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書走後,6知瞬間癱軟在地,他的裡衣已經濕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 ?他的手顫抖著,渾身的力氣都已經用光了。
他費力的把6鳴堯抱起來,但剛起來一半又摔了下去,將6鳴堯狠狠的摔在地上。6知半跪在地上,看著就算在昏迷中仍舊因為疼痛而皺起眉頭的6鳴堯,臉上的表情格外的糾結,有恨鐵不成鋼,又有無奈和痛恨。
嘈雜的腳步聲偏廳外響起,不一會兒一個穿戴華貴的婦人快步走了進來,看到6知和6鳴堯的情況瞪大眼驚叫一聲,那6鳴堯的手更是刺激著她,“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快來人叫大夫!堯兒的手怎麽了!”
婦人是6知的妻子,就是朝陽鎮上柳家的人,五官與那柳夢瑩確實有八分相似。6夫人一把抱住6鳴堯,看著他那蒼白的小臉,6夫人心疼無比。她想要碰碰6鳴堯的右手,但又怕弄疼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6知,這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讓堯兒受這麽重的傷!”6夫人心中氣悶不知該怎麽泄,轉眼就6知一聲不吭的癱坐在旁邊,心裡的火氣更甚,將所有的情緒都泄在6知身上,“6知,你究竟怎麽回事!堯兒的手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保護堯兒的!6知,堯兒的手要是有個意外,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6知沒動,瞥了眼6夫人冷哼一聲:“他那是活該!”
6夫人一聽可不願意了,睜大眼怒瞪著6知:“怎麽說話呢6知,這可是你兒子!你怎麽能這麽說他!6知,我可告訴你,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我我就……”
“你就怎樣?”6知嗤笑一聲,滿臉諷刺。平日裡他跟夫人非常的恩愛,也願意讓著自己的夫人,可是現在他心裡煩躁,也不願意跟6夫人打情罵俏的。更何況,他心裡還惦記著自己的官位。也不知道,這一次,這官位還能不能保住。
6夫人從小嬌蠻,跟6知成親之後6知 也是把她捧在手心裡,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一時間難以接受,再加上6鳴堯的傷勢,她非常不痛快。“6知,我要休了你!”
6知沒有理會6夫人的叫囂,徑自從地上爬起來,臨走前幽幽的說了句:“也好,免得你到時候埋怨我。”
6夫人被6知的話弄的有些懵,她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麽,6夫人因為6知的話也漸漸的冷靜下來,他從6知那與往日不同的頹然背影裡看了一些端倪。她覺得此事不對,6知平日也非常疼愛6鳴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而沒有作為,除非是他也無能為力。6夫人突然想到之前有侍女來報說,是鎮南侯府的小侯爺來了府上。
難不成,6知的反常和6鳴堯的受傷都與那小侯爺有關?
6夫人還沒來得及跟6知確定情況,家丁就領著大夫過來了,6夫人連忙叫人把6鳴堯送回了院子讓大夫好好的診治,忙起來之後便將那事情拋在了腦後。
縣衙大牢非常陰暗,常年沒有光照,顯得異常的陰森潮濕。平日裡大牢裡的人很少,因為遙縣還算是安定,重大的案子屈指可數。所以大牢裡關的人非常少,平日裡那些小偷小摸的人,也只是關上一兩天也就放走了。
不過,現在的縣衙可是一連關了四個姓花的人。老花家的祖孫三代人都在這裡。
花齊花納海和花溪花盼盼是分開關的,一邊是女牢,一邊關的是漢子,所以,雙方並沒有碰面。
花溪蜷著身子窩在牢房的角落,這間牢房裡只有她和花盼盼,而且地上的乾草也還算乾淨,這還是她用花卿顏的消息換來的短暫的福利。他們被押進來的時候,知府大人根本就沒有審問她們,而是直接關進了大牢。
看著大牢的環境,花溪當時都嚇傻了,又髒又臭不說還有無數的蟑螂老鼠在裡面跑來跑去,整個大牢裡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花溪不肯進去,被官差逼得緊了就紅了眼眶,豆大的眼淚落了出來。
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正巧被路過的6鳴堯看到了,平日裡最不喜歡女人眼淚的6鳴堯,在這一刻卻覺得女人連哭都能這麽好看。6鳴堯見獵心喜,連忙走上前揮退了壓著花溪的官差,揚起自認為非常優雅迷人的笑容上前搭話。
“怎麽這是要把這位姑娘關進大牢麽?”
