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繼祖覺得自己還年輕呢,沒有老眼昏花,沒有耳鳴,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花溪的需求!
失蹤了快要半個月的花溪,這乍一出現居然是要老花家給她和柳迎風主婚!這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他受的氣可真是快要將他弄炸了!
不過他還沒炸呢,那邊花溪已經等不及了:“大伯啊,你倒是說話呀,我跟柳公子的婚事你們不是談好了的麽!我們先把日子定下來啊!”
得知自己大伯和二哥了舉人之後,花溪可高興了,第一時間去了柳府。這種時候花溪也沒扭捏,逮著柳迎風問願不願意娶她。換做從前,柳迎風是不願意,那時候他們柳家對於老花家來說可是高門大戶,光是用銀子能把老花家的人給埋了。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柳家已經敗落了,而老花家卻是一躍成了耕讀世家,光是兩個舉人夠他們家仰望。
所以花溪問起,柳迎風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們柳家正需要這樣一個姻親來提高地位。
喜不自勝的花溪打聽到老花家今日要辦流水席連忙拉著柳迎風回來了,她想要快些把事情定下來,可不能再節外生枝。花溪不傻,自然是瞧得出之前柳迎風對她的敷衍的。可她實在是太愛這個人了,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
當著所有客人的面花繼祖不能發脾氣,可不能讓老花家繼續丟面子。隻好扯了扯嘴角先將花溪安撫下來:“溪兒你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麽日子,這麽多客人呢,你一個姑娘家不能讓客人看了笑話去。乖,先進屋去,你跟柳公子的事兒咱們稍後再議。”
“不!我要現在談!”花溪不肯,她哪裡會肯,她心裡清楚這不過是花繼祖的緩兵之計。他們如果希望她和柳迎風在一起,也不會把她關起來了。花溪蹙著眉頭看了看院子裡那些伸長脖子聽得津津有味的尊貴客人們,花溪打算先下手為強!
“大伯,我今日回來是告訴你們一聲,我跟柳公子已經私定終身了!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給柳公子!”
花繼祖看著一把拽過柳迎風把自己依偎進他懷裡的花溪,覺得腦門隱隱作疼!這不久前被花卿顏他們鬧了一場,這些客人對他們老花家的人品已經產生了懷疑,這會兒花溪又鬧出這麽一出,可不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們老花家的姑娘不知廉恥,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更是教導無方麽!這若是傳到府城他們家這舉人秀才乾脆直接丟了!
“胡鬧!”花齊狠狠的一跺腳,“你趕緊給進屋你,看看你說的什麽話,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這麽不知廉恥!快進去別給我丟人!”
花溪瞪著眼睛剛想說什麽被柳迎風拉住了,“柳公子,你做什麽?”
“溪兒姑娘,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可別因為我倆把老爺子和其他人的好心情都破壞了。”柳迎風把自己的胳膊從花溪懷裡抽出來,一臉的正氣,“花老爺子,實在是抱歉擾了您的心情。柳某今日是來道喜的,可不願意見到這不愉快的畫面。”
說著柳迎風揮揮手,駕車的小廝連忙從馬車裡搬出一堆東西來,有綾羅綢緞還是筆墨紙硯,瞧著都是等貨色。瞧著懂事的柳迎風,花齊和花繼祖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收了東西把柳迎風迎進了院子。花溪當然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柳迎風,那恨嫁的模樣讓花齊忍不住瞪眼。
雖然之前耽擱了不少時間,但余大廚還是在臨近午的時候,把十幾桌菜準備好了,涼菜主菜甜點,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整桌。色香味俱全不說,還特別的賞心悅目,讓人舍不得下筷子。
小山村的農民們哪裡見過這樣的菜色,握著筷子有些躊躇,那麽精致的菜肴這一筷子下去可不破壞了麽!外面的人於心不忍,可院子裡的卻是滿心歡喜,手的筷子舞得飛快,早已經把優雅和架子都丟棄了,那手臂都快舞出殘影了。
花繼祖和花澤川端著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聽著一句句的恭喜,臉的笑容都沒有斂去過,渾身下都透著喜氣。跟在兩人身後的花青竹像是不存在般,默默的倒酒喝酒陪著笑臉。
當然,一個秀才在兩個舉人面前確實不算什麽,所以花青竹一直表現的非常低調,被人問起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席間花青竹特意張望了一圈,卻是沒有找到花卿顏的身影。不知為何花青竹心底泛起濃濃的失望。他不知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難道說,得到花卿顏的認可會了秀才更讓他在意麽?可,這又是為什麽呢?
