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璧兒的喊聲,花卿顏心中亦是一凜,昨天被人闖了空門的事還記憶猶新呢,這會兒她還在家呢,居然又無聲無息的闖進了兩個人,雖然她家沒有值錢的東西,但是花卿顏尤其擔心兩個孩子的安全。81中文 『 網不過好在孩子們因為昨日太累,還安安穩穩的在睡夢中呢。
花卿顏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衝到璧兒身邊,身子微微一錯,擋住璧兒半個身子將她護在身後。
眼前的人是一男一女,皆是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青綠的儒衫,頭上居然還帶著學生巾,留著著胡須,形成兩小撇的八字。那男子看花卿顏的目光帶著審視,讓花卿顏覺得略微有些不自在。而那女子則是一派溫婉模樣,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花卿顏打量了她一番,現她的穿戴與這靠山村的村民有不小的差距,先不敢那光滑柔順的衣料,就是頭上用來盤的花簪都不是一般村民能用得起的。花卿顏覺得這兩人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究竟在哪見過。剛想問他倆是何人,那女子便是先開了口。
女子看著花卿顏,笑吟吟的說:“卿顏丫頭,我是你大伯母,這是你大伯。我們早上就上門來看看你了,可是眼見著要科考了,你大伯整日在家溫書想要考個好名次,所以啊就耽擱了。今日有空,正好來瞧瞧你有什麽需要的,也好讓我們幫幫你。”
這貿然上門的,就是花卿顏的大伯花繼祖和他的夫人袁茹。
袁茹說話的時候,花繼祖便直勾勾的盯著花卿顏,目光毫不避諱。花卿顏不適的皺眉,還未說話,那花繼祖像是察覺了她的不適般收回視線,而且非常配合袁茹的話點點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袁茹的話雖說得好聽,但花卿顏並沒有傻到相信。她來靠山村如此久,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大伯母,對她這傳說中有望考秀才的大伯也是第一次正式面對面。她不知這兩人來的目的,但直覺告訴花卿顏絕對沒好事。而且老花家對於她來說,就是麻煩,她面臨的那些遭心事哪一件不是老花家惹出來的?所以花卿顏不想搭理他們,但是人家卻不這麽想。
袁茹竟是上前握住花卿顏的手說:“我忘了卿顏丫頭還是第一次見我,我叫袁茹,卿顏丫頭可別大伯母大伯母的叫我,叫我茹姨吧,聽著親切。”
花卿顏被這袁茹的自來熟嚇到了,一時間竟是忘了抽回手。這般情況便是被袁茹誤認為花卿顏是見到他們太激動以至於不知該如何反應。袁茹拍拍花卿顏的手,歎了口氣道,“昨日的事我聽說了,都怪你大堂嫂不懂事,才做出這樣的事,你怪她也是應該的。今日我把你大堂兄也一並帶來了,讓他給你幫幫忙,也算是彌補,卿顏丫頭你看如何?”說著袁茹朝院門口喊道,“混小子還不給我進來!好好的給你卿顏妹妹賠禮道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花卿顏這才回過神來,她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就見洞開的院門口,花納海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剛想聽袁茹的話邁進門,對上花卿顏的視線又猛然縮了回去,躲在門後整個身影都消失不見了。
袁茹見花納海這般隻好回頭朝花卿顏無奈笑了笑,“卿顏丫頭,你堂兄這性子都是被我們慣的,你多擔待擔待。”
花卿顏無所謂得聳聳肩作為回應。她還真不指望花納海能幫自己,這剛剛收拾好的屋子便是前車之鑒。而且若是真有誠意,也不會挑著這大中午的過來了。
袁茹似乎也沒希望得到花卿顏的回應,她往屋子裡探了探頭,感歎道:“這院子到你手裡後倒是比以前溫馨許多了,我瞧著卿顏丫頭就是會過日子的。你那相公也是個有福的。”袁茹說著徑自走進屋,好奇的四處打量,而自始自終未說一句話的花耀宗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同樣在一旁站了許久的璧兒見他們這般不客氣,終於是跺跺腳扯了扯花卿顏的袖子指著他們倆的背影氣急敗壞的說:“姐姐他們未經同意就進了屋子,這叫擅闖民宅,我們報官吧!”
