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姑娘年齡相仿,性子雖然各不同,但都是好相處的,所以很快就彼此熟悉了起來。更何況周曉嫣是有心結交,花卿顏又是有意多認識認識村裡人。而胡白芷也已經忘了周曉嫣是自己心上人的小姑這件事,很快就拋開了緊張,也敢跟周曉嫣笑鬧。
兩人跟著花卿顏回了家,正好看到璧兒坐在院子裡做頭花,旁邊已經擺了兩朵做好的。璧兒因為是丫鬟的緣故,女紅是必修課,所以手工甚至比花卿顏還要好,學會之後做出來的頭花一朵比一朵精致,而且璧兒有很多巧思,她在花瓣上還秀了一些靈動的小蝴蝶。
胡白芷看到後驚呼一聲,拿了一朵在手裡把玩,“好漂亮哦!我有見到村子裡不少人都在說董貨郎那裡有比鎮上更漂亮的頭花,沒想到是出自你們的手!”她也不客氣的把頭花別在自己的發髻上,轉了圈說,“是不是很好看?我還想買來著,可惜太貴了!”
“好看好看!白芷趕緊取下來,”周曉嫣抓住不斷轉圈圈的胡白芷,“這可是卿顏要賣錢的,你給弄壞了拿什麽賠?自己做一個啊!”
要胡白芷采藥碾藥還行,要她做女紅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聽周曉嫣這麽一說,胡白芷連忙將頭髮取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藤編的小籃子裡,“我可不要繡花!那簡直就是折磨!”說著做了個鬼臉。
璧兒看著兩人笑鬧,看她倆的眼神一直不住的往頭花上瞟,知道自家的頭花對女人的吸引力。璧兒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兩朵頭髮分別遞給周曉嫣和胡白芷,“兩位姐姐,這是自家做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平日裡你們對我家姐姐多有照顧,這個,就送給你們。”
“這……”
胡白芷和周曉嫣面面相覷,然後連連擺手拒絕:“不用不用,這太貴重了!”二十文一個呢,能不貴重麽!
璧兒小臉一白,大眼睛瞅著兩人,“兩位姐姐是不接受璧兒的謝意麽?”
璧兒本就長得清秀,這些天養好了些,臉上也長了肉,但畢竟年紀下兩頰有點肉嘟嘟的,平日裡瞧著可愛,現在卻有些楚楚可憐,讓胡白芷和周曉嫣不忍心拒絕。
花卿顏正好去屋裡放了桃子和其他東西,端著剛泡的薄荷菊花茶出來,她在屋子裡聽到了動靜,又見三人這副模樣,自然是什麽都明白。花卿顏將茶水放在院裡的小桌上,拿過裝針線的簸籮裡編結繩的彩線,快速的弄了兩個流蘇掛在頭花上,然後遞出去:“拿著吧,就當是我和璧兒的心意,可不能拒絕,不然就不是朋友!”
粉白的小牡丹花上垂下長長的流蘇,比之前更加好看!周曉嫣和胡白芷心中喜歡的緊,見兩人都這麽堅持也沒有再拒絕,接過頭花戴在頭上。經過頭花的點綴,兩個姑娘顯得更加的嬌俏了。
等兩人喝了花卿顏端來的薄荷菊花茶更是眼睛發亮,兩人都是喝過茶,見過市面的,可是這般好喝的茶水還是第一次喝到!花卿顏見兩人喜歡,再說菊花茶喝多了也有好處,於是就告訴她們做好,還教了另外的好幾種花茶的泡製方法,都是美容養顏對姑娘好的。
兩人聽了紛紛表示花卿顏見多識廣,懂得東西比她們多好多。
不過胡白芷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她摸著下巴說:“照卿顏這麽說,你完全可以賣這些花茶誒,就像賣草藥那樣的,把各種花茶需要的材料都配好,一包一包的賣,絕對能賺大錢!”
周曉嫣和胡白芷回家,這一路上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周曉嫣回到家,正巧裡正和周榮都在,見到周曉嫣竟是覺得她今日格外的漂亮,這一打量才發現發髻上多了朵頭花,垂在耳側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輝。周裡正的妻子沈氏,忍不住打趣說:“我們家曉嫣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是時候找個如意郎君了!”
周曉嫣瞬間便羞紅了臉,垂著頭不敢看眾人。
晚飯時周曉嫣將花卿顏那兩畝荒地的事情跟裡正說了一嘴,裡正立馬皺起了眉頭。如今花卿顏可算得上是靠山村的大功臣,靠山村村民往後的富庶日子可都靠花卿顏手中的花菜。這花家要是將花卿顏得罪死了,那是他們家的事,但千萬別連累了整個靠山村!
吃過晚飯,裡正當下就去找了些平日裡敦厚的漢子,跟他們說明日幫花卿顏整理荒地的事情。那些個漢子都覺得花卿顏是個可憐的,也是同一個村裡人。花卿顏更是要收購村裡人種的花菜,讓他們有了新的進項,這忙自然要幫上一幫,再說,如今秋收都已經過了,閑著無事,能幫就幫一點,更別說整理荒地也不是什麽重活,不累!自然是滿口的答應了,周裡正連連說好,覺得他們靠山村的村民除了幾個極品之外,還是非常厚道的!