雖說是流水席,但也不能一天都守在這裡等吃,大家吃完之後又紛紛的跟老花家的人道了喜說了謝謝隨後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等人走光之後,那隱藏在光鮮平和下的矛盾卻是徹底的爆發出來。
花溪和柳迎風的問題瞬間被台了表面。
“逆女,你給我跪下!”花齊一巴掌拍在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堂屋裡老花家的人都在,站的站坐的坐全是一副嚴肅的模樣,沒了之前招待客人時的喜氣。花溪和柳迎風被團團圍在間,如同受審的犯人一般。不過花溪的表情卻是沒有一星半點的難過或是謙遜。
她甚至朝著花齊翻了個白眼:“每次都是這樣,動不動拍桌子,爺爺,你的手不疼麽?”
花溪現在可不怕花齊,有柳迎風在旁邊她倒是有恃無恐,對著花齊那張因為出離憤怒而扭曲的臉也能直視,直勾勾的沒有任何懼意。
倒是花溪的娘花盼盼卻是因為花溪的態度驚恐得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花齊,瞧著他那緊攥成拳頭的雙手,還有緊繃的身子,像是隨時都會跳起來一拳砸在花溪的身。她哆哆嗦嗦的走到花溪身邊,將她拽到自己身後:“溪兒你少說兩句,怎能頂撞爺爺呢!”
“怎麽不能頂撞!”花溪甩開花盼盼的手,“難不成有話還不能說了?我們家什麽時候時候成爺爺的一言堂了!我要嫁給柳公子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今日回來不過是想得到你們的承認,讓你們給我們證婚罷了,怎麽成了逆女?難道我嫁人還有錯?當初你們可是想盡辦法的想要把我塞進柳家去,怎麽?現在瞧不人家了?”
花溪這話像連珠炮一樣,炸得花盼盼腦仁突突的疼,瞧著那被挑戰了權威而臉色越發青黑的花齊,花盼盼抬手想要捂住花溪那惹禍的嘴,卻是被防范著的花溪一把躲過。花溪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花盼盼,“娘,你做什麽?連你也要阻止我麽?你不是最疼我的麽!你怎麽可以破壞女兒的幸福!”
“不管你幸不幸福,我都不允許你嫁給去柳家!”花齊直接操起桌的杯子狠狠的朝著花溪砸過去,雖被花溪靈活的躲過,但那杯的水卻還是全部都濺在了花溪的身。
這可是柳迎風給她買的衣裳,她最喜歡的一件!
花溪簡直氣炸了,自己被喜歡的衣裳全都是茶水,而且是花齊喝過的!一想到這花溪覺得一陣惡心,渾身都癢了起來!花溪抓狂的想要前還之彼身,卻是被自己僅存的理智製止了。
不過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那花溪也不打算客氣了。她朝著花齊冷哼一聲,陰測測的目光從屋子裡的人身一一掃過,瞧著那一張張道貌岸然,卻實則看好戲的嘴臉,又是一聲嗤笑:“不同意,你們憑什麽不同意?不是因為柳家如今式微麽。我真是看透你們這群人了,柳家有錢有勢的時候,你們眼巴巴舔著臉的貼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大伯你還想讓柳公子的妹妹嫁給花澤川呢!你們一個個不都打著柳家銀子的主意麽!當初還想著算計花卿顏,拿到菜譜之後作為讓柳家娶我的籌碼!”
“現在宴福樓的生意垮了,柳家遭了難,你們不同意我與柳公子來往,甚至是把我軟禁在家。呵呵,你們現在不同意,可真是可笑。你們如今這副嘴臉可讓我覺得惡心!還舉人秀才呢,我看連街那乞丐都你們懂情義,都你們在意這張臉皮!”
“花溪你給我閉嘴!”
“啪!”
一巴掌重重的甩在花溪的臉,花齊抬起的手在花溪錯愕憤恨的目光下再次落下,又是一聲脆響。那兩巴掌力道很重,可更讓花溪受不了的是那臉傳來的火辣辣的疼,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錘般!
“溪兒!”
“爹!你幹什麽!好好的幹什麽打人!”回過神來花盼盼大叫一聲一把握住花齊再次揚起的手,“那是你孫女,你怎麽可以下這麽重的手!”
“我沒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孫女!”花齊咬牙切齒,那話像是從緊閉的牙縫裡一點點的滲出來,格外的陰狠,像是要把花溪給嚼碎了!
花溪捂著臉頰看著花齊和花盼盼纏鬥,憤怒的表情卻是漸漸的收斂起來,竟然扯出了一絲微笑,隨後淡淡的說,語帶愉悅:“你們不同意也沒用了,我已經把身子給了柳公子。”
/html/book/38/3832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