花卿顏安撫的拍拍璧兒的手,讓她稍安勿躁,她總覺得袁茹和花繼祖突然上門充滿了蹊蹺,她還沒弄清楚他們這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麽藥呢。花卿顏拉著璧兒同樣也進了屋,與此同時李繡將飯菜端到堂屋,四人打了個照面。
“喲,董家的,來幫我家卿顏啊,真是謝謝你平日裡對她們的照顧了。”袁茹似乎知曉李繡在此,無比自然的接過李繡手裡的碗碟放在桌上。
李繡微微一愣後,臉色便是難看起來。她平日裡很少接觸老花家的人,所以對他們無感。不過經過花卿顏的事情,她對老花家也是厭惡到了極點。此刻一見袁茹和花繼祖便覺得他們又要來坑害花卿顏了,心裡有些焦急。但李繡也清楚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在外人看來花卿顏和花繼祖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個外人,沒有權利多管閑事。
李繡將其他的碗碟放下,走到花卿顏身邊說:“我去叫孩子們起床吃飯,卿顏璧兒你們先吃著,不過我沒準備其他人的飯菜。”說著用余光瞥了瞥袁茹和花繼祖,意思再明顯不過。
袁茹此時已經在桌前坐下,她看著李繡狀似不解的問:“董家媳婦不用回來做飯麽?你丈夫還孩子還等著你吃飯的吧?”
袁茹這般越俎代庖讓花卿顏徹底的變了臉色,李繡被氣得差點摔門而出,卻被花卿顏攔住了。花卿顏居高臨下的看著袁茹,眸光清冷,且凌厲,“大伯母,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這裡是我花卿顏的家,而不是你們老花家。從大伯母上門開始,便是完全沒有將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啊,現在還想要將我的客人趕走。大伯母,你說你是來幫忙的,那就拿出點幫忙的樣子來,可別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笑話。”
花卿顏這話一點不客氣,說得袁茹愣了愣隨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不精彩。
“放肆!”伴隨著一聲拍桌響,花繼祖站起身看著花卿顏,臉上滿滿全是怒意,“花卿顏有你這般跟長輩說話的麽!你爹是不是沒有教過你如何尊敬長輩!”
花繼祖直接拍案而起睜大眼睛瞪著花卿顏,表情嚴肅且憤怒:“花卿顏,我們是你的長輩,從我們進門起你不表示歡迎便罷了,還一副不高興的嘴臉,現在還想趕我們走,花卿顏你的教養呢!”
花卿顏沒想到一直沉默無言的花繼祖會突然難,而且將她的情緒是全都瞧在了眼裡,看得這般一清二楚。面對花繼祖這般犀利的責難,花卿顏目光越的沉寂。
花繼祖見花卿顏不說話,以為她是心虛被自己給唬住了,心裡越的得意起來,眼底也滿滿全是倨傲。他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睨著花卿顏,繼續道:“花卿顏,弟子規可有學過?百善孝為先,你可知曉?禮儀廉恥,你可懂得?可你又是如何做的?”
花繼祖到底不愧是讀書人,這一連竄尖銳的問題像是一座大山般砸在花卿顏身上,仿佛是要用這些道德修養將花卿顏壓垮,打亂她的心智。
花卿顏的臉色亦是越的陰冷,她微沉著臉一言不。一旁的璧兒和李繡倒是已然氣得滿臉通紅,想要上前直接拉著花繼祖將人丟出去!這個花繼祖簡直就莫名其妙,居然在別人家耍威風!這還沒考上秀才呢,就擺起架子來了,將花卿顏說成這般無孝心不懂禮儀廉恥之人。若是讓他真的做了秀才,還不得讓花卿顏浸豬籠?
花卿顏攔住憤怒的兩人,無聲的搖搖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璧兒和李繡雖氣憤,但卻也沒有因此喪失理智,兩人見花卿顏雖面色沉,但並不像失了方寸的模樣,便知花卿顏自己能應對,也稍稍放下了心。
這時被花卿顏一陣搶白而臉色白的袁茹趕忙站起身扶住花繼祖的手臂, 強行將人拉到犀利身邊,“相公你怎麽這般說!這話可是在誅卿顏的心呐!”她輕輕瞥了眼花卿顏,滿滿的全是被誤解的委屈和對花卿顏的歉意,“今日本就是我們不對,這招呼不打就自己上門了,卿顏生氣也是再正常不過。而且昨日是妙妙做得過分了,卿顏心裡對我們有怨,不歡迎我們也是應當的。相公可不能說這般過分的話!”
袁茹這話聽著像是在幫花卿顏說話,不過實際如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花繼祖聽完袁茹的話後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他冷哼一聲:“不用幫她說話,她這般顯然是我那弟弟沒教好。花卿顏,我看你還是將《女戒》好好的讀一讀……”
袁茹一把扯住花繼祖,急忙道:“相公,你少說兩句,卿顏她怎麽可能沒有熟讀《女戒》!你可別把教妙妙的方法套在卿顏身上,瞧瞧把妙妙教成什麽樣了?”
花卿顏可算是聽明白了,這袁茹表面上是幫著她,實際呢,呵,花卿顏在心底冷笑,袁茹的每一句話都暗藏著深意,可謂是玩得一手的明褒暗貶,拿她和白妙妙比,實則是在侮辱她!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全都是你演給她看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