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顏把往後的計劃一一擬好,眼看著就要有一片大好的未來,心情格外的愉快。()不過遠在雍京的皇宮卻是有點雞飛狗跳。
睿王回宮的第二日便是上朝將那些在皇帝面前參了他一本的大臣統統冷嘲熱諷了一遍,礙於皇帝和睿王的的手段,眾大臣敢怒不敢言,那場面簡直就是腥風血雨。
近來大皇子黨可是不好受,大皇子因為太子失蹤之事,請命親自去尋,已經離開了雍京,雖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傳來消息,但終歸是人不在許多事情和計劃都不好開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二皇子在朝堂上蹦躂,各種搏出位博眼球,在皇帝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還有那被他們視為眼中釘的三皇子,最近三皇子可是和睿王越走越近,頗有一個鼻子出氣的架勢。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三皇子是不是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有了想法,要知道只要得到睿王的認可,那麽皇帝那邊就覺得不是問題。
所以,大皇子黨這邊,不但要給大皇子出謀劃策,還要防著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異動,簡直就是忙得焦頭爛額。
同樣焦頭爛額的還有雲書墨。
他坐在桌前,一手托腮表情難得的有些無奈。太后在他面前轉來轉去,一刻都不肯消停。
“阿萍,快去收拾東西,我要親自去看看!”太后一揮手做了決定。
自從以後從雲書墨手上看到屬於花卿顏的那枚玉佩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奇奇怪怪,甚至常年不出宮門的她,居然主動要求出宮!要知道以前雲書墨每次都千方百計的想帶太后出宮去散散心可都被拒絕了。
阿萍沒有馬上答應太后,卻是把目光投向雲書墨,“殿下這……”
太后不淡定,一時頭腦發熱做事衝動,但是萍姑卻不能。太后出宮是大事,光是安全就需要特別的防范,還有一路上的吃住,所以阿萍沒有輕易答應。更何況,離祭天的日子還有不到三天,太后身為國母又怎能在這個時候出宮呢!
不過萍姑也清楚,面對這件事太后卻是無法冷靜下來,換做是她怕是早在第一時間就尋上門去了,更何況太后還忍了好幾天。
雲書墨歎了口氣,上前將一直在來回踱步的太后拉倒自己身邊坐下:“冷靜一些,你不能這麽貿貿然的出宮,可別忘了之後還有祭天需要你露面。”
太后瞪眼:“祭天哪有這件事重要,我一定要見她,問清楚這玉佩的由來!”
“可你這麽上門可有考慮過她的感受?”雲書墨搖搖頭,“她不一定能接受你所說的事情,畢竟如今的她可是一點都不想跟皇室扯上關系。”
太后張了張嘴想要反駁雲書墨的話,但卻找不出話來反駁。太后清楚,如今那個孩子是什麽狀況,而這狀況又是誰造成的,她都清清楚楚。太后歎了口氣,拿出那玉佩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歎氣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這塊玉佩。”
“娘,這玉佩究竟有何玄機?”雲書墨實在是好奇,怎麽這一塊玉佩卻讓太后情緒如此的激動?
自從前日太后看到玉佩之後,就一把奪了過去。雲書墨想要回,但太后的情緒卻是極其不正常,甚至時時刻刻都將玉佩拽在手裡,不然就貼身放著。讓雲書墨非常的無奈。太后又詢問了許多關於玉佩主人的事情,當她知曉這玉佩屬於花卿顏時,她便是按耐不住想要出宮,去千裡之外的靠山村尋人了。
雲書墨早就注意到這玉佩上有個“樓”字,但卻又不敢妄加猜測。不過從太后的反應來看,他覺得自己猜測的方向並沒有錯。
不過太后顯然沒有要給他解惑的意思,歎了口氣將玉佩還給雲書墨:“好好收著,你可記住了,這玉佩一輩子都不能丟。”太后抬眸對上雲書墨那雙綴著好奇的眸子,又是歎了口氣,“有些事情你現在不適合知曉,還是藏在娘的心裡好了。”
太后續說完便是揮揮手:“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放心祭天之前我是不會擅自離開雍京的。”
雲書墨瞧出了太后此刻心情不佳,也不想忤逆了太后,於是同太后告了聲別便是起身離開了。萍姑將雲書墨送到門口,一路上萍姑的神情猶豫,甚至有些糾結,直到雲書墨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她才說道:“殿下,此事與太后的娘家有關,不過,在那邊卻是禁忌,還請殿下體諒娘娘,在娘娘願意說之前不要去逼問。”
雲書墨看了萍姑一眼,見她眼底的關心不似做假點了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雲書墨踏出清暄宮,獠星便是在他身後悄無聲息的顯出了身形:“主人。”
