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曲染醒來的時候,是賀臣風守在身邊的。
這一幕對於曲染來說是很熟悉的,以前在腦部腫瘤動手術的時候,就是賀臣風守在身邊。
只是這次……
曲染有些頭疼,身體也是沉甸甸的難受。
曲染在醒來的刹那,賀臣風就已經清醒,此刻探上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幸虧退燒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她整個晚上都是渾渾噩噩的,說了很多糊話,但都是跟賀欣有關的。
一聽,曲染也是有些納悶,“我怎麽好端端的發燒呢……我還以為……自己一直在做夢……”
即便是個噩夢,但是因為夢中有曲染,所以不願意醒來。
曲染這個時候醒來,也只有賀臣風在身邊,這讓她心下是空空蕩蕩的難受,還是很渴望見到賀欣的,哪怕是這個小丫頭會很抗拒她,排斥她,但只要她在身邊,曲染就會覺得很開心。
“我知道你擔心賀欣,也很想念賀欣,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賀臣風緊握著曲染的掌心,此刻是布滿了血絲的雙眸裡分明就是充滿了疲憊感,他明顯就是很辛苦的。
曲染在看到賀臣風那般辛苦疲倦的時候,她心下也不好受,因為她的關系,讓賀臣風一直操心,一直在勞累奔波著。
可是她呢,似乎從來沒有體恤過賀臣風的辛苦和為難,只是一個勁兒的在索取,在要求著賀臣風做這個,做那個。
其實曲染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提要求,賀臣風因為自身的強烈的責任感,以及對她強烈的感情,他都是在盡量做到讓她開心,讓她舒心的。
所以,曲染也清楚某種程度上,她的存在,讓賀臣風承受著沉重的負擔,也讓他很辛苦。
曲染這時已經牢牢的抱緊著賀臣風,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處,耳畔聽著賀臣風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這心跳聲明顯就是非常的震動有力,但也聽得出來他的慌亂和他的緊張。
由始至終,賀臣風都是擔心她的吧。
“賀七……”她有好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久違的稱呼,令彼此心間就好像是快要融化那般,賀臣風也順勢的將她摟緊,“愛死了你這麽叫我的名字,染,我好愛你,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答應我,不要再生病,也不要有事,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只有留在他的身邊,他才有機會去彌補。
曲染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矜持,和賀臣風經歷得夠多,和賀臣風也受過不少傷害,所以,隻想在往後的日子裡相依相偎的在一起。
“我很清楚,我和你在一起,其實就是拖累你,也會讓你很擔心我的病情,但是,我不想逃,我隻想努力的賭一把,我要和你天長地久的走下去。”
哪怕有一天呼吸停止了,她依然還會愛著這個男人。
越是和賀臣風在困境中走在了一起,越發的後悔以前在一起時,沒能好好的珍惜彼此,否則的話,他們早已經可以跟幸福相遇了。
然而,現在有顏雅真的阻撓,有賀欣的抗拒,令他們之間阻礙重重,但是彼此卻有信心。
……
而曲染住院的消息也是立馬傳到了鍾健那兒,鍾健一開始還以為曲染的病情又犯了,即刻收到消息就奔來了醫院。
他一如以前的莽撞衝動,但也終究是太緊張了,在沒有敲門之下,便是立刻推開了曲染的病房門,鍾健進去的刹那,便瞅見了曲染和賀臣風緊抱在一起,兩人似難舍難分的新鮮戀人,好像就是剛戀愛那會兒,感情甜蜜不已,而現在他們更像是密不可分的戀人,愛得癡纏,愛得瘋狂。
“我……”鍾健顯得很尷尬,面色也立馬酡紅。
曲染則是在見到鍾健的刹那,立馬驚愕,“鍾健,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我……我猜的啊。”鍾健現在有些慌亂,回答的問題也是如此語無倫次,詞不達意的,仿佛在這一刻意識到了自己連說個謊都說不好,立馬就改口了:
“我聽說你住院了,還以為你是……舊病複發了,所以,有點擔心就來了。”
可是,說是“有點”擔心,然而臉上的神情分明就是很擔心,很焦灼的。
曲染聽聞也立馬安撫著鍾健,“我不是舊病複發,只是小感冒而已,不要擔心我,鍾健,我會好好的。”
鍾健這個時候是難得的局促不安,驚慌意亂的,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曝光得那麽明顯,尤其還是在賀臣風面前,他就更加的慌亂驚恐了。
今天的他,也似乎是有心事的。
賀臣風以前倒是對鍾健有不少成見,可是在接觸下來,尤其在和曲染和好之後,與其說是對鍾健的信任,還不如說是對曲染的信任,他知道一旦曲染答應和他在一起了,就不會給鍾健任何的希望。
但是,賀臣風很清楚在曲染的心裡鍾健也是佔據著重要位置的,畢竟,他的確是個很好的朋友,是值得信賴的朋友。
“你們聊聊吧,我去給曲染辦出院手續,醫生說退燒就可以出院了, 曲染不喜歡待在醫院裡,我去跟醫生拿點藥,回去繼續吃。”賀臣風倒是很“識趣”的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此時此刻,大概不止是曲染有話要跟他說,鍾健應該也有話想對曲染說吧。
在賀臣風離開了病房之後,鍾健的步伐靠近了幾步,近距離之下,看著曲染略顯蒼白的面龐,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摸摸她明顯削瘦又慘白的臉,但是手卻在半空中停頓了,道,“我現在沒資格摸你了……”
“喂,說什麽呢。”曲染取笑,“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改變都沒有。”
她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鍾健這個態度,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喜歡不斷的開玩笑,尋開心。
“曲染……我可能……真的要結婚了……可是,我不想,那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他緩緩地開口,意識到鍾曼穎硬塞給他的女人——陶橙,他便是立馬沒勁兒那般,渾身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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