直到第二天,花卿顏都還在考慮胡白芷說的,賣花茶賺錢的事。胡白芷說得有道理,而且花茶在現代可是很風靡,特別是在女性當中。但是花卿顏不知道大麒的行情,也清楚這裡的人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究竟怎麽樣。
璧兒看著花卿顏如此糾結,想要幫幫忙,但實在是因為不懂而無從下手,隻好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玩,聲音也壓低了不少。
這時候院子外想起了喧鬧聲還有敲門聲,璧兒打開門一瞧,周裡正站在門口,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手裡扛著鋤頭的漢子。周裡正直接開門見山說:“我們幫卿顏姑娘去整理整理荒地,還有勞璧兒姑娘帶路。”
花卿顏在屋裡聽了動靜,剛想自己去,門外又是一陣喧嘩,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院門外的河對岸,一個身穿大紅華服的俊美男子從馬車裡撩袍走下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花卿顏,粲然一笑:“花卿顏,你這可是夠偏僻的,讓少爺我好找!”
花卿顏挑眉,“東家,你怎麽來了?這農家地方可別髒了你的鞋。”
來人自然就是觀瀾居的東家靳南書。
他大紅色的衣袍上鑲嵌著華貴的金絲紋路,頭頂帶著金色羽冠,正中還鉗著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紅寶石,腰間金絲腰帶,玉佩錢袋香囊一個不少,腳下是一爽黑色同樣繡著金色紋路的長靴。他這一身可謂是富麗堂皇,讓來給花卿顏幫忙的幾個漢子都看直了眼。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富貴俊美的人!
靳南書手中折扇輕搖,仿佛沒有看到周圍的村民,徑自過了石橋,自顧自的走進了花卿顏的院子,“嘖嘖,花卿顏,你這日子過得也不怎樣麽,不如跟我去鎮上如何?”
靳南書表現得太熱絡,讓花卿顏忍不住皺眉。她沒有搭理靳南書,任由他像逛自家後花園一般的逛著院子,對周裡正說:“裡正大伯,我這邊有貴客,地裡的事您就多看著點,我會讓璧兒跟你一起的。”
周裡正也是進過縣城去過府城,見過不少大人物的,但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貴氣逼人的人。那身行頭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能穿得起的,而且聽花卿顏對他的稱呼,這個莫不就是觀瀾居幕後的東家?
周裡正見那東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會上去自討沒趣,聽了花卿顏的話之後擺擺手說:“卿顏丫頭放心,大伯定幫你辦得好好的!”說著就招呼院外觀望的漢子往旁邊地裡走去。
花卿顏見這一大早的,漢子們肯定沒吃飯,所以吩咐璧兒準備了些雜糧餅和饅頭,還泡了整整一大壺的薄荷菊花茶送到地裡,讓她務必照顧好那些漢子。
做完這些花卿顏才轉過身來招待不請自來的靳南書。
靳南書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除了駕馬車的侍衛之外其他人都沒帶,他可是千裡迢迢從雍京趕過來,都沒去鎮上的觀瀾居落腳,第一時間見趕到了靠山村花卿顏家裡。
靳南書此時已經參觀完了這個比他房間還要小的院子,剛踏進堂屋,就對上兩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低頭一看,兩個孩子正巴著門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拿眼底有好奇,還有幾分警惕。
靳南書在雍京見過這兩個孩子一面,不過那時候兩個還是繈褓裡的嬰兒呢!那時候花元帥家為大兒子的龍鳳胎辦百日宴,靳南書自然也去了,還抱著兩個逗弄了一會兒,送了一對白玉的瓔珞給孩子。
轉眼這兩個孩子都這麽大了。
是啊,三年了呢。
靳南書看著兩個孩子莫名有些感傷,忍不住歎了句時光易逝,物非,人也非。
“叔叔,無憂是不是見過你。”小無憂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從這靳南書進門起,他就覺得這個人非常的面熟,可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見過。
靳南書一愣,沒想到這個小不點記性這麽好,而且百周就已經能記事了。真不愧是那個人的孩子。靳南書摸摸無憂的頭,笑著說:“是呀,叔叔見過小無憂呢,還有兮兒,不過那時候你們都還小小的,小無憂真厲害,還記得叔叔!”
小無憂聽了靳南書的話,眼睛一亮,很小的時候見過,自己現在也很小,那一定就是更小的時候,那麽這個叔叔一定認識爹爹!
“那叔叔,你認識無憂和兮兒的爹爹麽?你知道爹爹在哪裡麽?”
花卿顏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小無憂焦急的詢問聲,她望著兩個孩子那雙充滿了渴望和期盼的眼睛,心頭忍不住一酸。這兩個孩子平日裡跟父親的關系非常的好,她兄長也是個疼孩子的,所以常常帶著他們玩兒。如今花家遭逢大難,兄長失蹤,兩個孩子也算是頭一回離開爹爹,自然是分外的想念。
靳南書也被問得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回答。如今他也不知,花家老大的下落,那人更是生死成謎。可是望著孩子那雙亮晶晶的眼,又不忍心說出真相,隻好說:“認識呢,你們的爹爹啊,可忙可忙了,等他忙完了,自然會回來找你們的!你們可要好好的跟著你們娘親,乖乖等著爹爹回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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