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顏呆滯的坐在床上,目光沒有任何的焦距,渾身上下散發出不敢置信的氣息。
花卿顏剛醒來一分鍾不到。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明明死在了手術台上。
可是為什麽她的眼還能接觸這個世界?難道她到了傳說中的極樂麽?
花卿顏是掌上明珠,容貌秀麗出眾,父母經營著一家上市食品公司雖說沒有一天上億的收入,但也算是日進鬥金,能給花卿顏一般人都享受不到的優越生活,更何況花卿顏是家裡的獨苗,深得老一輩的喜愛,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可是這樣含嘴裡怕化,捧手裡怕摔的環境裡長大的花卿顏卻沒有養成驕縱蠻橫的性格,一是因為她本身良好的修養,二是因為她的身體。
沒錯,花卿顏有先天性的心髒病,而且比較嚴重,在她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裡,曾經被醫生下了不下十次的病危通知,養成了她凡是看淡,不計較的個性。就算是真正面對死亡,她也能平靜的笑。
她還記得自己的心髒病發做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醫生建議馬上進行換心手術,她在全家人的期盼和擔憂下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是個痛苦的過程,哪怕被打了麻醉,她還是能感覺到刀子劃開胸口那種無法名狀的痛苦。
花卿顏漸漸的閉上眼,她有一種朦朧的感覺,這一次睡過去,或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因為她真的累了。一次又一次無休止的手術讓她感到疲憊無力,她不想再看到愛她的父母為了尋找與她匹配的心髒東奔西跑,甚至下跪求人,她不願意再看到父母家人為了她多添白發。
在所有的意識都抽離的那一刻,花卿顏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不過誰來告訴她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明明已經死了的她還能睜開眼,還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下那並不柔軟的被褥的觸感?
花卿顏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入目便是黑乎乎的牆壁和三三兩兩破舊的家具,不過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就在花卿顏思索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的時候,外面卻是鬧得不可開交。
“你這賤人,你給我站住,你他娘的別給臉不要臉,你們吃我的住我的,不就讓你伺候我兒子,你他娘的還敢打傷他……”
“就是,真不要臉,用了花家的銀子還敢打傷人,這會還想逃跑想得美……”
屋外一陣亂糟糟的叫嚷聲,還夾雜著清脆的巴掌聲,也不知道打在哪裡了,隻覺得力道非常大,像是要出人命,花卿顏聽著一陣心驚肉跳。
她掙扎著爬下床,想要去看個究竟,可腦袋上傳來的一陣劇痛又讓她跌回了床上。她忍著痛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層胡亂包著的白紗,很明顯是額頭受了傷,輕輕碰一碰都覺得痛。皺了皺眉,完全想不到自己什麽時候頭部受了傷。她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這嘈雜的環境實在是讓她無法靜下心來。
她忍著痛摸索著走到門邊,推開門朝外面望了過去。
院裡三個女人正在廝打,陽光正好,刺得人眼睛生疼,交錯間,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花盼盼,你這個畜生,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家小姐現在不知死活就是你們害的!畜生不得好死!”三個人中,穿著藍色小碎花破舊衫子的小姑娘,頭髮散亂著抓狂吼叫著,她嘴唇發青,兩頰紅腫不堪,嘴角還有清晰的血跡,顯然之前被她就是她。
“啥?你他娘居然敢罵我娘,看我不打死你這小賤人!”這時從一旁又衝出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氣急敗壞的輪圓了胳膊對著那小姑娘的肚子就是一拳。
小姑娘硬生生的挨了一拳,瞬間被打倒在地,臉色更顯青白。磕那男人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拳腳變本加厲的落在她身上。小姑娘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了,隻能憑著本能去閃躲,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花盼盼看著在地上翻滾的人,不由扯出一絲輕蔑的笑,“小賤人,你不過就是花家的一個丫頭,讓你做我兒子的陪床丫頭已經是抬舉你了,居然不知好歹,我呸!”一口濃痰吐在地上,花盼盼朝著拉開了一條縫隙的房門看了眼,“還真當自己還是花家大小姐呢,要不是老娘好心收留你們,你們早不知道餓死在哪個疙瘩窩裡了,老娘使喚你們是天經地義的!你們要是再不聽話,老娘就把你們發賣了!卿顏哪丫頭細皮嫩肉的又長得俊俏,到時候往窯子裡一拉,保管是個好價錢!還有那兩個小孽種!”
花盼盼這般惡毒的話語讓小姑娘停止了掙扎,她蜷縮著身子努力抬起頭朝著花卿顏望過去。
花卿顏早已經被院子裡發生的一切驚駭住了,這時對上小姑娘的視線,腦子裡有什麽東西突然炸開,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就像是填鴨似得,拚命往她腦子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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