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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貴子》第55章 嫁禍
  “鬼師死在了金陵之變的當夜,等第七天主也死後,我就無所謂繼任不繼任了,也無所謂規製不規製,六天風雨飄搖,全仰仗現任鬼師的妙計續了命,我聽他吩咐,救了少典和蘭六象,別的倒也沒為六天做過什麽事……”
話音未落,左手中指再次掉落,徐佑毫不留情,刀子動的比嘴皮子還快。
江子言疼的額頭冒汗,虛弱的聲音罵道:“徐佑,你這鄙夫,我知無不言,你還下狠手,母婢養大的貉子,不知恥的狗輩……”他出身草莽,雖然平時裝作文雅,到了生死關頭,暴露出本性,滿口的詈言,絲毫不亞於思築都。
“明見兄,你覺得我是好欺瞞的人嗎?”
徐佑冷笑道。
江子言深知九真一假的說謊之道,前面所言不虛,可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卻用話術輕輕松松的把自己摘了出去,如果他用這套言辭應付皇帝,就算暴露,十之八九也能安然脫身。
徐佑推測,白賊之亂後,六天的形勢危若累卵,前任鬼師接受了現任鬼師的計劃,選擇江子言作為棋子,打入了金陵上層,用無上智慧開此偷天之局,強行為六天續命。
江子言隱瞞這些,只是不想徐佑知道徐舜華肚裡孩子的來歷,而這個孩子,才是他和鬼師真正的殺手鐧,也是六天得以重興的根本。
“你混入台城,到底有何居心?”
聽了徐佑的喝問,江子言心知熬不過去,決定放手一搏,剛準備不管不顧的放出所有毒藥,突然渾身僵硬,似乎進入了某個虛幻的空間,頭頂星辰輪轉,腳下大河橫流,周邊山川衡越,他先是失去了方向感,然後是視力和聽力,再然後大汗淋漓,整個人重新回到了現實。
還是那座涼亭,對面還是坐著徐佑,只是他的全身上下已經被封住了所有的經脈,除了眼珠和嘴巴,再不能移動分毫。
二品領域,唯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可怕!
那種武力上的絕對差距,讓人窒息,也讓人絕望!
事已至此,見反抗無望,江子言反而平靜下來,道:“徐佑,你沒有證據,殺了我無法善後,主上絕不會饒了你。不如各退一步,我可以投入你的麾下,為你做事,有你在朝堂,我在台城,裡應外合,大楚還不是聽你的?”
徐佑看著江子言,露出不屑的笑,道:“知道六天為何始終難以成事嗎?因為你們沒有底線,為了目的,可以出賣朋友,出賣袍澤,甚至出賣自己,你們什麽也不愛,這國家,這百姓,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你們都不在乎!你們在乎的,是三天正法和六天治興的道統之爭,是高高在上奴役萬民的權柄,是生殺予奪恣意妄為的欲壑,所以你們成不了事,行王道而無仁者之心,行霸道而無王者之氣,全靠著見不得人的詭道裝神弄鬼了百余年,也到該終結的時候了。”
他輕輕拍了拍手。
假山對面的樓閣裡,帶著面具的朱信和清明各押著一人,前後走了過來。
江子言驟然睜大雙眼,那被提著的兩人,一個是少典,一個是蘭六象。
今夜,不僅是鴻門宴,還是連環局。徐佑請了江子言和奉節軍眾將共同赴宴慶功,前將軍在城內臨時居住的宅子只有兩百親兵,還有不想和徐佑打交道而留下來的少典和蘭六象。
朱信等人秘密潛進去,清明下毒,先手行刺,和侯莫鴉明聯手製住少典,朱信用領域逼住蘭六象,白易和沙三青守門,然後眾人合圍,蘭六象掙扎了一下,然後束手就擒。
“明見兄,你以為我顧忌主上,不敢殺你,其實你錯了。殺你,不讓主上起疑,有很多種方法,比如,嫁禍給六天!”
徐佑彈出一縷指風,在朱信等抵達涼亭前封了江子言的啞穴,讓他不能開口說話。
“坐!”
徐佑指了指江子言旁邊的石凳,道:“都是老朋友,不要見外。”
朱信和清明松開了手,少典和蘭六象被下了禁製,不能運用真氣,但手腳可以自由行動。
少典死盯著徐佑,寧肯站著,也不入座。
蘭六象既來之則安之,坐到江子言左側,道:“大將軍,我是真心想投靠你的,何必這樣麻煩,只需招呼一聲,我自會來府內拜見。”
“是嗎?”徐佑笑道:“可我聽說,前將軍去了廷尉獄,你就乖乖的跟著走了。”
蘭六象歎道:“身不由己,還望大將軍體諒!”
“蘭天主,我很賞識你,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做到了,可以饒你不死。”
蘭六象眼光亮起,道:“請大將軍吩咐。”
徐佑將宿鐵刀扔了過去,道:“殺了江子言!”
蘭六象並不驚訝,他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只看亭子裡橫七豎八躺著的奉節軍的軍副和校尉,還有江子言光禿禿的左手,就知道徐佑已經和他撕破了臉。
可是,江子言乃皇帝的寵臣,這幾年恩遇之隆,無與倫比,單看升官的速度,連徐佑也比不上。
這樣的人,豈是說殺就能殺的?
蘭六象拿起刀,鋒利的刀鋒映襯著憔悴的臉,苦笑道:“殺他容易,可殺了他之後呢?”
