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換了個環境的原因,第一天睡在侯府,花卿顏竟是失眠了。天 書 中 文 網床很軟,能聞到一股陽光的味道。床單是綢緞的,很滑,花卿顏躺在上面總覺得自己會滑到床底下去。
雍京城的夜晚比靠山村要涼很多,窗子沒關,有風吹過來。花卿顏拉著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直到今日走進這侯府,她才有一種自己真的成了君主的感覺。這裡的生活跟在靠山村真是的完全兩個樣。靠山村的時候,她雖然過得非常好,衣食無憂,甚至是比得上雍京城裡不少的富戶,身邊也有丫鬟伺候著。
但在靠山村的時候,她的生活對比來說,只能算是糙了。
沒有這麽精致的房間,也沒有這麽光滑的錦被,更沒有那些隨處可見的丫鬟小廝,在這侯府,他們把自己伺候得面面俱到,甚至是體貼 入微。廚房,花卿顏不用進了,每日有人守在門口注意著她的動靜,起了有人送洗送帕子,若不是花卿顏堅持小丫頭定是會臉擦臉都幫她。
端茶遞水,伺候洗澡穿衣,簡直恨不得不讓自己動手。
花卿顏突然有些迷茫,自己會不會被養成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殘廢啊。
花卿顏翻了個身,無聲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
雲書墨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伴隨著窗外吹過來風,帶來一陣涼意。
花卿顏抱著被子坐起來,連忙把蠟燭點燃,“你怎麽來了?”
花卿顏走到桌邊坐在雲書墨面對。雲書墨一派悠閑坐在桌前喝茶。茶還是熱的,顯然雲書墨已經到了不少時間了。
花卿顏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喝一邊道:“這麽晚,闖進姑娘家的閨房,王爺,你的行為不太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雲書墨淡淡的道,他瞥了眼花卿顏,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花卿顏身上,“夜裡涼,你該多穿一些。”
雲書墨的外套上帶著屬於他獨有的清冷的幽香,就像是被雲書墨抱在懷裡一樣!這樣的想法讓花卿顏瞬間紅了臉,她連忙喝了口水平複自己臉上的溫度。“王爺,半夜私闖民宅哦!還是姑娘我的閨房哦!你就不該解釋解釋??”
“你是我的未婚妻。”雲書墨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花卿顏。
花卿顏臉上的溫度瞬間又湧了上來,她輕輕咳嗽一聲,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了好了,不逗了,你趕緊說,這麽晚來擾人清夢是為了什麽。”
“我來看自己的未婚妻不可以?”
花卿顏:“……”
簡直犯規好麽!雲書墨歪著頭的樣子真的……好萌啊!
花卿顏覺得自己不能在大晚上跟這個人共處一室,不然的話一定會心跳加速,而導致休克的!
雲書墨沒有跟她糾結這個問題,看了眼她的床道:“這麽晚,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花卿顏趴在桌上,雙手枕著下巴,“或許是換了個環境的的問題。”
“不是說由儉入奢易麽,怎麽到你這人就反了過來?”雲書墨摸摸她的手腕,溫度正常這才拉過外套給她蓋嚴實一些。
花卿顏頗為苦惱:“我不習這麽多人圍著我轉,什麽事兒都有他們替我做了,我覺得時間一長我就會成為一個廢人了。”
雲書墨嗤笑一聲:“這話若是讓別人聽了去,定會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花卿顏努努嘴沒有反駁,她確實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花卿顏歎了口氣,眉頭都緊緊的蹙了起來。
“不喜歡就告訴他們。”雲書墨見不得她皺眉,伸手抵在她的眉間輕輕將她眉宇間的憂愁揉散,“你主子,你的話他們不敢不聽。這裡是你的家,不要拘謹?或許你覺得住在我的王府會更自在,若是這樣的話,我會盡快的準備婚禮。”
雲書墨的動作很輕柔,花卿顏被他的動作弄得昏昏欲睡,不過很快又是滿頭的黑線::“我才沒有想這麽快嫁給你的!好了,很晚了,我要睡覺了,王爺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雲書墨的手一頓頗為受傷道:“你這算不算過河拆橋?”
“算算算!”花卿顏站起身順道把雲書墨也給拉了起來,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好了好了,夜深了,你真的該回去休息了。難不成你還要在我這兒過夜不成,若真是這樣,等明日爹爹來了,估計又要給你黑臉了。”
雲書墨見她確實神情困頓也就沒有在強留下來,他順從的走到留樓梯口,朝著裡屋揚了揚下巴:“我走了,你快去睡吧,不然明日眼底又該有青影了。”
“嗯嗯!”
