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綏玥放下書,無奈的看著對面愁眉苦臉的雲籽惜。自雲籽惜從花卿顏的書房出來後,就一隻苦著一張臉。雲籽惜把想跟花卿顏合作的事情與雲綏玥商量過,雲綏玥自然是舉雙手讚成的。
不過看著雲籽惜這愁眉苦臉的模樣,雲綏玥就知道事情不順利。
“姐,卿顏姐姐怎麽說?”雲綏玥敲了敲桌子問。
雲籽惜抬眸看他:“花卿顏說,鋪子要開在鎮上,不能去雍京。”
雲綏玥一聽,失笑:“你就為這事發愁?”他搖了搖頭道,“卿顏姐姐如今在這靠山村有家有事業的,而且發展得這般好,自然是不能放棄這一切跟你去雍京白手起家的。我覺得在鎮上也不錯。”
“可是這裡離雍京實在是太遠了。”雲籽惜發愁。花卿顏的態度堅定,已經表明了不肯去雍京,所以雲籽惜知道說服無望。可雲籽惜又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
雲綏玥想了想道:“這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姐姐,你一心想把鋪子開在雍京是為了什麽?”
“自然是為了鞏固我的地位,給我以後鋪路。”雲籽惜道。
看著雲籽惜臉上的堅忍,歎了口氣。他年歲雖小,但生在那吃人的皇宮,有許多事情看多了,心裡自然是什麽都明白。雲籽惜雖說貴為公主,但卻是更加的身不由己,為了鞏固皇權,為了保住這江山,犧牲的可不都是皇室的公主小姐麽。
雲籽惜自幼就好強,自然是不肯就這麽白白犧牲。她如今為自己打算再合理不過。
雲綏玥說:“你貴為公主,在雍京城裡貿然發展自己的勢力,你可有想過會引來怎樣的猜忌?等你做大了,你覺得宮裡的那些人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你麽?別的不說,就是我們那猜忌心重的父皇,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把你這個女兒處理了。他可是一點都不顧忌兒女親情的。”
雲綏玥嘲諷的笑了笑,從麒元帝對跟他一起打江山的花耀宗一家的態度,就能瞧出麒元帝的心究竟有多狠。
雲綏玥的話簡直就是當頭棒喝,瞬間把雲籽惜點醒了。她抹了把臉,心中有些悲涼。她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是我糊塗。就應該先韜光養晦。”她沒想到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弟弟居然看得比她還要透徹,看來那個地方實在是讓人太失望了。
雲綏玥笑了笑:“那你現在還愁麽?”
“愁。”雲籽惜說,“還有關於分成的事情。小弟,你幫姐想想,怎麽分才算合適?”
雲籽惜說著把她和花卿顏談的內容又說了一遍,雲綏玥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面,半晌之後才說:“三七分。就算卿顏姐姐隻拿出了方子,但對於你們的生意來說,那些方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姐姐你三,卿顏姐姐拿七份。”
從雲綏玥的房裡出來,雲籽惜又果斷的找上了花卿顏。這次兩人談得非常順利,所有的條件都按花卿顏說的,第一家鋪子就開在鎮上,花卿顏是明面上的老板。而雲籽惜對於管理上的事情全都不插手,只出資金。等於就是資金入股。
這樣的條件,花卿顏不同意才是傻子,親手擬了契約,兩人簽了名字,蓋上了手印。
收好契約後,花卿顏站起身朝雲籽惜伸出手:“合作愉快。”
雲籽惜對現代的握手禮可不了解,所以覺得花卿顏的舉動有些莫名。不過卻還是伸出手試著握了握,嫣然笑道:“合作愉快。”
跟花卿顏談好了合作,雲籽惜留下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就離開了,身為公主她也需要回雍京祭天。不過雲籽惜沒有將小太子帶回去。小太子如今在明面上還是失蹤的,在沒有把陷害小太子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之前,他並不適合現身。
雲綏玥把雲籽惜送到村口,看著一身男裝的雲籽惜,他有些不舍。
雲籽惜揉了揉弟弟的頭髮,歎了口氣:“回去吧,外面涼。”
雲綏玥點點頭:“姐路上小心。”
雲籽惜笑了笑翻身上馬,突然有些不放心弟弟又彎下身囑咐道:“這裡雖然偏遠,但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急著回去,等我回去找皇叔,問問他的意見,再修書給你,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雲綏玥忍著心酸,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雲籽惜,“姐姐幫我帶回去給母后。”
雲籽惜接了信鄭重的貼身放好,看著站在遠處等著雲綏玥的花卿顏彎了彎眼角:“好好聽花卿顏的話,她的身份不簡單,如果能幫的話,一定要幫幫她。”
雲綏玥點頭,揚手一拍落在馬上,馱著雲籽惜的馬飛奔起來,眨眼便是消失在村口。雲綏玥站在橋頭,一時間覺得有些孤寂。
花卿顏看著那小小單薄的身影,無聲的歎了口氣。都說皇家無情,但花卿顏卻是覺得這兩個孩子格外的惹人心疼。特別是雲綏玥,小小年紀經歷的卻是要比他們都多很多。沒有孩子該有的天真,成熟又穩重。花卿顏歎氣,這其實是時代造成的悲劇。