雲書墨背著手沒有回頭,“去查查並肩王一家的事情,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王爺。”話音剛落,獠星的身影又一次消失不見。
有些事情太后不說,但不代表雲書墨不會自己去查,特別是關於花卿顏的。
雲書墨還未走到宮門口就被人攔住了,二皇子披著狐裘笑吟吟的站在風雪裡,身邊的奴才給他撐著傘。一見雲書墨出現,二皇子便是快步迎了上去,道了聲皇叔,態度恭敬又謙卑。那奴才也是有眼色的,跪在地上的同時還不忘吩咐一旁的侍衛給睿王撐傘。
雲書墨淡淡的瞥了眼主仆兩人,沒有說話。
瞧著這兩人的架勢,顯然不是偶遇,為了等到他,也不知二皇子在這風雪裡站了多久,臉已經凍得發紅。二皇子的身子瞧著本就羸弱,這會兒更顯得楚楚可憐。
雲書墨想到這個詞時,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了花卿顏的臉。花卿瑢的那些人應該已經到靠山村了,也不知花卿顏見到那人的大手筆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這般想著,雲書墨眸子半斂,掩蓋住那滿滿的溫情。
二皇子見睿王一直不說話有些心慌。他小心翼翼的抬眸觀察雲書墨的臉色,卻是沒有從那張俊美的臉上瞧出任何的情緒,依舊如同以往一樣的毫無表情,清冷無比。
“皇叔。”猜不準睿王是不是因為自己攔路而生氣了的二皇子又忐忑的喚了一聲。
雲書墨抬眸瞥了他一眼:“何事?”
見雲書墨肯開口,二皇子松了口氣:“我想問問皇叔對太子弟弟失蹤一事的看法,是不是與大皇兄有關?”
雲書墨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他倒是沒想到這二皇子會有如此魄力,居然會問得如此直白。雲書墨瞥了眼神情鎮定的二皇子,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之前小看了這個侄兒。
雲書墨揮揮手讓跪在地上的人起來,這才說:“你為何這麽問?”
二皇子又瞧了瞧雲書墨的臉色,“太子弟弟是與大皇兄一同南下賑災,可出事的卻只有太子弟弟。這大皇兄難道不可疑麽?”
“你忘了你大皇兄是如何回來的麽?”雲書墨反問。
大皇子深夜一身傷痕的回京闖宮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晚大皇兄的悲切和心焦可是眾多侍衛都瞧在眼裡的,二皇子不可能不知曉。
“我知。可……”二皇子咬了咬唇說,“可大皇兄實在是太可疑了,綏玥是弟弟,同時又貴為太子,大皇兄無論是出於哪一方面都不應該讓綏玥以身犯險,就算是殺敵衝鋒也該是他在前!可是,大皇兄卻將太子弟弟弄丟了,自己回來了,我覺得這不正常,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二皇子情緒激動,說這話時緊緊的盯著雲書墨,那表情像是極力的證明自己的話,想讓雲書墨同意他所說的一切,同意他所懷疑的一切。
不過雲書墨自始至終表情都是淡淡的,瞧不出任何的情緒。半晌之後,雲書墨才悠悠的說:“你是說,太子的失蹤是雲綏暘一手策劃的?”
二皇子剛想斬釘截鐵的回答是,可對上雲書墨那雙燦然的眸子,到嘴邊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呐呐了兩聲,最後有些氣勢的小聲道:“對,我是這麽認為你的。”
雲書墨輕笑一聲, 卻是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搖搖頭與二皇子錯身而過。不過在那一刻,二皇子卻是聽到一聲冷冷的歎息:“你所說的圖謀不軌的人,也同樣是你的大哥。”
二皇子僵在原地,不知為何雲書墨的話就像是一盆涼水從他的頭頂澆下,澆得他的心瞬間比這凜冽的風還要冷。他不明白雲書墨雲書墨的態度,也不明白雲書墨對他所說的事的看法和態度,更不明白雲書墨最後這句話的含義。
在這一瞬間,他真正體會到了睿王的可怕,哪怕僅僅只是這樣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卻是能讓他一陣心驚膽戰!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在剛剛那一瞬間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殿下?”奴才小心翼翼的瞅著二皇子的臉色,見二皇子忍不住顫抖,有些擔憂,“殿下回寢宮吧,外邊涼,凍壞了身子可怎麽辦?”
二皇子點點頭默不作聲的往回走,回到他的寢宮之後卻又是問了一句:“你說,皇叔最後那句話究竟是何意?”
小奴才一驚拚命的搖搖頭:“王爺的心思,不是我等奴才能猜到的。殿下可別折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