官差一見6鳴堯趕緊行禮,剛要尊敬的稱呼他,就被他製止了。近距離的看清楚花溪的容貌之後,6鳴堯心裡閃過一絲失望,畢竟花溪雖然漂亮,但只能算是清麗可人。閱女無數的6鳴堯有自己的一套審美標準,而花溪,在他的標準裡也只能是第三等。不過花溪此刻勝就勝在那惹人憐愛的眼淚上。
“姑娘為何哭泣?”6鳴堯明知故問。
花溪原本不想搭理6鳴堯,但她瞥見了押解她們的官差對6鳴堯的恭敬態度,知道這人身份肯定不簡單。花溪眼睛一亮,卻是抽頭假裝擦了擦眼淚。她裝作傷心的模樣,呐呐道:“公子,小女子是罪人,沒有資格與公子交談。公子,還請快些離開吧,免得沾染了這大牢的晦氣。”
“罪人?你犯了何罪?”花溪刻意做出來的嬌羞入了6鳴堯的眼,他心癢癢的想要跟花溪有更多的接觸,當然,能幫的話自然要幫一把,誰叫這是他自家的衙門呢。
花溪抽泣了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不是不願意說,但此事實在是難以啟齒。6鳴堯也沒有催促,表現出一副有耐心的模樣,等著她。
倒是一旁的花盼盼沉不住氣了,她囔囔道:“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們不過就是去花卿顏家拿了些東西,花卿顏是我的侄女,那些東西就是孝敬我這個姑姑的,她居然說我們偷東西,還把我們送進了衙門!那個花卿顏簡直就是不知好歹,枉費我們花家養她那麽久!”
花盼盼的話6鳴堯並沒有放在心上,聽了一耳朵,心裡也是對花盼盼有些不屑。6鳴堯可不蠢,若真如花盼盼所說的只是拿些東西,那叫花卿顏的姑娘又怎會大義滅親呢!
不過,6鳴堯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名叫花卿顏的姑娘身上,畢竟這名字,就足夠他想象。
花開卿人顏,這是何等的美貌!
花溪一直暗暗觀察著6鳴堯的表情,自然沒有錯過他眼底對花卿顏的興趣,她心生一計,眼底閃過一絲陰鶩。這位公子一瞧就是常年耗在女色中,而且衣著華貴,能出入這縣衙大牢,必定是富家公子。而花卿顏呢,如今雖然有錢,但那又怎樣,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若是這公子看上了花卿顏,用強硬的手段把人弄來,那花卿顏還敢反抗不成!觀瀾居又如何,不過就是一個罷了!
於是花溪期期艾艾又自認為不著痕跡的把花卿顏的消息透露給了6鳴堯。這次就算是花溪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將花卿顏誇上天,仔仔細細的描繪了花卿顏的容貌,承認花卿顏比她漂亮。
心情大好的6鳴堯吩咐官差給兩人安排了一間單獨安靜的牢房,又免了她們的刑法,可謂是非常照顧了。一轉身6鳴堯就派了官差去靠山村請花卿顏,只是沒想到,無往不利的6鳴堯這次踢到了鐵板,還差點害得6知丟了官。
6知尋到了押解花溪母女倆的官差問清楚了情況,為官十年,6知一聽便明白了花溪禍水東引的打算,而6鳴堯無非就是花溪眼底的一顆棋子。6知瞬間黑了臉,一個小小的農家女,居然把自己的兒子當槍使,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想到如今家裡的情況,6知就恨不得將花溪這個罪魁禍碎屍萬段!他陰沉著臉吩咐官差不用再給這母女倆特殊待遇,往後也不用有任何的優待,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6知氣衝衝的走後,看守牢獄的官差面面相覷,顯然不知道知府父子這究竟是唱哪一出。 不過,他們還是照著6知的吩咐給花溪和花盼盼換了牢房,將兩人直接與那犯了死刑的殺人犯關在了一起,更是好好的招待了一番。
花溪母女倆經歷了什麽駭人的折磨,花卿顏並不知道,跟靳南書談了一陣後,兩人就馬上往朝陽鎮趕。年關已近,她想要回去過個好年,而且,心裡也惦記著家裡的兩人孩子。
靳南書出行的馬車自然是官差們安排的比不上的,三匹寶馬拉著馬車飛馳在官道上,竟是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就進了朝陽鎮。花卿顏早早的就看到了等在觀瀾居門口的花碧落。
看到馬車停在門口,花碧落滿臉的焦急瞬間變成了欣喜,“姐姐,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花卿顏跳下馬車,讓花碧落將自己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直到等她確定了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松了口氣,才笑著說:“我沒事,你放心。家裡怎麽樣?”
花碧落知道花卿顏問的是兩個孩子,連忙說:“無憂和兮兒都沒事,他們一直很乖。倒是隋月那小子挺關心的,他估計是覺得你是因為他才被抓去的縣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