎了口氣,神色更加哀怨了。
在一旁看熱鬧的萍姑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去了偏殿的小廚房親手泡了壺茶。青釉小罐子裡的茶葉帶著淡淡的粉色,打開罐子時有一股花香撲面而來,一瞧就不是凡品。這罐茶葉可是睿王送來的,送來時還萬分的不舍。萍姑想,這應該就是王爺從那位傳說中的姑娘那兒得來的吧。
萍姑取了宮女們清晨特意采集的晨露用無煙的銀碳燒開,取了茶葉泡茶。想了想又從一旁的櫃子裡取了一套玉質通透的玉杯端去了前殿:“陛下,娘娘,殿下來喝茶。這茶葉可是王爺送來的,據說可是大麒獨一份。”
“什麽東西?還是獨一份?”麒元帝瞬間來了興致,端著茶杯看了看,茶湯清涼粉嫩,倒還真是有幾分奇特。麒元帝淺淺抿了一口,不由的點點頭,“清香悠遠,確實是好茶。也就只有逸兒才能弄到這種好物了。還有沒有,送些去我那兒啊!”說著看雲書墨頗有些討好的意味。
雲書墨點點頭,沒有拒絕。最近這段日子,麒元帝也是受了不少罪,為了皇位兄弟鬩牆這件事給他不小的打擊,讓原本就身中劇毒的他怒急攻心差點就沒挺過來。四個出色的兒子如今只剩下三個,這其中還剩下多少陰謀,他不知曉,他只能歎息。
雲書墨瞧著麒元帝的臉色,知道這人才從那場悲劇中回過神來,也就沒有過多的刁難。
麒元帝捧著茶杯喝得美滋滋,拿著那杯子又把玩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饒有興致的道:“朕聽聞民間出了一種器具名叫水晶,晶瑩剔透甚至美麗,好像是從東南那邊傳來的,朕倒是真想見一見。”
太后似乎是來了興趣揮揮手:“萍姑去把前些日子小三兒送來的東西拿出來給咱們好奇的太上皇瞧瞧。”
“哎!”萍姑笑了笑從一旁的博古架上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放到桌上邊開邊說道,“這是之前昊王殿下送來,說是大麒獨有的新奇玩意,陛下瞧瞧,是不是您說的那件?”
木盒裡是一個花型的精致小碗,也卻是如同麒元帝所說晶瑩剔透。麒元帝拿起來把玩了一會兒,愛不釋手道:“真是美啊,別說是大麒就是整個大陸這都是獨一份的。這碗怕不是一個,應該還有配套的。這東西,朕甚是喜歡。”
雲書墨的眸子從那水晶碗上掠過端起茶喝了一口,“喜歡就封問為貢品好了。”
覺得雲書墨的態度有些奇怪,太后忍不住看了一眼:“怎麽,皇兒知道這水晶碗的來歷?”
雲書墨確實是知曉,花卿顏那邊發生的事兒余佳敏已經事無巨細的全都休書回來告訴他了,這水晶碗的來歷他可是一清二楚。知曉了花卿顏那詭異的經歷之後雲書墨對花卿顏時不時的拿出這些稀奇的東西一點都不驚訝。
不過他知曉歸知曉,但這畢竟事關花卿顏,雲書墨可不能這麽輕率。
見雲書墨擺出這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太后也就沒有再問,心底卻是多了一份了然。能讓雲書墨這樣諱莫如深的怕是只有他心上的那個丫頭。太后伸手摸了摸一直戴上的身上的玉佩,兀自歎了口氣。
最近新皇要登基,又是清明皇家祭祀,這皇宮裡事情也多,需要她坐鎮把控 大局,不然的話她一早就離宮去找那丫頭了。也不知那人究竟如何了,這些年又過得是何種日子。
麒元帝看著兩人打啞謎,好些好奇,但見兩人不願說也就不強求。這個宮裡啊,他最得罪不得的不就是眼前這兩個人麽,想他堂堂帝王做到這份上可是怪窩囊的。他裝模作樣的歎氣,但其實這心底也是甘之如飴。
生在皇家,權利傾軋,兄弟鬩牆這種事兒時有發生。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也確實是如此。而他在太后和雲書墨身上感受到了,也確實是得來不易。這份感情自然是要好好的保護。
麒元帝動作迅速,既然喜歡第二天便是派人查了這水晶的來歷,皇家的力量自然是不容小渠的,不過兩日沈明還是花卿顏的資料全都擺在禦書房的書桌之上。不過關於花卿顏的那份資料卻不詳盡,只是如同花卿顏到了靠山村之後與村民所說的一樣,真實身份卻未暴露。
不過麒元帝好歹也是皇帝,就算這資料做得如何完美,還是被他瞧出了不對勁之處。
雲書墨來時,禦書房的大門緊閉著,雲綏玥和麒元帝都在,麒元帝面前的書桌上正展開著一幅畫,畫上的女子容貌昳麗一顰一笑間頗有些傾城之態。
赫然是花卿顏。
雲書墨不動聲色的望了眼,隨即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麒元帝坐在書桌後,目光從畫上挪開輕飄飄的落在雲綏玥和雲書墨的身上,“這畫上的女子就是擁有那水晶製作配方的人,沒想到這等奇人居然是個姑娘家,這民間也是奇人多啊!”麒元帝感慨了一番,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不過這姑娘,朕覺得甚是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太子,逸兒你們來看看,這姑娘是不是京城人士?是不是某位將軍府的千金?”
聽到這話,兩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麒元帝顯然是已經認出了花卿顏,也清楚知曉她的身份。這本該被處斬的人,卻是出現在千裡之外還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如何讓麒元帝不驚訝!
花卿顏如何順利出逃的,麒元帝不知,但他卻是能確定這其中必定有自己這弟弟的手筆。雲書墨三番兩次的下東南,只怕也是也這姑娘有關。他可是打聽得清清楚楚了,這姑娘有位姓雲名書墨的相公!
麒元帝斜著眼睨著雲書墨,“是不是該給朕一個解釋?堂堂睿親王何時多了一個死囚王妃?”
這話雖說得諷刺, 但麒元帝的表情卻是有些失落。這段日子他也是冷靜了許多,自然是明白自己稀裡糊塗的時候做錯了一些事情,特別是花耀宗一家的案子,絕對是另有隱情的。那般忠義的一個人,與自己出生入死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通敵叛國呢。可知曉歸知曉,讓他一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承認自己的錯誤,不為別的光是皇家的尊嚴,他就做不到。
可是他的好弟弟卻是已然做到了這份上,還沒有跟他通氣!簡直生氣!
雲書墨依舊面無表情,仿佛沒有聽到麒元帝的嘲諷,大有任憑你怎麽說,他都不承認的架勢。
瞧著難得在自己面前耍賴的雲書墨,麒元帝終於是搖頭笑了:“行了行了,你是我親弟弟,我也就只有你這麽一個弟弟了,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忍心責怪你,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了。說吧,以你的能力想要阻住我查到這些是輕而易舉的,想要做什麽?你直接說,咱們兄弟倆也不用兜圈子相互猜忌。”
聽到這番話雲書墨這才有些反應,水墨般的眸子凝著麒元帝,鄭重其事道:“我要你宣布徹查花耀宗一案,還花家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