“之後,我放你離開!”
“離開?”
“是!離開大楚,去西域也好,去北魏也好,我個人建議你去南海諸島,那邊物產豐饒,民智低下,憑你的手段,不用三年,就可以統治幾個小島。然後看你的興趣,從此耽於享樂,慰藉平生,過那賽過神仙的逍遙日子。若是不安於現狀,大可試著用武力征服所有群島,打下大大的疆域,稱王稱帝。”
蘭六象被徐佑描繪的前景震驚了,忍不住浮想聯翩,道:“我,可能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徐佑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味道:“如果你願意,我私人為你提供十艘海龍舟當做資助,再給兩百萬錢,等到了廣州,你用這筆錢收買亡命徒,購齊兵甲器械,揚帆出海,從此脫困樊籠,如何?”
蘭六象的臉色陰晴不定,之前在吳縣北顧裡之戰,他佔盡先機,卻還是讓徐佑打的一敗塗地。再到酆都山之戰,又栽倒徐佑手裡,那次比北顧裡更慘,連跑都沒跑掉。接著就是這次,徐佑不用出手,只是出動了幾名手下,就讓他沒有反抗的余地。
人說事不過三,蘭六象是真的怕了,也真的被徐佑打服了!
殺了江子言,楚國肯定沒法待了,去北魏也是當鮮卑貴族的走狗,受人操弄,何不如到南海去闖一闖呢?
“好!我答應了!”
之所以這麽爽快,是因為徐佑的口碑舉世皆知,說出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過。這種讓自己人放心,也能讓敵人放心的被動技能,固然要付出很大代價,甚至有些時候看起來像是呆傻,但人品就是人品,在重要關頭,總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蘭六象扭頭看著江子言,歎道:“前將軍,對不住了!你惹誰不好,非得惹大將軍,落得這樣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江子言心裡憋屈,卻沒法開口說話。他真想告訴蘭六象自己也是六天的人,還擔負著拯救六天未來的重任。徐佑也真是歹毒,殺人還要誅心,他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救蘭六象,最後卻要死在蘭六象手裡……
徐佑的目光移到少典身上,少典冷冷的道:“我不會為你殺人!”
“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麽,只要以你母親的名義立誓退出江湖,從此不問世間事,我也可以放你離開。”
少典愣了愣,突然大笑,道:“徐佑,你太虛偽了,別忘了,你親手逼死了我父親,這會要做什麽?示好?故作仁義?還是想我對你感恩戴德?對,他是沒盡到父親的責任,我和他也沒什麽感情,甚至還曾想親手殺了他,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我父親……你位高權重,武功通玄,身邊又高手如雲,我殺不了你,不能為父報仇,但我也不會為了活命,對你搖尾乞憐,做出那般奴婢似的惺惺醜態。”
蘭六象深感被冒犯,可他唾面自乾,無動於衷。酆都山降了一次,廷尉獄又降了一次,今日再降一次,降的多,早習慣了。
人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
徐佑顧念著兩人在錢塘觀的那份情誼,給了少典不用殺人而選擇的機會,很不幸,他選擇拒絕。
“解開他們兩人的禁製!”
朱信應聲出手。
徐佑靜靜的道:“既然要為父報仇,來吧,我和你一對一交手,你還有機會殺了我!”
說完看了眼清明,清明心領神會,走到昏迷的軍副和校尉處,往每人的鼻子裡點了一點無色無味的透明液體。
這是解藥。
然後朱信和清明離開了涼亭。
少典根本沒關注別人的動向,他的眼裡,只有徐佑。
素靈玉訣有一招玉石俱焚,以生命力為代價,瞬間把真炁提升到巔峰,確實有機會殺了徐佑。
大道一乘,素靈上清。
通明四洞,九元化生!
“破!”
少典發出怒吼,單手成拳,似握住了天地乾坤,身具伏龍降虎之力,夾雜著穿雲裂石的呼嘯狂風,重重得砸向徐佑的胸口。
昏迷的軍副和校尉發出痛苦的呻 吟聲, 抱著頭茫然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這一幕。
支撐涼亭的粗壯石柱發出碎裂前的哀鳴,徐佑往虛空裡伸出一指,龐沛無匹的五符勁凝聚於指尖方寸許的空間,卻又如同芥子須彌,不多不少,恰好在少典即將全身爆發的前一瞬,碰觸到了他的拳頭。
少典渾身的真炁被五符勁完全壓製,就像是引線燃燒到盡頭的炸約被厚實的銅鍾罩住,不能往外宣泄,只能往內反噬。
噗!
少典的眼耳口鼻流出鮮血,接著身體四肢也滲出大片血跡,侵染著衣服,整個變成血人,氣絕當場。
蘭六象看到少典的慘狀,心裡難免有幾分兔死狐悲的惆悵,可轉瞬把這種不該有的情緒拋之腦後。
不聽話的死了,他要聽話。
“江子言,砍掉你幾根手指,算是去了我的恨意。怨就怨狗皇帝那麽疼你,現在殺了你,正為我死去的六天弟兄報仇!”
聰明人的優點,不需要知道劇本,也不需要事先排練,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全都拿捏的死死的,不露絲毫破綻。
蘭六象號稱精通百家武器,宿鐵刀在手,使得如水天交接處驚鴻一瞥的霞光,璀璨綻放,讓人目不能視。
在軍副等人震驚而張大了嘴巴的靜態畫面裡,刀尖刺中了江子言的胸口,透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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