見花卿顏答應下來,雲書墨將外套穿好一個縱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 夜色中。花卿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搖著頭關門回房睡覺。
被雲書墨這麽一攪和,花卿顏倒是真的有了睡意,倒在床上便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花卿顏卻是不知,雲書墨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石橋上望著同她的房間,直到燭光熄滅。
“主子。”黑暗中,余佳敏從房間中走出來,站在橋上望著橋上的人。
“這段時間,你的職責便是保護好她,哪怕是丟了你這條命。”
雲書墨的語氣雖淡,但卻帶著毋庸置疑的霸氣和強硬,余佳敏了然的點頭道:“屬下遵命!”
花家人得了皇帝的封賞和厚愛,自然是遭人眼紅。從他們一家人踏入雍京城起,一舉一動便是落在了城裡各大勢力的眼中。僅僅是一天的時間,整個雍京城都動了起來,有心思,沒心思的都做出了相對應的錯舉。
而那些個幕後黑手們,只怕現在正想起要如何再弄死花耀宗一次,已好除掉這康莊大道上的絆腳石。
若是以往,雲書墨絕對會坐山觀虎鬥,等到雙方兩敗俱傷之後,自己在出手坐收漁翁之利。可如今,就算沒有皇帝的賜婚,他也跟花家在一條船了!如今在他的眼裡,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唯獨花卿顏不可以。
第二日,忠勇侯府的大門外就有不少的小廝來來回回的觀望,但忠勇侯府自從昨日主人家住進去之後,這大門便是再也沒有打開過。而侯府的丫鬟小廝們更是團結,就算是在集市上好不容易逮到了,但也別想套出任何東西!被問得煩了,還要遭一頓罵。
毫無進展這四個字傳回各自的主家,讓人氣得紛紛是摔了東西。
不少人家乾脆就派管家拎著禮物去敲門,可這門是敲開了,不過卻是得到了一句主家不見客這樣的話,連人帶禮物的勸了回來。
這拎著禮物上門的人就有樓雪鴦和樓軒。
“這花耀宗簡直就是不知好歹!”樓雪鴦又摔了手中的杯子,力道大得就像那杯子是花耀宗一般。
樓軒在一旁不解:“娘,既然那花耀宗都已經是忠勇候了,那肯定是沒有機會再跟我們搶並肩王府了,我們這兩不相乾的,為何還要去招惹他們?”
樓雪鴦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樓軒:“你怎麽不動動腦子!如今我們並肩王府是什麽局面?而那忠勇候又是什麽局面!別看我們還頂著一個並肩王府,但這王府就等同於是虛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權利,也就只能仗著先皇的厚愛在東北的小 地方作威作福。但他花耀宗不同!忠勇侯府如今可謂是如日中天!”
見樓軒若有所思,樓雪鴦繼續道:“他花耀宗現在可不僅僅是忠勇侯!他還兼任兵馬大元帥!”
“兵馬大元帥你可知曉是什麽?”
樓軒點頭,雖然很想說他又不是傻子,但還是忍住了。
“他一個侯爺,享受朝廷俸祿,如今又是兵馬大元帥,統率三軍,這是何等的權利,放眼整個大麒,能與花耀宗手中權利相提並論的也就是睿親王了。但睿親王即將成為了花耀宗的女婿!”
說到這兒,已經不需要樓雪鴦再多言什麽了,樓軒已經完完全全能想象得到這往後是個什麽樣的局面。這花耀宗若是無心造反的話,定是會同那雲書墨一樣成為大麒的定海神針。 可一旦花耀宗有了反心,軍權在握的他怕是能一舉推了這大麒江山!
你說雲書墨不會讓他這麽乾?
可別忘了雲書墨是花耀宗的女婿,雖然此刻瞧不出雲書墨與花卿顏之間的感情,但從雲書墨毫不介意花卿顏以前與別人訂過親甚至被退過親的事情來看,雲書墨必然是站在花家這邊的。
花家有如今的局面,可不就是雲書墨一手促成的麽?
樓軒哆嗦了一下,期期艾艾問:“娘,那,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樓雪鴦看樓軒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白癡一般:“自然是與忠勇侯府把關系重新建立起來。”
“這花耀宗好歹也是我大姐的兒子,也是半個樓家的人,他連小妹都認了沒有道理不認為。我們再尋個時間收拾東西住到侯府去,到時候可以培養培養兩家的感情,也讓花耀宗知曉知曉我們的好。”樓雪鴦盤算著,“若是可以的話,我還想讓花耀宗給你在軍中某個一官半職的。這樣我們往後也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