花卿顏走上前拍拍雲綏玥的肩,“走吧,回去了,過段時間你就能回家了。”身為太子,雲書墨是絕對不能讓他留在這鄉野之間的,回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雲綏玥跟在花卿顏身後往回走,冷不丁的說:“卿顏姐姐,謝謝你。”
花卿顏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不用客氣,救你是兩個孩子的意思,我本不願意救的,畢竟救回來就等於救了一個麻煩。”
雲綏玥聽得一愣,隨即無奈的笑了。他無法去埋怨花卿顏的冷漠,因為花卿顏說的都是事實。當時的情況他自己非常的清楚,若是救了自己害得花卿顏一家遭受滅頂之災,那絕對是他的過錯。
雲綏玥笑了笑說:“卿顏姐姐考慮得對,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救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花卿顏問他腿傷好了之後想做些什麽,他知曉花卿顏要開鋪子的事情,倒是提議說自己可以一邊給孩子們啟蒙,一邊給花卿顏做帳房。花卿顏摸著下巴略微考慮了下,便答應了。別看雲綏玥還小,但花卿顏相信一國太子所受的教育絕對能勝任帳房先生這個職務。
“喲,這不是花卿顏麽!”
這些日子老花家可是鬧得不可開交。因為沒有從花卿顏身上弄到錢,所以溫氏的脾氣格外的大,大家夥的日子都不好過。因為是小輩,花納海又得罪了溫氏的緣故,白妙妙的日子可謂是過得水深火熱,基本上老宅所有的活都落在了他們夫妻倆身上,每天都累死累活,還要忍受溫氏的謾罵。
白妙妙今日好不容易偷個懶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就遇到了花卿顏。看著穿的光鮮亮麗的花卿顏,還有她那悠閑的姿態,這白妙妙的心就像是被澆了整整一罐的醋般,酸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花卿顏取而代之!
花卿顏瞥了眼白妙妙,腳步卻是沒停直接往前走。
被忽視個徹底白妙妙可忍不了這口氣,快步擋住花卿顏的去路,昂著下巴睥睨著她:“怎麽見著我就想跑?花卿顏你是心虛吧!我那小叔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你不但不負責,還不找大夫給他醫治,花卿顏,我看你就是想花洋死啊!你的心腸怎麽這麽d歹毒!”
花卿顏和雲綏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而且周圍還有不少人走動,聽到白妙妙的話後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對她投去莫名的眼神。老花家為什麽鬧起來,靠山村誰不知道。而且那天花卿顏的丫鬟把花洋扔出院子,他們可是瞧見胡郎中上門診治過的,胡郎中說付了診費那也是他們親耳聽到了,現在白妙妙說這樣的話,擺明了就是要找花卿顏的麻煩,擺明的訛詐麽!
“喂,白氏,花卿顏可是已經付過診費了,郎中也找過了,我們都是親眼所見,你還想要怎樣?我可告訴你,別以為我們靠山村的人都是傻子都好欺負!”
白妙妙不是靠山村的人,村裡的人都非常清楚。以前還有不少人羨慕花納海娶了個漂亮的鎮上的媳婦。不過現在,他們倒是覺得花納海有眼無珠,娶了這麽個攪屎棍回家,沒有教好孩子不說,還潑辣。
白妙妙見有人維護花卿顏,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她跺跺腳大聲道:“那胡郎中與花卿顏是什麽關系,憑什麽就因為胡郎中的一句話就認為花卿顏付了診費!就算是付了診費又如何,是她們打傷了我家小叔子,就應該給我家小叔子一定的賠償!打了人沒有賠償, 沒有懲罰這算什麽!”
花卿顏笑了笑,這白妙妙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句句都是要錢。花卿顏道:“那麽,你覺得多少銀子才合適呢?”
“五十兩!”白妙妙脫口而出。
這五十兩可是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這白妙妙居然獅子大開口!花洋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居然要五十兩賠禮,那如果花洋缺胳膊少腿的,豈不是要花卿顏給人賠命?一時間,眾人看白妙妙的眼神更加晦暗,心裡想著,這老花家的人做事太絕,往後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雲綏玥被可是從未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都被氣笑了,剛想上前理論,就見花卿顏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白妙妙,你們老花家的人知曉花盼盼母子已經出獄了麽?”
“什麽?”白妙妙被問得一愣。
“花盼盼和花溪在除夕就已經出獄了,如今正在鎮上的柳府住著,每天錦衣玉食有人伺候,怕是這輩子都不想回靠山村了。”花卿顏說完便帶著雲綏玥揚長而去,沒有理會呆愣的白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